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千刀的钱万金,怎么会让他查到这个!
柳安那个蠢货,买药的时候就不知道小心点吗?!
柳老爷心头大骇,脑中飞速转动,情急之下,他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瞪向跪在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柳安!
“大人!分明是这个贱妇谢花昭,与我这刁奴柳安内外勾结,串通一气!”
“是他们合谋害死了我夫人!定是这毒妇许了这奴才什么好处!”
他双眼死死盯着柳安,眼神中全是威胁,仿佛在说。
“狗奴才!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你老娘和你那刚过门的婆娘,还有你那几个弟弟妹妹,一个都别想好过!”
柳安被他那要吃人的目光一瞪,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是、是小的!”
“小的鬼迷心窍,和、和谢姑娘一起,是谢姑娘让小的去买的药,也是小的偷偷将药下在了香膏里。”
“不关老爷的事啊!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云柳正好和钱老板一同赶到,她本想在堂外等候,听闻谢花昭有难,哪里还按捺得住,此刻听到这奴才颠倒黑白的诬陷,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指着柳安破口大骂。
“我家小姐何时见过你这狗奴才!又何时指使你买过什么毒药!”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竟敢如此污蔑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老爷见柳安招供,心中稍定,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对着云柳回怼。
“贱丫头,这里是公堂,岂容你在此喧哗!我家仆从已经招认,人证物证俱在,你家主子死定了!”
而另一边,阿达冲到了安定侯府门前,翻身下马便往里冲,嘴里大喊。
“沈二爷!沈二爷!”
不好了!我家小姐出事了!”
沈书砚正在书房临帖,闻声眉头一蹙,放下笔走了出来,便见阿达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神色焦急。
“阿达?何事如此慌张?昭儿她。”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爷!我家小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说是在香膏里下毒,害死了柳家夫人!”
“什么?!”
沈书砚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蓦地一黑,身形都晃了晃。
他的面容瞬间布满寒霜,握紧的双拳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
昭儿下毒?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去害人性命!
柳家!好一个柳家!竟敢如此诬陷她!
他压下心头的暴怒,声音冰冷。
“阿墨!”
“立刻去查!”
“柳家,宴会当晚所有在场之人,柳夫人死前接触过的一切,事无巨细,给我查个清清楚楚!
“另外,派人去查柳老爷的底细,他近来的行踪、财务往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放过!”
“是!”
阿墨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沈书砚又沉声吩咐府中管家。
“备马!我要亲自去府衙!”
不过半个时辰,阿墨查来的消息便已汇总到了即将出门的沈书砚手中。
他快速地翻看着阿墨递上来的密报,脸色越发阴沉。
果然不出所料!
这柳老爷,竟然在外欠下了高达万两的巨额赌债,债主追得紧,他早就打起了柳夫人那丰厚嫁妆和名下几间旺铺的主意!
为了钱财,竟不惜痛下杀手,还想拉昭儿做替死鬼!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书砚将所有搜集到的证据迅速整理成卷宗,揣入怀中,翻身上马,直奔府衙而去。
公堂之上,面对那家仆柳安声泪俱下的“指证”,谢花昭却依旧挺直了脊背,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这奴才,眼神躲闪,言辞之间漏洞百出,分明是受人胁迫。
她清亮的目光转向堂上的知府。
“大人,我谢花昭与这位柳府家仆素未谋面,更无任何私下往来,何来合谋之说?
他所言购买附子,若是为我所购,敢问银钱何来?
又是在何处与我交接?这些细节,请大人明察,只需一查便知真伪!”
她顿了顿,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谢花昭以性命担保,绝未做过此事!请大人还我清白!”
柳老爷听着,额角的汗珠子越发密集,一颗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衫都快湿透了。
这死丫头,牙尖嘴利!句句都往要害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