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札 初入永安城
苏苏不酥2021-08-05 09:132,386

  陈堇轩没有任何惊讶地反应,只将此当做惩罚,安静地垂眸不语。

  长馥望了眼顺着指缝滴落的鲜血,才又将目光移到那张陡添血痕,但仍旧俊朗的脸上。

  即使与十多年前的小太监小轩相比有了些不同,却终究没有一分柳慎言的影子。她是用了狠劲,拿着尖利指甲往他脸上去抓的,可惜只是抓出一手的温热鲜血,抓不出其他任何。

  她的脸蓦然冷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憎恶,便直接背过身,似乎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萧长馥听见心中那一簇火苗熄灭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叫她难以忍受。

  “滚吧,既然你心中没有本宫这个主子,日后也不要再出现了。无论父皇饶不饶你,本宫都不会放过你。”

  丢下这句话,她便一拂袖离开。

  “罪臣遵旨。”

  陈堇轩愣了片刻,直到那背影快要从眼前消失,他才回过神,躬身相送。

  脸上三道伤痕划破了血肉,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只听见被极力压抑的心跳,越发急促的声音。

  她这一巴掌,是直直冲着自己耳下那一块皮肉来的,与其说是巴掌,不如说是借耳光之名,想要撕开耳下可能隐藏的伪装。

  只不过,她的希望落空了。自己的脸上不会有任易容的痕迹。

  “走吧,顾大人还在朱雀门等着呢。”

  门外的两名金吾卫见公主离开,便相互对视一眼,将陈堇轩赶紧送往朱雀门。

  衒机司等人在就近一座小凉亭里静等,见到被金吾卫送回来的人时,纷纷愣了一瞬。

  还没等他们从讶异中回过神,便又见另外几名金吾卫抬着一顶软轿匆匆而过,轿子上的赫然是脸色惨白,挨了一顿毒打的六皇子。

  这可比陈堇轩挨打更引人注意。

  至少在此刻感情经历为零的顾衍看来,是这样的。彼时他并没有往长馥公主为何亲自下手这方面细想,只是平静地望了软轿一眼。

  这道视线与萧景年撞了个正着。

  后者想张口,却硬生生憋了回去,生无可恋地将脑袋扭倒另一边。

  对于六皇子这一习以为常的举动,顾衍只觉得陛下这次比往日狠心不少,倒是真舍得打。

  他收回目光,并不欲过多关注皇宫内斗,只是示意衒机司接过陈堇轩,一刻不停地回了衒机司。

  他嘱咐邵家兄妹留在衒机司严加看管,自己只是坐下简单吃了碗面,便又换了身轻装,悄然出城。

  六皇子挨罚的消息不多时便传遍永安城,奉天殿内陛下打了他十板子,似乎是因长馥公主求情才停下。板子停了,接着就下令将他禁足,只说了非诏不得出,并未说明禁足期限。

  这于一贯颇受帝宠的六皇子而言,可是头一遭。不言明期限,便等同剥夺了他在户部的职缺,让他当真在府里“采菊东篱下”了。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而被金吾卫一路抬回皇子府的萧景年就是最郁结的了。

  等金吾卫一走,他人还趴在榻上,便急急忙忙喊来府里的贴身宦官小华子。

  “快去给我将顾漾叫来。”

  小华子为难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尽量拿出了诚恳态度,迟疑道:“可是殿下,陛下不是下令禁止您出府么,况且您受了这身伤,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萧景年想抬手赏他一记爆栗,却因刚上了药的后背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扔了玉枕砸过去,怒道:“你猪脑子吗?小爷我前脚刚挨打,还能后脚再给自己找罪受?我找他难道就只有喝酒?不能谈点正经事儿?”

  小华子被砸了个正着,苦着脸道了声遵命。心里委屈的直流泪,这不是奴才乱想,实在是主子您找顾二爷十次里有九次是喝酒,剩下一次就是逛青楼了。

  “快去快去,不管他在干什么,叫他立刻滚过来!”萧景年气哼哼地扭过头,声音透过锦被传出来。

  这下受了罚,自己不方便再叫近卫传信给萧十八,免得父皇多想。还是叫顾漾那整天没正形的家伙去最好。

  他觉得自己最近流年不利,很是倒霉。可这遭又是表哥查出来的,表哥那人谁的队也不站,也不好怪人家。

  萧景年越想越着急见一见那传闻中算的很准的夫子。

  最好能算算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自己挨了一顿毒打,还要写几张符,转转他的运气!

  ……

  在萧景年日复一日的不解与怨念中,萧十八终于在第十五日赶到了永安城。

  这期间初见月一直坐在马车内,时不时掀起帘子打量外头的景象。可惜为了赶路,几乎没有进入闹市,一直在人间稀少的的乡径上奔波。

  直到入了永安城,她才得以匆匆一瞥见到南楚都城的繁华。

  马车行驶慢了一些,初见月掀开车帘,入眼便是一道漆了朱红的高高楼牌,上头题字:朱巷。

  她正欲仔细瞧一眼,车身却忽然一颠,转去另一个方向,速度也快了不少。

  初见月一时不察,差点一脑门撞上车璧,只好待马车稳定了才又将车帘掀开。

  眼前是一座座或恢弘,或雅致的宽敞府邸,一看便知不知集市,而是权贵的宅邸。

  直接去贵人府上?初见月心里打了个警铃,她本以为会在茶楼雅间见面,那里毕竟是外头,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作什么。

  可这若是进了别人的府邸,就不好说了呀。

  她还想探头向外望一望,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萧十八跳下马车,一掀车帘,同后门守着的那名金吾卫抱拳道:“这位姑娘受我家主子邀请,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姑娘?”听见这两个字,金吾卫心中下意识便想到了醉三思去,毕竟永安城人人皆知六皇子纨绔,接伶人入府这等事很是稀松平常。

  尤其是日前被关了禁闭,更是无以排解,找个把“姑娘”入府唱曲儿,貌似很能理解。

  “不必了,进去吧。”金吾卫略一思索,只望了里头那个样貌俏丽的姑娘一眼,便放了行。

  坐在马车里的初见月还是头一回听那闷葫芦侍卫说这么长一句话,可这二人的对话让她心中很是不喜。

  不是说好了找她来卜卦?不说自个儿来路便罢了,怎么这说的好像她是个来玩乐的呢?

  她越发觉得此行不妙,尤其是在下了马车,见到这座就金碧辉煌到差贴着金砖的府邸后。

  “哎呦,萧侍卫您可算回来了,殿下等你许久了,您快带着……带着这位姑娘?”小华子早在正厅前候着,一见萧十八走来便赶紧迎上去,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姑娘,登时傻眼了。

  殿下不是说请了一位道行高深的术士么?据说连顾大人都算得准!

  这这这,这怎么是个姑娘?

  初见月也傻眼了,刚才这宦官说什么?殿下?

  她一点都不想给这些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的皇族权贵算卦啊!放着那么大一个钦天监不去,大老远把她这只能算姻缘的夫子“请”过来作甚?

  自己之所以有三不算,正是因为强权之下缘分天生浅薄,若结果不如意了,还连累她倒霉。

继续阅读:第四十九札 原来你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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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我真的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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