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澜似是没了生气儿,从被梨萱扎了第三簪子,就再也没有说话。
被柳拂衣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在她被为难时,也没有在维护的意思。
像是被梨萱刺激的,心死了一般。
就在柳拂衣跃过了县令之时,一群人哐哐的就冲了进来,腰间配着刀,身上穿着的,正是县衙的衣服。
他们是官府的人。
他们在一出现之时,便将出口的路给堵住了。
明显是不让人出去的意思。
柳拂衣扶着人顿住了脚步,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她上当的感觉。
她被骗了!
她猛的回头,愤怒的瞪着离她不远的县令。
道出了真相。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她说的是肯定句。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走,做的那些也不管是,在等你的这些手下来。”
“从一开始,你就是想拖住我。”
“好算计。”柳拂衣称赞道。
可惜她竟看不出来,着了这个县令的道。
本以为是个无能的地方官,最后大意,把自己栽了进去。
她要是早点走了,也不用面对现在的局面。
等到一离开铁府,她连忙离开了西湖城,纵使县令想要找她,也是大海捞针。
现如今,
只怕她想走,不是那么容易了。
“好一个西湖城!”
柳拂衣气极反笑,“好一个西湖城县令!”
将她算计到如此地步。
县令紧锁眉头,不愿在与她多费口舌,“将她带走。”
听到命令,捕快们作势就要上前来抓人。
“我看谁敢!”柳拂衣喝道。
她手摸进温子澜怀里,从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是暖玉制作而成,周围雕着细碎花纹,由墨色的绳子系在两头。
看着很是不凡。
“世子在此,我看谁敢上前。”
捕快们闻言,瞬间止住了脚步,没有人再赶上前一步。
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时不知道怎么般才好。
柳拂衣转过身,将玉佩在县令面前晃了下,玉面对着他,让他好认清楚。
“西湖城县令,你今日竟敢纵着她人对世子行凶,可知罪!”
有了身份撑场面,她说话间也不由神气几分。
对着县令县就是问罪,势必要仗着身份,好好压一压他。
她暴露的是温子澜的身份,并不是她的,但也可以耍耍威风,要是暴露了她的,只怕一回去,消息就会传到皇城。
而暴露温子澜的,虽说也会引起皇城那边的注意,可总被暴露她的好。
温子澜只会引起他们猜测一翻,找找游玩的借口还能扯过去,她可不行。
她是女子,还是已婚妇,更何况是被‘禁足’的妇人,从皇城那么远,突然跑到远处城池,流言蜚语只会立马掀起。
能把她淹没。
“这……确实是下官失职,竟没看出是世子来了西湖城,实在是有失远迎。”
县令拜下身,看着是他处于低位,可柳拂衣听着这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远地地方小官,哪能都见过什么皇城皇子世子啊,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们的身份牌,来表明身份。
人家不主动拿出来,不来找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所以县令的话,一点都不像是在人为自己有罪的样子。
是他不出示身份,愿意被人扎的,现在摆起身份,这事多少也怨不了他。
他只任没迎接的罪,其他就不能怪他。
这也就是柳拂衣气愤的点。
这个迎接的罪,可大可小,如果是身份再大点,那确实能治人的罪,但奈何世子身份旦不起一个‘罪’。
口头也就能过去。
她想让县令认的是‘纵凶行凶’!
“既是世子来,那可要下官大摆上宴席,为世子接风洗尘?”县令问道。
“……不,用!”柳拂衣说的咬牙切齿。
故意的!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还大摆宴席,这是不怕全城知道世子来了吗?!
他们不怕,可她怕啊!
本来就秘密来的,不想引起他人注意,现在县令想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故意暴露他们的行踪?
引这么多人注意,到时候她就算不想让皇城中知道她在这儿,那也知道了。
可恶的县令……分明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恐怕已经猜到了,他们不想暴露行踪的事。
“再不走……你高贵的世子殿下,就要没命了。”
一道冷淡的女声突然插入,打断了柳拂衣的思绪。
说话的是梨萱。
她看着已经半合着眼,马上就要昏过去的男子,心底冷笑。
她竟不知……他是世子。
明明他们都快定亲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身份。
就连他告诉她的,也是个假的。
什么京城小官之子,什么从商的,不过都是他编造出来骗她的。
骗了爹爹,骗了她,
骗了所有人。
真是好一个温润君子温子澜!
是她从头到尾都看错了他。
如果这样这些都是假的,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与自己定亲?
经梨萱一提醒,柳拂衣也终于想起还受着伤的温子澜。
她侧头朝温子澜看去,见他人睁着眼,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人看着还好。
她刚松完气,这才有时间注意他的目光,这一看之下,她忽然察觉他眼神不对。
直直的,似在看着什么。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蓦地看到了……梨萱!
她心头瞬间一股无名火起。
都这个时候了,温子澜还在想着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有什么好的。
被她扎了那么多下,还不死心。
“多谢,但不用你提醒。”
“如果不是你,他身上又怎么会有伤呢。”
“既然做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
她说这么多,是在提醒温子澜他身上的伤,就是从梨萱这来的。
所以,不要因为人家的一句关心。
就心软了。
“谁说我关心他了?”梨萱莫名其妙。
她提醒柳拂衣,不过是不想人死在了她的府里。
并非关心温子澜。
没想到却被他们误解了。
难怪温子澜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欣喜。梨萱有一瞬无言以对的感觉。
“难道不是?”柳拂衣不信的反问。
“我只不过,是怕他死在我家里而已……还望不要自作多情。”
末了,梨萱忽然加了句。
柳拂衣:“……”
温子澜:“……”
本来梨萱是懒的解释,但不解释,让他们一直这样误会着,她心里又不快。
索性了解释了也好,这样不高兴的,就成了他们了。
果然,温子澜在听到她的解释后,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眼睛一闭,人晕了过去。
“子,子澜哥哥……”
见人闭上眼,柳拂衣瞬间慌了。
她将人放到地上,不住的摇晃着他,希望能将人摇醒,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些回应。
可摇了两下,还是不见人有动静。
“子澜哥哥,你不要吓我啊。”柳拂衣已经六神无主,慌得不知道怎么半。
忽的,她看到了院中还站着的一群捕快,顾不上端庄,对着他们就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
“他今天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快想办法救他!”
捕快们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但没一个人敢上前帮忙,他们有的人看向县令,等着他拿主意。
县令也怕温子澜真在他这里出事,连忙吩咐道:“你们着两个人,将世子抬进空房间里。”
“在让一个人去找大夫。”
“是,大人。”
一吩咐下,捕快们也知道该怎么办。
抬人的抬人,该去找大夫的去找大夫。
瞬间众人都忙碌了起来。
刚刚还有人的院子空地,瞬间空了。
“侄女,世子可能还要在你这打扰一下了。”县令抱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