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号角声撕裂长空,上百艘大明战船组成钢铁方阵,如同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朝着倭国船队碾压而去。
船首冲角裹着厚厚的铁皮,在浪涛中犁开三丈高的水幕,咸涩的海水飞溅而起,又重重落下,仿佛在为这场一边倒的战事奏响序曲。
倭国战船见状,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掌舵的倭人拼尽全力转动舵盘,试图调转航向避开冲击,可平底构造的战船在逆风中如同被钉在海面,任凭船桨疯狂拍打着水面,不仅没能后退半步,反而因船体失衡左右摇晃,加速了覆灭的命运。
“轰隆!”第一声撞击如闷雷般炸响,震得海面都似在颤抖。
一艘倭国战船如同枯枝般被大明福船的冲角拦腰撞断,木板迸裂的脆响混着倭人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海面。
五桅福船裹着铁皮的冲角率先撞入倭船队列,三层厚的橡木船身迸发着令人牙酸的挤压声,数十艘倭船如同脆弱的薄纸,在巍峨巨舰下被直接拦腰碾碎。
断裂的船板迸射而出,尖锐的木刺如漫天飞蝗,将甲板上来不及反应的倭人武士钉在舱壁上。
鲜血顺着木纹蜿蜒而下,在惨白的船板上晕染出狰狞的血色图腾,又顺着船舷滴落入海,在碧波中扩散成一片片刺目的红。
一艘悬挂着松浦氏家纹的倭国指挥船,试图凭借灵活转向规避冲击,却被两艘大明福船前后夹击。
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咔嚓”巨响,指挥船的船体两侧同时向内凹陷,船舱内的倭人武士如同被挤爆的血袋,内脏混着木屑从破裂的舷窗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弧线,随后重重坠入海中。
破碎的船体在沉入海底前,甲板上侥幸存活的倭人抓着漂浮的残木疯狂挣扎,却被后续碾压而来的大明战船直接卷入船底。
巨大的船身划过海面,瞬间炸开巨大的血花,细碎的肢体残骸如同雨点般洒落,染红了整片海域。
火光照亮了修罗场般的海面。几艘被撞裂的倭船因船舱内的火油泄漏燃起大火,火焰顺着帆布蔓延,很快便吞噬了整艘战船。
明军战船毫不减速地继续冲撞,将燃烧的倭船撞得四分五裂。
倭船的桅杆接连折断,带着燃烧的帆布轰然倒塌,将试图跳海逃生的倭人死死压在船底,凄厉的哀嚎声被火焰的噼啪声与战船的轰鸣掩盖。
海面上,有人被断裂的桅杆贯穿躯体,悬挂在半空抽搐不止;有人被高速飞溅的破碎船板削去头颅,无头的躯体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直直地倒在血泊中;还有些倭人被大火烧得焦黑,在甲板上翻滚哀嚎,最终化作一团团火球坠入海中。
海水被鲜血彻底染红,粘稠的血水顺着船舷缓缓流淌,残肢断臂、破碎的船板与浮尸交织在一起,在海浪的推涌下不断撞击着明军战船的船舷,发出“咚咚”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
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李骜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场。他身上的银色战甲沾着些许飞溅的血沫,却丝毫未动,仿佛眼前这惨烈的景象,不过是寻常练兵罢了。
当看到倭国指挥船被夹击碾碎时,他只是微微颔首,对身旁的李景隆道:“看清了?海战不仅靠勇,更靠船坚炮利与战术配合!倭船这般简陋,却敢阻拦我大明水师,覆灭是必然结果。”
李景隆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眼神中既有初次亲历这般惨烈海战的震撼,也有对大明水师实力的自豪。
他顺着李骜的目光望去,只见大明战船如同摧枯拉朽般碾压着倭国船队,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倭船的碎裂与哀嚎,心中对“船坚炮利”四个字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听到李骜的话,他沉声回应:“骜哥儿说的对,此前清剿倭寇,多是近海突袭,今日才知我大明水师的真正战力,就倭国这小破船,便敢欺辱大明,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倭寇强吗?
当然强,强到沿海百姓谈之色变。
他们驾着快船突袭沿海村落,烧杀劫掠时如饿狼扑食,百姓手无寸铁,只能任其宰割;他们熟悉近海地形,打完就跑,地方卫所的小型战船往往追之不及,久而久之,“倭寇来了”成了沿海人家最恐惧的呼喊,甚至有人为了躲避倭寇,举家迁徙,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
但是他们真的强吗?
眼前的碾压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当大明水师的福船如钢铁巨城般驶来时,倭寇赖以横行的快船,在坚船利炮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他们引以为傲的“快攻”“奇袭”,在水师严密的阵列与远程火炮打击下,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往日里让百姓胆寒的“凶悍”,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水师将士面前,不过是困兽犹斗。
所谓的“强”,不过是建立在对手弱小的基础上——他们能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牵制装备简陋的地方卫所,却根本无法与真正的大明精锐抗衡。
此刻海面上,倭寇船只被撞翻、被火炮击沉,武士们在海中挣扎的狼狈模样,彻底撕碎了“倭寇强悍”的假象,也证明了:此前的“强”,只是大明未尽全力的妥协;如今水师出鞘,便足以将这群跳梁小丑彻底碾碎。
李骜微微侧头,看着李景隆紧绷却不失坚定的侧脸,继续点拨道:“你且看那些试图转向的倭船——平底船吃水浅,顺风时或许灵活,可一旦逆风,便是致命缺陷;我军战船采用尖底设计,吃水深且船身稳固,无论顺逆风,皆能操控自如……这便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日后执掌军务,不仅要练强兵,更要造利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景隆仔细观察着海面上倭船的窘境——那些战船在逆风中如同无头苍蝇,只能被动挨打,而大明战船却能在风浪中保持稳定,精准地发起撞击。
他恍然大悟,躬身道:“明白了!多谢骜哥儿指点,比读百卷兵书更为受用。”
就在两人对话间,又一波撞击开始了。
十余艘大明斗舰从侧翼切入,船首冲角接连撞向残存的倭船。
一艘倭船试图靠**明战船,让武士跳帮作战,却被大明战船甲板上的士兵用长枪刺穿身体,一个个如同串起来的糖葫芦,惨叫着坠入海中。
还有些倭人举着武士刀,疯狂地劈砍着大明战船的船舷,却只在铁皮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划痕,反而被明军的弓箭射成了筛子。
当第一波倭人战船在撞击中尽数化作齑粉时,残存的倭寇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非但没有投降,反而似困兽般疯狂起来。
他们放弃了转向,驾驶着残破的战船,如同疯狗般朝着大明战船冲来,试图用自爆的方式与明军同归于尽。
李骜见此情形,眼神一冷,对李景隆道:“看来这些倭人还不死心,你说该如何应对?”
李景隆早已褪去了最初的震撼,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盯着那些直冲而来的倭船,沉声道:“骜哥儿,倭船已是强弩之末,所载火油有限,不足为惧。”
“可令斗舰与海鹘船上前,以火箭射击倭船帆布,使其失去动力;同时让福船保持阵型,用火炮轰击其船体,彻底粉碎他们的反扑。”
李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当即下令:“传我号令!斗舰、海鹘船出击,以火箭破敌帆;福船列阵,火炮轰击残敌!”
号令传出,十余艘斗舰与海鹘船迅速上前,甲板上的士兵点燃火箭,朝着倭船的帆布射去。
火箭带着火星划过夜空,精准地命中目标,瞬间点燃了残破的帆布。
失去风帆的倭船彻底失去了动力,在海面上随波漂流,成了大明战船火炮的活靶子。
紧接着,福船上火炮齐鸣,炮弹呼啸着飞向倭船,瞬间将其船体炸得千疮百孔。
木屑、残肢与火光交织在一起,海面上的哀嚎声渐渐微弱,只剩下明军战船的轰鸣与海浪的声响。
李骜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渐渐平息的海面,对李景隆道:“此战虽胜,却也不可掉以轻心,松浦氏只是南朝的一个藩主,倭国南朝的主力尚未出动,而且对大明水师而言,真正的敌人绝不会是这些倭人。”
李景隆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些卑劣的倭人,还没资格做大明的对手!
此时,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染血的海面上,映出大明战船巍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