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规模最大的商业街,站在流烟六区的第三街上,头顶看不见蔚蓝的人天空,天花板上独孤企业的徽章黑压压的压了下来,像是用钢笔勾勒出来的画,线条刚硬而流畅,图案复杂的诡异。
看不到尽头的街,无限延伸的图案,让人的眼里重叠着幻觉,喘不过气。
在哪徽章上面,是无止境流淌的水,像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不停的冲击着,洗去那些尘埃,还有眼里的阴霾。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嗯,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她在街的尽头环胸,挑高了下巴,以一种高姿态的存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她走,我也跟着她走,她的尖细高跟鞋在琉璃的石砖上踏出尖锐的声音,就像未停止过的高音阶弹奏的钢琴。
29楼的电梯,急速上升,让我的耳朵都耳鸣起来。
我揉着耳朵,走出电梯,看着空荡荡的K房,灯光并不明亮,撇嘴:“我来得真早呢!”
独孤爱关了门,上了锁芯:“不早,只是他们比较迟而已。”
我一屁股搭在皮沙发上,拿着麦克风,放到唇边,眨着大眼睛问她,多少显得有些天真,故作天真:“那我们现在是先要唱歌打发时间么?”
“哼,你还真悠闲。”独孤爱撩了胸前的那一娄发丝,甩到后背。
“那要不然怎么办,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是福是祸躲不过。”我耸肩朝她摊手。然后,往后一趟,几分慵懒,斜眼看她,淡淡道:“还是你有话直说好了。拐弯抹角不是我们的专长。”
独孤爱冷眼一笑:“也对,顾小篱你知道的多么多年来我一直讨厌你。”
我别过脸,暗了脸上的灯光:“这个世人都知道。”
“是你把妈妈害死的。”她说。
我点头,这跟我脱不了关系。
“就连外公你最后也还是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她说。
我点头,如果她这么认为,我没办法。
“现在唐尘也站在你这边。你知不知道从我懂事起我就一直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都只是我一个。”她说,情绪有些激动。
我点头,前边我该是无法否认。后面的......我抬头看她:“我还真不知道,我知道你想要我离开他的身边,所以呢?你要怎么处理我,打我还是把我困起来。”
“顾小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讨厌你,恨你。总是在我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咬牙,凶了脸,手扬起,挥到我跟前又放下。
最后背过身去,阴冷了声音:“顾小篱,你没那么容易死对吧。”
我盯着她的后背,有些微驼:“你什么意思?”
“阿篱,我忍不下去了,那两年总是对我唯命是从么,我要什么你给什么,为什么我真正看中的东西你都要把它给夺走,妈妈也是,外公也是,唐尘也是,就是爸爸他也因为你,而怨恨我留不住妈妈,一切都是你的错。”她背着,我看不到她情绪的崩溃。
我们都累,不管她还是我。
原来换了个姓,并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而乱,纠缠的恶运。
我摸着口袋,拿出那条挑了许久的项链,我不知道女生送女生项链,是否显得矫情了些,可是它看起来对我们而言,那么适合,足以让我们之间还有一点友好的牵绊。
我从后边拉过她的手,缓缓放进她手中,合上。道:“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逆来顺受也无所谓,妈妈的事,外公的事,时木寨的事,我无法可说,可是唐尘他并不是东西,不是说让就让的。我知道你难受,所以我才过来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斗不过你们,不过今天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好不好?”
独孤爱握着项链的手,越发收紧,指甲镶进肉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