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边关急报,自宸王回京后,北疆皇朝屯兵边境,声势浩大,来者不善,意欲挑起两国战端。
值此危机时刻,陛下颁旨,封宸王炎风为摄政王,留守殿京,陛下则亲自带兵出关迎战。
此令一出,文武百官皆持反对态度,纷纷上奏阻止,奈何炎烈心意已决,无人可挡,而世人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呼雀跃,军营之中更是士气大涨。
想当年,炎烈还是太子之时,就曾领兵作战,战无不胜,被誉为东炎战神,此次北疆来势汹汹,炎烈再次领兵出战,定能挫了对方锐气,大败敌军,凯旋而归。
大队离京之时,殿京城热闹非凡,百姓皆夹道欢送,伏地跪拜,祈祷他们的王能够早日得胜归来,佑东炎安宁。
半月之后。
是夜,大队人马在一座山下的空地上驻扎完毕,炎烈与几位将领在主营中商讨完军务,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他拿起军报一边阅读,一边问:“事情办得如何?”
暗卫跟在他身后,恭敬道:“回禀陛下,书信与证据已安然交到西楚五皇子手上,五皇子说,有了陛下您提供的益王与北疆勾结的证据,半月之内,他定会扳倒益王势力,说服西楚皇帝出兵相助。”
“好……”话还没说完,炎烈突然一阵咳嗽。
暗卫赶忙将药碗递上,看着他一饮而尽,沉默片刻,还是道:“陛下,这几日您咳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炎烈不为所动,仍是低头认真看着军报,待他看完,才抬起头来,像是并未听到暗卫方才的话一般,问:“那马车可还跟在后面?”
“是,”暗卫答,“自我们离京那日起,那辆马车就一直跟在大队后面,始终保持着距离,被我们发现了也不离开。”
思虑片刻,炎烈问:“马车上是什么人?”
“是白尘,还有他的两个小药童。”
“就这样?”
“就这样。”
炎烈了然点头,道:“朕知道了。”
“还有…”暗卫犹豫道,“良妃娘娘她,半个月前与宋逢时一同启程回了北疆,算算日子,这两日应该便到了。”
话音一落,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炎烈垂着眸,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暗卫立在一旁,呼吸都跟着放得缓慢起来。
良久,他才开口,轻声道:“如果这是她的选择,那也好。”
两日后,大队如期抵达东炎与北疆边境。
众人刚歇下脚,还未来得及通报,便见南营狼烟四起,顿时营中战士整军戴甲,往南营而去。
炎烈穿上战袍,从营中挑了匹烈马,亦与众将领往南营赶去,到那里时,发现激战已然结束,南营主将尉迟金这才匆匆赶来迎接。
炎烈问了问战况,尉迟金道:“此次北疆有备而来,不像上次那般全军孤注一掷只攻一处,相反,他们分散派遣小队人马攻打北、南、中三营,我方虽然伤亡较小,但照此下去,将士们整日奔波于三营之中,定会精疲力竭,从而削弱战斗力啊。”
炎烈思虑片刻,问:“北营的情况如何?”
尉迟金答:“这半月来,敌军主要集中兵力攻打南营和中营,北营倒是相对平静,只遇袭一次。”
“看来他们这次,是打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炎烈冷冷道,“似攻非攻,倒不像是他们的手段,更像是一种障眼法。”
“障眼法?”尉迟金疑惑道,“陛下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北营?”
炎烈点点头,沉沉“嗯”了声。
“可是,这北营连着万巫山,向来是易守难攻之地,他们若是集中兵力攻打北营,岂不是自寻死路吗?更何况他们这几次进攻,都是在南营和中营试探,若是他们的目标在北营,这几次岂不都是白费功夫……”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顿,随即双手一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属下明白了,正是因为他们断定我们会这么以为,才会将目标定在北营!”
此话一落,一旁的众人皆暗自为这尉迟将军捏了把汗,他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炎烈倒是并未注意这些,只问:“北营现在的布兵情况如何?”
尉迟金答:“我军十万人马,五万在南营,三万在中营,北营只有两万人马。”
“敌军有多少人马?”
“原本是十二万,但这几次偷袭他们伤亡较重,现在大约也是十万左右。”
听此,炎烈点了点头,陷入深思。
“陛下,是否需要臣调派两万人马前往北营?”尉迟金问。
“现在不急,”炎烈道,“他们既然知道朕此次领兵亲征,就一定会时刻关注朕的动向,”他顿了顿,冷眼道:“此次,朕就待在南营,给他们来个将错就错吧。”
他继续道:“传令北营,让他们加强巡防,但切记,不可太过明显,还有,调派五千人马前往中营,加强戒备,他们下一次突袭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中营。”
尉迟金听此,恭敬答了声“遵命”,便火急火燎地出了营帐,下达命令去了。
炎烈与其他将领在营帐中围着地图分析军情,不觉间天又黑了下来。
关外的月亮很大很圆,关外的风又干又烈,他站在营帐外,听着风中传来的阵阵孤鹜啼叫之声。
北疆此次敢将目标定在北营,就肯定还会留有后手,只是,会是什么呢?
阿汝,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