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顺藤摸瓜
莲沐初光2024-11-28 17:302,487

  常安宁坦然接受这忽如其来的温存,和她缠绵了许久,才轻轻松开她。他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明亮,带着笑意望着她,让金喜月有些羞涩。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金喜月扭过脸。

  常安宁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看你,记住你,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

  “你什么心?”金喜月的脸滚烫。

  他笑着不说话,眸光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爱意,以及宠溺与深情。金喜月歪着头问:“那你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常安宁拥着她,来到软塌上坐下,喃喃地说:“从你给我吃豆沙馅包子的时候,从很久很久之前。”

  他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踏过鲜血和白骨,见惯了生死较量,早就被磨砺得千疮百孔。唯独那一晚上的豆沙馅包子,给了他唯一的甜蜜。

  也是那天晚上的甜蜜,支撑了他走过这么多年。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谁都不知道那价值五纹钱的豆沙包子,其实早就在他心里成了无价之宝。

  金喜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眶忽然湿了。

  “傻瓜,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世上有比豆沙馅包子更好的东西。”

  他摇头:“就算有,只要不是你亲手给我的,都好不到哪里去。”

  金喜月抿唇一笑,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

  两人絮絮说了一会儿,几乎要将这些年的别扭和拧巴一口气全部斩断。那些滚雪球般的误解,终于像遇到春日暖阳一般地融化了。

  “大婚之后,我就可以自立门户,搬离将军府。”常安宁说,“以后,我们就能远离这一切了。”

  金喜月像是忽然从天上回到了现实,默默地坐直了身体。

  大婚?现在她们金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她还能嫁入将军府吗?

  以前她是自由自在的如烟阁主,可以不在乎这世间制定的任何规矩。

  如今她是金家的小娘子,爷爷病倒了,爹不顶用,二叔欠了一屁股债,大姐被扯入这一桩聘金丢失案,二姐和书生之间的借贷关系还没断明白……在这种情况下,

  “我走的每一步棋都是险棋,以致于我一直陷入险境。常安宁,你说的远离,永远不会发生。”金喜月苦笑,“这,你也要跟随吗?”

  常安宁静静地看着她,忽而一笑:“既然你下险棋,那我也兵行险招,总要跟自己的娘子同步。”

  说着,他从腰后的空隙摸出卷宗:“我知道你有些泄气了,但只要是人做的案子,就总会有马脚。你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失踪的五十锭金子给找出来!”

  金喜月接过卷宗,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个诬告她的王素是江陵人,年二十,并未婚配,无亲无故地来到京城,最初是青花酒楼的小仆,后来才来到金家做了一个家丁。

  “月例不过二十文,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金喜月摇头感慨,“我见过他,他个头不高,大概到和你齐眉的位置。如果凭借他自己把五十锭金子运出去,那还真的不可能,所以,他一定有安插在府里的帮手!”

  常安宁皱眉思忖,问:“当时所有的宾客都搜身了,并没有什么异常。这帮手就不是宾客。”

  “当时就连冯梁带来的人都搜身了,也没有金子。这金子会藏在哪里呢?”金喜月也陷入了苦苦思索。

  “对了,昨天我也查了一下。”常安宁将卷宗收起来,“冯梁带来的那些轿夫我都调查了,这里是名单。”

  他走到书案前的小柜子旁,打开一只黑油发亮的小抽屉,然后伸手在抽屉里的上方摸索了一阵,才拿出了一卷纸张。

  金喜月忙接过来细细地看,纸张上记载得很详细,有当天抬聘礼的挑工,还有抬轿子的轿夫,足足有二三十人。每个名字后面都写着这些人的年龄,出生地以及家庭情况。

  她看了半晌,指着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人,和王素是同乡。”

  “果然,还是要细细查一下这个王素!”常安宁不紧不慢地说,“突破口就在他身上,你等我消息。”

  金喜月心里安定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窗外:“我听到打更声了,该走了。”

  这边说着,她那边就要起身。常安宁一把将她拉住:“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儿?”

  “我自然有我的落脚地,如果我明天早晨不从客栈房间里出来,会引人怀疑的。”金喜月说。

  常安宁“哦”了一声,失望地松开她的手。金喜月将心硬了一硬,趴在他耳边说:“我回头再来找你。”

  他点头。

  金喜月将面纱戴好,从常安宁的房间里出来,轻轻跃上墙头,沿着城墙离开了。

  她回到客栈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万籁俱寂,天边稀稀朗朗地挂着几颗黯淡的星子,但她却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明亮的月亮地里。

  ……

  翌日,金喜月梳洗一番,找店小二退了房,又吃了点清粥小菜,然后出门逛着,就进了一家布庄。

  布庄老板十分热情,给金喜月介绍多款女装,夸赞着布料的精美。但是金喜月却将目光落在一套西域男装上面。

  “老板,这套我买了,嘴巴紧点。”金喜月扔过去一块银子。

  从布庄再出来时,金喜月已经变成了一个高鼻深目的西域少年。她出了门,直奔青花酒楼而去。

  科举舞弊案和聘金丢失案都跟青花酒楼有关。她如今就要住进青花酒楼,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一进酒楼大厅,脂粉气扑面而来,呛得金喜月打了个喷嚏。待她定了定神,满眼皆是婀娜的女子,在她眼前轻盈地走过,轻纱曼妙地扑在她的面上。

  金喜月扫视一周,发现大厅四周放置着许多桌子,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宾客们有的在把酒言欢,有的则在和女子们调笑。

  她皱着眉头,忍着内心的不适感。

  “这位客官初来乍到,是想来咱们这儿听曲,还是喝酒啊?”龟奴谄媚地问。

  金喜月故意扫了一眼满堂的莺莺燕燕,发现八娘子落寞地坐在角落,怀里抱着琵琶,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如果她没记错,冯梁曾经在八娘子身上花过不少银子。

  她故意压粗嗓子,指了指八娘子:“我要听她唱曲,再开一间房,晚上我要她留下。”

  龟奴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客官,这八娘子马上就要赎身了,这几日也不过世应付下场面。要不,您看看其他的?”

  “赎身?”金喜月来了兴趣,“她遇到了哪位贵人,这么大手笔?”

  龟奴笑着说:“那自然是冯家郎君,一直跟八娘子情深义重的。也就是很久之前,这位八娘子就不陪客了,只弹曲儿。”

  金喜月故意生气,使劲一推龟奴:“原来还没有赎身呢,那她就还是青花酒楼的人,你有几个胆子,不让她陪我?”

  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部:“老子,有的是钱!”

  “客官,您就别为难我喽,人家那冯公子已经下了定金,过几日就把剩下的送来,足足是二十锭金子呢!”

  金喜月顿时心念大颤,耳朵支棱了一下。

  这冯郎虽说生在富家,但家里也是管着他的开支的,给些小钱可以,但断不会给二十锭金子。

  这金子,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偷出来的聘金。

  金喜月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他哪天来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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