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缠绵,徐博炎拥着她,直至此时才将侯府一事道来。
陆娇娇听见一妇人救了侯爷时,倏地抬头看他。
“你是说那个妇人救了侯爷?当真不曾看错?”陆娇娇错愕。
徐博炎点头:“我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此人既是陆泠月带去的,不如娇娇你回去打探一番,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
陆娇娇眼眸微转,慢慢躺下。
倒是叫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若不愿回去,倒也罢了。”徐博炎不强求她。
陆娇娇故意叹气:“相公既是开口了,我自是要回去。正好也有些时日没回去了,回去看看爹爹也好。”
如今她背靠戴公公这样一个干爹。
此番回去,也好看看如今的太师府对她会是何嘴脸。
巴结、讨好、谄媚?
翌日一早,陆泠月的小院。
季思珩翻墙离开,直奔飞鸿所在的住处。
赶到时飞鸿已然更换衣衫,带着斗笠就要出门。
看见季思珩后,环顾四周低声道:“主子,你怎么来了?此事交给属下前去就够了,主子就莫要前去冒险了。”
“你以为此事你能换办妥?”季思珩毫不留情面。
景昂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证人,两日前都已经带到城门前了,但却被东厂的人挡在城外。
到昨日,那证人又突然不见了。
多数是被东厂的人抓住了!
事到如今得想法子找到证人,还要让景昂一行人入京。
“可万一主子被东厂的人发现,到时候……”
冷眸扫过去,飞鸿顿时噤声。
“在太师府躲了这些时日,就是为了等证人入京。眼下证人在京外消失不见,我又怎能继续躲着?”
季思珩看了眼飞鸿身上的衣衫,又看看自己身上的。
为了被东厂的人发现,飞鸿特意找人借了身破衣裳,看起来倒像是寻常百姓。
“这衣裳,还有吗?”季思珩低声问。
飞鸿愣了愣,低头看向身上的衣裳,轻轻摇头,“没了,就这一身。”
二人只好朝着北城门走去。
季思珩边走边叮嘱:“东厂那边派人盯着,倘若能确保证人就在东厂手里,此事倒是好办。”
真在东厂,直接抢来就是。
但就怕不在东厂,万一再惨遭毒手,就又要重新找证人。
一切前功尽弃!
“是。”
思及此次查案的重要证据,飞鸿又道:“倘若能找到当年的穆家人,这事倒是更好办了。”
季思珩冷笑,“穆家满门被杀,哪里还能找到穆家人?”
当年的穆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查到如今都没找到合适的证人!
被逼无奈只能从陈家入手。
但偏偏陈家近半都被东厂的人杀了。
仅余的几人也都躲在暗处,死活不露面。
难得找到一个陈家人,千辛万苦才带来,竟还被东厂的人挡在京外,如今甚至还不见了!
二人边走边看,途经一家成衣铺,进去挑了身最便宜的衣裳买下换上。
半个时辰后,二人才七拐八绕的到了城门口。
见百姓都排队出城,守在门口的侍卫和东厂的人都拿着画像,逐一对比,见不像才将人放出去。
三张画像,不巧的是正好是他二人和冥晏的。
季思珩带着人皮面具,倒是不怕。
但飞鸿就不可能出得去了!
“你回去,我一人出城。”季思珩命令。
“不能让主……让公子一人出城!”
四周人来人往的百姓多,飞鸿忙改口,生怕引起注意。
“我去将沐霖找来,让他明日随着公子一起出城。”
都已经赶来了,季思珩岂会甘愿就这么回去?
“不必,我先出城见见景昂。倘若能早日找到证人,也好早日入宫复命。”
一阵铜铃声响起,二人循声看去。
只见三辆马车缓缓驶来。
坐在第一辆马车里的穆淮,折扇挑起帷帘望向城门口。
却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身影!
“停车!”
马夫扽紧缰绳,“吁——”
后面两辆马车也纷纷停下来。
穆淮从车上跳下去,含笑朝着那男子走去,“王公子,好巧。”
季思珩也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他。
“何老板这是要出城?”
“是啊,出城采买。”穆淮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王公子这身衣裳是……”
季思珩勾唇一笑,脸不红心不慌道:“月儿有一亲戚在郊外,如今正值农忙,她要我前去帮忙。我特意找来了这身衣裳,纵是脏了也无妨。”
初次遇到陆泠月时,她到了城门口便说要去见一亲戚。
没想到如今他竟然用上了这借口。
穆淮眼底晦暗不明,又追问:“是安平县主母亲的娘家亲戚?”
真若是太师府的亲戚,想来也不会做农活了!季思珩心下暗想,淡笑道:“是。”
闻言穆淮笑的更浓,扫了眼一旁带着斗笠的男子。
“既如此,就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出城。”
季思珩当即便答应下来,转而冲飞鸿递了个眼神,随穆淮一起朝着马车去了。
眼见那二人陆续上了马车,飞鸿却还是不曾离开。
直到几辆马车被拦在城门口,他更是悬着一颗心。
只见城门守卫走上前,穆淮撩起帷帘看去,守卫笑呵呵道:“何老板,今日出城是去采买?”
说话间一个食盒递出来。
守卫双手接下,周围的其他守卫和东厂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哎哟,何老板未免也太客气了,每次从这过都带食盒。弟兄们都不敢收了。”
沉甸甸的食盒里装的,实则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昭月楼的马车从这过,一贯是如此。
穆淮满不在乎道:“只是些点心,犒劳几位官爷。”
“我今日带人出城采买,也不知到几时才能回来。若是回来的晚了,有劳几位官爷给我开城门。”
夜间本是不能打开城门的,但看在银子的份上,倒也能破例。
几个守卫忙笑着点头。
穆淮又探出头看向后面两辆马车,“几位官爷仔细查查我这马车,免得带出去不该带的,到时候又给几位官爷惹麻烦。”
“我坐的这马车也需得有劳官爷来查查。”
给银子倒也罢了,还如此配合。
守卫笑着去后面两辆马车,只撩起帷帘草草看一眼,见里面坐的都是人,以为是昭月楼的伙计,就冲着其他人抬手一扬,高喊:“放行!”
城门打开,三辆马车缓缓出城。
出了城又足足走了一刻钟,季思珩才让马车停下。
但跳下马车后,却仍是好奇道:“食盒里装的,应当不是点心吧?”
穆淮拿起马车内另一个食盒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银元宝。
“回来的时候,这一盒也是要给他们的。”
盒子盖起来,他又叮嘱:“倘若回来时王公子也需得乘我这马车,天黑之前在此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