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相思本是无凭语
夜来2024-11-04 14:542,384

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一抹黑色的身影负手立在客栈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半晌,从远处一起走来一个黑衣女子和一个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行动有些迟缓,还常常撞着旁边的人,似乎是眼睛不大好,黑衣女子便时常伸出手将他扶上一扶。

炎烈往前走了一步,眯了眯眼,眸里闪着危险的光,眼神定定落在女子扶着男子的手上。

宋良夜与白尘本在戏园子里坐着聊了一阵,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白尘兄眼睛不便,她就想着问问他住哪儿,也好送他一程,结果这一问才知,他们竟住在同一家客栈,这下可不就顺路了么?

从戏园子出来,这一路磕磕绊绊的走着,本来一炷香的路程,生生给走了半个时辰,白尘兄眼睛不好,常常与路人相撞,她便伸手将他往边上拉了一拉,谁知他每走一会儿都要不知觉地往路中间移,她只好隔三差五地又将他拉回来。

眼看着快到客栈了,宋良夜老远便看见了站在客栈门口的炎烈,他亦看到了她,那期盼的模样,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奈何她得照顾着白尘兄不被人撞,不能立马跑去他身边。

炎烈瞧着慢慢吞吞走过来的两人,终是按捺不住,抬脚走上前去。

走到二人面前,还未等他开口,便觉得脚尖一痛,低头一看,白衣公子的脚正踩在他的脚上。

炎烈黑了黑脸,皱着眉不动声色地将脚移开。

白衣公子这才停下,疑惑问:“良夜,我是不是踩着什么东西了?”

宋良夜捂着嘴笑了笑,道:“你踩着的不是东西。”

“那是什么?”

炎烈横着眼冷冷开口:“你踩着我了。”

“哦!原来是个人,”白衣公子往后退了退,“果真不是东西。”

炎烈的脸更黑了。

宋良夜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炎烈默默望她一眼,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睨着眼看着白衣公子,冷声问:“你是谁?”

白衣公子正待回答,却见宋良夜一股脑从他背后冒了出来,拦在两人之间,笑道:“这位是白尘兄,方才在戏园时帮了我一个忙,他也住这家客栈,所以我们便一道回来了。”

天知道,她方才在炎烈身后时,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深深怨念,生怕他对白尘兄做出点什么,才如此急忙来解释。

炎烈这才将白尘上下打量一番,幽幽道:“一道回来便一道回来,拉拉扯扯做什么?”

宋良夜在心中将白眼一番,答:“白尘兄眼睛不方便,我自然得扶着他。”

炎烈半信半疑:“眼睛不方便,还去看戏?”

宋良夜猛地将他戳了戳,朝他挤了个眉弄了个眼,大致意思是:你过分了啊!

如此,炎烈才挑挑眉,不再说话。

这会儿,白尘才得了空档,笑道:“戏不一定非得用看,听亦可,我与能良夜有缘成为朋友,想来也是天意,”他顿了顿,又问:“不知阁下是?”

炎烈暗自捏了捏拳头,呵,这一声良夜叫得还挺顺口。

宋良夜正欲开口,炎烈出其不意抢先道:“我是她相公。”

白尘神情微微一滞。

宋良夜脸默默地红了红,颇为尴尬地笑了笑,道:“白尘兄,他叫宋炎,是……是我相公。”

“原来如此,”白尘咳了咳,缓缓道:“外面有些凉,不如我们进去谈吧。”

他这一说,宋良夜才发现,客栈外人来人往,他们竟就站在此处聊了这好一会儿,引得从旁边经过的大爷大婶纷纷侧目。

两位公子,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峻如冰,再加上一个蒙面的神秘女子,这场面,不想让人侧目都难呐。

宋良夜望了望四周,讪讪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咱们进去吧。”

听此,炎烈闷闷望了白尘一眼,便拉着她进了客栈。

三人落座,唤来小二点了些吃食,然后三人皆是沉默。

左边坐着炎烈,右边坐着白尘,宋良夜夹在两人中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炎烈率先开口,道:“不知白兄今日帮了我娘子什么忙?”

“哦,”白尘饮了口茶,笑道:“不过是看戏时,良夜突感身体不适,我又通些药理,便帮着诊治了一下。”

话才说到一般,炎烈突然皱眉,担忧地握起她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把了把,确认无碍后才轻声问:“怎么了?”

宋良夜笑着回握住他的手,道:“没事,只不过是平常的心悸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听此,炎烈的目光更沉了沉。

此刻,谁也没注意到,白尘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抖。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菜都一一上了桌,宋良夜吃得不亦乐乎,白尘许是因为眼睛不便,只挑着离自己近的几道菜吃,炎烈则是沉着脸,几乎没动过筷子。

宋良夜大概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忧,便挑了一大块肉放进他碗里,笑道:“阿烈这几日看着瘦了许多,怕是都快和我一样重了吧?”

炎烈愣了愣,随即温柔看她一眼,无奈道:“你以为你是猪啊?”说完,便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肉一口口吃掉了。

宋良夜见他终于肯老老实实吃饭了,便也没反驳他,只转过头问白尘道:“还不知白尘兄此番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白尘放下筷子,淡淡笑道:“自是求医问药,治好我的眼疾。”

“那你可找到药道高人了?”

白尘摇摇头,眉间染了淡淡失落:“未曾。”

宋良夜轻叹了声,皱眉问:“那你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白尘道:“听闻殿京有位名医,能治天下百疾,我想去那儿试试。”

话落,炎烈忽然一顿,眼中有光闪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宋良夜开心道:“既然如此,我们岂非同路?”

“哦?良夜与宋兄也要去殿京?”

宋良夜直点头,点着点着突然想起他看不见,便“嗯”了声,道:“是啊,我们也要去往殿京,你不如与我们同路,毕竟,你一个人走这千山万水,是非常危险的。”

白尘灿灿一笑,道:“这样自然是好,”他顿了顿,问:“只是不知宋兄……”

炎烈捻了块肉放进宋良夜碗中,若无其事说了句:“我娘子开心就好”,却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这没心没肺的傻媳妇啊。

这天夜里,炎烈在床上异常的卖力,宋良夜被他来来回回倒腾了几个时辰,彻底被吃干抹净后,才沉沉睡了过去。

炎烈望着怀中脸色微红,安静睡着的人儿,良久,起身,穿衣,开门,走了出去。

在门外静待片刻,一抹黑色人影按时出现。

“如何?”炎烈问。

暗卫答:“今日戏园子里唱的是《从军赋》,原本戏班子准备的并不是《从军赋》,可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变了戏场,还有那个叫白尘的人,现在仍未调查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身份很是神秘。”

炎烈神色冰冷,抬头望着月色。

“白尘,从军赋……”他轻声喃喃。

无论是谁,若是敢对阿汝有半分不利,他便要他们,生不如死。

继续阅读:第四十八章 行云去后遥山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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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旧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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