“晚晚,无碍,小伤罢了。”
借着月光,江晚才看清了霍云川的伤势。
他整个右肩下至腰腹都渗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触目惊心。
霍云川面色惨白,小声喘着粗气,额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霍云川,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见江晚有些失神的模样,霍云川强撑着身子坐直,却不知他这一动又让更多的鲜血涌出。
“这点小伤,暂时死不了,晚晚……勿挂。”
江晚也不与霍云川废话,掏出针线和酒精传给了霍云川。
“你伤口极深,用明火和酒精将针尖消毒,然后用针线缝合。”江晚没注意自己说话的尾音有些颤抖,“听我话,照做。”
霍云川此刻脑中混沌至极,但还是接过了江晚送过来的针线。
他咬着牙将其消毒,然后凭着感觉缝合着自己的伤口。
江晚看着霍云川颤抖着缝合自己的伤口,内心虽然焦急万分,但并没出声。
因为她知道,霍云川很痛。
半响,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霍云川缝合得歪歪扭扭,但幸运的是勉强止住了血。
“止痛的,快吃下去。”江晚从角落里翻出一瓶布洛芬,
霍云川乖乖服下了药物。
十几分钟后,他的脸色终于好了些。
“晚晚,此药……神奇。”
“别说话了,你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江晚在手机上赶紧下单了一些止血镇痛的药物,“我待会把药给你送过来。”
“不,不……睡。”
“快睡。”江晚发觉跑腿实在太慢,“你等着,我现在下楼去给你买药。”
霍云川看着江晚离去的背影,眼中神色复杂。
当晚,江晚给霍云川挑了几件镇痛效果和止血效果极好的药,顺便送了些消毒的物品过去。
就这样,江晚一夜未睡,一直陪着霍云川到了天亮。
流云镜中,看着霍云川的身影渐渐消失,江晚感觉自己的心尖跟着凉了几分。
虽然晚上就能再见到霍云川,但霍云川那边却已实打实地过了五天。
这五天中会发生什么情况,江晚不得而知。
头一次,江晚觉得一天,是这么的漫长。
江晚休息了几个小时,便起床研究流云镜。
她想陪他。
回想起霍云川满身是血的样子,江晚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想陪在霍云川身边。
……
终于熬到了晚上。
“晚晚。”霍云川脸色看上去似乎比前几天还白了几分。
“霍云川!你没事吧?”
霍云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我没事啊。”
“你还这么嘴硬!”江晚头一次又忧又怒,“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霍云川无奈,只得掀起衣物让江晚查看。
最让江晚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霍云川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严重伤口处的烂肉已经开始有腐坏的迹象。
“我不是给你药了吗?你没有好好用吗?啊?”
江晚又气又急,她气霍云川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
霍云川本还想辩解几句,但看见江晚急的眼中泛起了细碎的泪花,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霍云川从怀中掏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放进了流云镜。
下一秒,那朵花便掉落在了江晚的书桌上。
“我有乖乖吃药的……”霍云川有些委屈,“但有贼人追杀,兴许是逃命的路上,牵扯到了伤口吧……”
看着桌子上的花,江晚整个人突然一怔。
这是……
“天山翠?”江晚看向脸色苍白的霍云川,“你……你还给我采了天山翠?”
这朵天山翠似是被霍云川保护得极好,除了叶片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其余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嘿,喜欢吧。”霍云川唇角一勾,笑意直达眼底,“快些收着。”
江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父母朋友之外,有人如此赤诚地待她。
“晚晚,我……好晕。”霍云川轻微晃了晃头,“我想睡会儿……你待会,叫我……可好?”
江晚仔细瞧去,霍云川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糟了,定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霍云川!”江晚焦急万分地转动着流云镜,“你不能睡!”
“怎么过去的?”江晚死死地抓住流云镜,“那天晚上叭叭到底是怎么去到那边的?”
镜子的那头,霍云川的呼吸越发沉重,脸色也越来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