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衣女
隐汐2025-05-08 08:433,147

地牢的火把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雪无尘腕间的镣铐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凝结的血痂在铁链上开出暗红的花。陈玄舟的官靴踏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那三人欺辱王婉婉确实罪大恶极,"陈玄舟突然停下脚步,玄色官袍在烛火中泛起暗纹,"可真正让你动了杀心的,却不是因为这个吧?"

雪无尘的犬耳猛地竖起,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王婉婉虽出身寒门,却是明贞学堂十年来唯一破格录取的女子。"陈玄舟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琴艺甲等,诗赋魁首,上月更得了山长亲赐的青玉笔。"

白越蹲在刑具架顶端,看着陈玄舟将竹简"啪"地拍在案上。竹简展开的刹那,她看清了末尾鲜红的批注——"此女若为男儿,当入翰林"。

"如此才华横溢的学子,"陈玄舟的指尖划过竹简上干涸的墨迹,"为何连续七日未归学堂?"他忽然俯身,鎏金护额几乎抵上雪无尘的鼻尖:"因为那支青玉笔,对吗?"

雪无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前。明贞学堂藏书阁。

王婉婉跪坐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捧着新得的青玉笔临帖。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白的襦裙上投下斑驳光影。

"哟,寒门女也配用这等好物?"为首的学子一把夺过玉笔,在指尖转了个花哨的弧度,"听说这是山长私库的藏品?"

"还给我!"王婉婉伸手去抢,却被另外两人按住肩膀。她看着玉笔在那人指间越转越快,笔杆上镶嵌的明珠在月光下划出凄凉的弧线。

"你们看,这上面还刻着字呢。"学子突然凑近烛火,"'冰心'...哈!一个面馆丫头也配称冰心?"

玉笔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夜雀。王婉婉看着满地碎片,突然想起父亲佝偻着腰在灶台前熬了三个通宵,只为给她凑够买宣纸的铜钱。

"你们..."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知道这支笔意味着什么吗?"

回应她的是泼面而来的墨汁。浓黑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像极了那夜雪无尘为她舔舐伤口时,混着血泪咽下的屈辱。

"所以那晚..."陈玄舟把玩着证物袋里的青玉碎片,"王婉婉是带着刀去的?"

雪无尘的犬尾焦躁地拍打着刑凳:"她只是想讨个公道!那支笔是她父亲..."

"用半年积蓄换的。"陈玄舟突然接话,从怀中取出一张当票,"永和当铺,死当。一支普通的狼毫笔当了二两银子,就为给女儿买块像样的砚台。"

白越看见雪无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镣铐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红梅。

"那三个畜生..."雪无尘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们按着婉婉的手,用她自己的刀在她胳膊上划了十七道...说是要教她怎么写'贱'字..."

陈玄舟突然起身,官袍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火把。黑暗中,白越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是镇妖司首座腰间的银鱼符在微微震颤。

"韩昭。"陈玄舟的声音比冰还冷,"带所有人出去。"

"大人!这不合规矩..."

"现在、立刻。"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在甬道尽头,陈玄舟突然抽刀劈向刑架。精铁锻造的枷锁应声而断,雪无尘惊愕地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手腕。

"十七道..."陈玄舟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宫里的玉肌膏,祛疤最好。我会派人送到她手上。"

雪无尘愣在原地,犬耳不安地转动着。白越趁机跳到他膝上,用尾巴扫了扫他颤抖的手指。

"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受害者再受伤了。”他转身望向墙上斑驳的血迹,那是上个在此受刑的妖物留下的。月光透过气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十年前,明贞学堂后山。"他突然开口,"有个学子为救一只白狐,被同窗打断了三根肋骨。"

雪无尘猛地抬头:"那是...?"

"肋骨愈合了。"陈玄舟轻轻按了按心口,"但有些东西,永远好不了。"

“肋骨?我记得看他休息的时候好像肋骨有伤”白越晚上闲着就去偷偷看陈玄舟睡觉,据她所说是不看白不看,这么帅!“没想到耍流氓还能看到小秘密,看起来他就是救了白狐的人,挺善良的小伙呀,平时凶巴巴的”白越不自觉舔了舔猫爪

“好了,我已把你手铐解开,今晚你不会太难过。夜已深明日再审”说着便拎着白越走了。

“喂!最起码抱着吧!我不要这么丢脸的退场方式啊!!”白越不语只是一味地崩溃喵喵叫。

第二天五更天的梆子响起时,白越正蹲在镇妖司的屋顶梳理毛发。晨雾中传来零星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明贞学堂那三个..."

"活该!整天欺男霸女的..."

"要我说那王家丫头也不是好东西..."

瓦片突然被踩得咯吱作响。陈玄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朝食盒里飘着鱼羹的香气。

"小东西倒是会挑地方。"他屈指弹了弹白越的耳尖,"全镇妖司就属这处屋檐听得最清楚,放心我刚已派人去平息这波谣言发了告示,就算为了性命他们也不敢说了。"

白越心虚地甩甩尾巴,却见陈玄舟从食盒底层取出个油纸包。展开后是半块桂花糕——正是昨日王婉婉偷偷塞给流浪猫的那种。

“吃饱就带你去审讯了,不然也是偷偷溜进去。"陈玄舟无奈地摸摸白越的头,突然道,"唉我是逐渐对你无可奈何了。"

白越竖起耳朵,开心地对他点点头。

等白越吃完,陈玄舟便马上来到了牢狱中对雪无尘进行审讯。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陈玄舟的指尖突然悬在雪无尘眉心三寸处,一缕金光在指间流转成细小的符咒,"以你化形不足三年的修为,如何能同时杀死三个习武之人?"

雪无尘的犬耳不安地抖动,锁妖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脆响。白越注意到他脖颈处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是...是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雪无尘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半个月前我在城隍庙后巷遇见她。"

记忆随着他的叙述在审讯室弥漫开来。那夜下着冻雨,刚被学堂弟子用烙铁烫伤的雪无尘蜷缩在破败的神龛里。红衣女子就站在三步外的雨中,裙摆却干燥得像是隔着另一个世界。

"她说..."雪无尘的瞳孔突然扩散成完全的兽瞳,"'想报仇就吃了它'。"

白越的肉垫按在陈玄舟突然绷紧的手臂上。系统光屏在雨声中弹出警告:【检测到禁药·焚血丹成分残留】。

"赤色药丸?"陈玄舟从袖中抖出个琉璃瓶,里面滚动着三粒暗红丹丸,"可是这般模样?"

雪无尘的鼻翼剧烈翕动:"气味很像...但那个更腥,像刚剥出来的..."他突然干呕起来,吐出的秽物里竟混着几缕白色兽毛。

陈玄舟立即唤来医官,白越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用银针在雪无尘周身大穴游走。每扎一针,就有缕黑气从针孔溢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虫豸形状。

"焚血丹乃禁药,"老医官收起银针,声音沉重,"以燃烧妖丹为代价换取短暂力量。若再晚三日,这位小友怕是..."

雪无尘脸色灰败,犬耳无力地耷拉着。陈玄舟却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按进地里:"蠢货!为三个人渣搭上性命值得吗?"

白越跳上雪无尘的膝盖,用尾巴扫去他脸上的冷汗。少年妖怔怔望着眼前一人一猫,突然红了眼眶:"我...我只是想保护她..."

"行了,"陈玄舟粗暴地打断他,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城南张记的蜜饯,甜的。吃完给我讲讲你和王姑娘的事。"

雪无尘捧着蜜饯,眼神渐渐柔和:"三年前我初化形,被猎户所伤倒在面馆后巷。婉婉她..."他喉结滚动,"她明明怕得发抖,还是把我拖进了柴房。"

白越眼前浮现出画面:十五岁的王婉婉咬着嘴唇给白犬包扎,纱布缠得乱七八糟,却固执地每天换药。直到某天清晨,柴堆旁蜷缩的白犬变成了清秀少年。“好高级这系统还带放映呢”白越像在看电影入迷了。

"她教我认字,"雪无尘嘴角不自觉上扬,"说妖也要懂圣贤道理。后来我偷偷跟着她去学堂,发现那些学子..."他拳头猛地攥紧,"他们用雄黄酒泼浣衣局的狐妖,在膳堂给妖仆的饭菜里掺朱砂。"

陈玄舟突然冷笑:"明贞学堂的'除妖实训课',本座早有耳闻。"

"那日我实在忍不住现了形,"雪无尘声音低下去,"婉婉却挡在我前面,说'妖亦有情,人岂无义'。"他苦笑着摇头,"结果就是她被罚抄《妖律》三百遍,而我..."

"够了。"陈玄舟突然起身,"你的案子,本座已有决断。关入大牢5年,放出后一直在镇妖司打杂赎罪。"

“你…”雪无尘不敢置信,眼泛泪光“谢谢你”

陈玄舟并未再多说带上白越就走了“唉上面又得打好关系啊这一天天的。”

“这陈玄舟还挺善良,嘟嘟囔囔抱怨的样子还挺可爱”白越已经习惯被拎着走了,索性看着陈玄舟发呆。

转眼他们来到了藏书阁…

继续阅读:第4章 赤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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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捉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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