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沈姒看过来，肆意地打量着她，但是江敏雪并不象以前那样挑衅地冲她冷笑，而是依旧低着头死死地攥着霍叙的袖子，她微微垂下的脖颈那般脆弱，好似轻轻一扭就能折断。
气氛有些奇怪。
几人的关系实属混乱又复杂，网上更是一直都有他们的传闻，在座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有些好奇。
好奇霍叙会如何选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戴绝对江敏雪另眼相待，刚才甚至还放话打算认她当干女儿，要知道戴绝至今未婚，更是不曾有一儿半女，如果真认了干亲，那江敏雪可是实打实地享有继承权。
江家是不算什么，但戴家那可就是深海珍珠，龙王的定海神针！
只要哄好江敏雪，别说江城，就是全国他都可以冲上一冲。
虽然好奇，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直到……
霍叙朝沈姒看去，“我帮你联系司机？”
出乎意料的选择。
众人难掩震惊，霍老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他尴尬地笑了笑，正打算上前圆场，戴绝忽然说，“既然霍总这么不放心，不如我们一块送沈小姐下楼？”
这简直荒唐！
但戴绝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率先朝沈姒走去，侧身伸手谦虚有礼地说，“沈小姐这边请？”
沈姒下意识地看了霍叙一眼。
只是本能，她并没打算从中得到任何答案，冷静点头，抬腿朝门口走去。
一同往外走时。
戴绝故作好奇地问，“霍总看起来满看重沈小姐的，好像比对亲侄子还要照顾？”
绵里藏针，话里带刺。
走在旁边的沈姒一时之间不确定这个问题到底是在问谁，她索性沉默着没有回答。
霍叙说，“她比赴延懂事。”
不知道是在说客气话还是认真的。
但他的回答挑不出任何错来，不显轻浮也不曾孟浪，只是简简单单地陈述一件现实。
戴绝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老狐狸样，他说，“是嘛，我还认为比起敏雪你更喜欢沈小姐呢。”
一句敏雪，一句沈小姐。
关系好坏，孰轻孰重彰显得清晰可见。
霍叙并没有回答。
人有点多，电梯挤不下，外面的那些人识趣地没有跟上，电梯限乘十三人，为了保留彼此之间的空间，只留了十二个人，略显交错地分开站着。
沈姒恰好和霍叙面对面，他左边是戴绝，右边是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的江敏雪。
江敏雪的状态真得很不太对劲。
她就像是幽闭恐惧症发作了似的，浑身忍不住地在发抖。
沈姒皱眉，“你还好吗？”
倒不是担心，而是她觉得江敏雪就快要当场晕倒，就剩下这么点空间可不够她倒下的。
哪怕虚弱成这样，对方依旧倔强，咬着牙不愿意回答任何一个字。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沈姒率先往外走，戴绝他们紧跟其后，刚出电梯门，甚至连前台的脸都没来得及看见，就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媒体冲了过来，手机，录音笔，话筒，千奇百怪的录音设备他们都有。
就像是商量好似的，默契地把话筒把他们嘴边递，有急切的记者更是差点直接塞进被迫拦在前面的岑赴延嘴里和鼻孔里。
亲眼目睹这一幕，甚至面对面的江敏雪情不自禁地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紧紧地抓住霍叙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视线闪烁不定，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看见她这样，记者们丝毫不心软，反而咄咄逼人地质问，“江小姐，你为什么突然从医院临阵脱逃？你真曾放过话要摔死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吗？！”
犀利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利刃，没有给她意思喘.息的机会。
摄像头和话筒凑得越来越近，镜头死死地紧盯着她的脸，彷佛每一秒停顿都会被放大。
江敏雪心跳加速如擂鼓，她大脑空白，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彷佛瞬间整个人的力量都被抽空，她有些狼狈地迅速低下头去，试图遮掩那苍白的脸。
被她紧攥着的霍叙察觉到她的恐惧，眉头微蹙，不着痕迹地侧身，替她挡住那些快要戳瞎人眼的镜头。
他表情冷静，越过人群沉稳地朝外围的沈姒看去。
一声未语，仅仅只是一个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
记者又试图再次发力。
霍叙移开视线，他伸着手臂将江敏雪挡在身后，冷峻的脸满是不悦，“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