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可以出发了。”
一身戎装的狼涂,迈着孔武有力的步伐,来到丰帝面前,他对着丰帝拱手说道:“属下这便去通知翠竹,带皇后启程。”
“嗯”
丰帝轻点了一下头,他对着怀中的猫猫,眨了眨眼睛说道:“朕的小公主啊,咱们这便可以回家了。”
“呃,太上皇,丰臣这便去请义父。”柳丰臣对着丰帝拱了拱手,转身走向正厅。
“爷爷,猫猫乖不乖?”
猫猫小声的对着丰帝的耳边,说道:“娘亲可说了,让猫猫护好爷爷的。”
“朕的猫猫,可比随风这小子乖多了。”
丰帝眉开眼笑的对着猫猫,说道:“待咱们出了南蛮之界,才算是彻底的安全。好在你父王的人,已经守护在南蛮的边界上了。”
“嘻嘻……”猫猫抓住丰帝的胡子笑着。
丰帝抱着猫猫,抬脚走向不远处的马车。祁尤的举动,还是让丰帝满意之极的。不管如何,她能为他的安危担忧,他便打从心里认了,她这个大丰的皇后。
数辆马车一时从乐香王府中,纷纷出发。
马车中的翠竹,趴在祁尤的腿上,她极是欢喜的说道:“主子,随风若是知晓你回来,他定是会欢喜不已的。翠竹还在念尤宫中,为你种满了你喜欢的花木呢。”
“翠竹,你不该如此的傻。”
祁尤摸着翠竹红肿的耳朵,心头闪过一抹酸楚说道:“如此为难你自己,何苦呢?我既然能出来,岂会照顾不好自己?”
“主子,你说过不怪翠竹的。”
翠竹坐直了身体,她对着祁尤嘟着嘴巴,说道:“翠竹这点苦算什么?你都没看射月,他那才叫苦呢。他出来寻你时,爷当时可是发了话的,寻不到你,便不许他回王都。他在外,整整奔波五年呢。”
“我上次不是见过他了吗?”
祁尤的脑海中,闪过射月的脸,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苦笑道:“如今,他被风霜折磨的,像个老头子。说来,都是我对不住你们。”
“主子,这不怪你。”
翠竹抓着祁尤的手,她的眼中泛着隐隐的酸楚:“是翠竹不该让主子离开,这些年,主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奔波。翠竹想着便痛心万分,也许,翠竹当时不该如此义气用事。”
“我的离开,与你无关的,翠竹莫要在自责了。”
看着翠竹眼中的酸楚,祁尤极是从容的说道:“当祁雪衣住进沁暖居时,我便动了离开的念头。童倾烈第一次在柳荷院,我的床塌上,同祁雪衣有了干系,那时我忍了。”
“可第二次,他竟堂而皇之的,再次让祁雪衣睡到了我的床榻上。这口气,我是如何也咽不下的。”
“没有那个女子,可以一再让男人践踏她的尊严。他不该一次次的,挑衅我的底线。如今,我回去也不是为了他,我为的是我外公。”
“主子,你的话,翠竹有些不明白。”
“外公担心,来日,南蛮的新皇,会对我和猫猫不利。”
打量着翠竹眼中的那抹疑惑,祁尤的唇角,泛着一抹苦涩道:“国与国之间若无纷争,我和猫猫便无惊无险。可若是国与国之间有了纷争,那这南蛮之地,便会陷我和猫猫与险境了。外公不过是不想,我和猫猫再次被人利用算计而已。”
“翠竹懂了。”
翠竹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这几日,柳老爷子看着猫猫哭闹,他竟能狠心不去哄猫猫呢。想不到,柳老爷子,竟是个如此有眼界之人。”
“是啊,可见我外公除了经营生意之外,他这看人观物,都是暗藏大智慧的。”
祁尤不禁感叹道:“只是,他终究是对外婆情深之极,我本想让他同我一起回大丰,可他却不愿意。他想留下来,陪着我外婆。”
“他对南蛮有复国之大恩,想来南蛮新君不会为难他的。”
翠竹深锁着双眉,想了想说道:“主子,你可有听到太上皇口中,所说新君的私生子一事?”
“太上皇的口风很紧,半点也不肯透露。”
祁尤轻摇了一下头说道:“他可是个老人精呢,真不愧是,掌握一辈子大权在手的人。若是童倾烈来了,想来定是会被,乐复新君多多为难呢。太上皇倒是够精明呢。”
“可不是,半道上就收了倾城为义女不说,还联合太医,将倾城骗回了大丰。”
翠竹捂着嘴巴偷笑着:“太上皇平日里,可是什么也不管的。也就随风回了大丰以后,随风可没少折腾太上皇,他日日带着太上皇,爬御花园中的假山什么的。”
“随风可是一身的劲,他可是吃锦儿的奶水长大的。”
听着翠竹的话,祁尤不禁笑道:“他的力气,若是分一点给猫猫就好了。这孩子平时可皮了,好在无风对他尤为严厉,他倒是有些畏惧无风的。”
“咦,主子,无风呢?”
翠竹忽然想起,她这两日似乎未有看到无风,她抬眼打量着祁尤的眸子,说道:“主子,他是离开了吗?”
“他终究是我舅老爷的人,外公同我说了,此次回去便不要带上他了。”
祁尤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将他还给了舅舅,如此,舅舅行走诸国,身边也好有个得力的护卫。我有你和染墨呢。”
说到这里,祁尤将目光落在翠竹的脸上,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待回了大丰,我便为你和染墨准备婚礼……”
“主子,翠竹年岁大了……染墨该寻个更好的人……”翠竹垂下眼帘,小声的说道。
“什么叫年岁大了?翠竹,你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哪里大了?”
看着翠竹脸上的失落,祁尤很是平静的说道:“你的婚事,我自会给你做主。莫要多想什么,翠竹,你若是依旧视我为主,便该听我的。”
“是,主子。”
翠竹抬眼迎上祁尤的眸子,她有些疑惑的说道:“但愿染墨,不会嫌弃翠竹才好。”
“他不是那样的人。”
祁尤很是确定的说道:“我了解染墨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翠竹,他定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丰帝的马车中,丰帝正同猫猫一起逗着锦儿玩。对于锦儿这头豹子,丰帝倒是欢喜的很。如此猛兽,竟能像只猫一般的温顺,着实让丰帝诧异之极。
“锦儿,叫爷爷……”
猫猫抱着锦儿毛茸茸的大脑袋,她让锦儿看着丰帝的脸:“爷爷说了,随风可想我们了。过些日子,我们便可见到随风了。”
“嗷嗷……嗷嗷……”锦儿对着丰帝低低的嚎叫着,算是回应猫猫的话。
“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从丰帝的口中发出,他抬手拍了拍锦儿的大脑袋,说道:“锦儿,你养育我大丰的皇子和公主有功,朕便封你为大丰第一灵兽。待回了大丰,朕定让你日日吃最鲜的肉。”
“锦儿,你是大丰第一灵兽,快谢恩啊。”
猫猫趴在车厢里,对着丰帝叩了个头后,她起身对着锦儿,继续说道:“锦儿,看到了没?方才猫猫便是谢恩。”
“嗷嗷……嗷嗷……”锦儿再次低低的嚎叫了两声,她学着猫猫的样子,对着丰帝耷拉了两下脑袋。
“哈哈哈……”
丰帝再次咧着嘴巴,嘿嘿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将猫猫抱着怀中,一手摸着锦儿的脑袋,对着马车外的狼涂,极是凝重的说道:“狼涂,乐复的性子深沉,决不可掉以轻心。问一下射月的人,可有出了南蛮之界。”
“太上皇,射月午饭时,便已出了南蛮之界。眼下,他正在同染墨新派来的人汇合呢。太上皇请放心,狼涂三日前,便已部署好回程的计划,此行,狼涂定保太上皇,小公主,皇后周全。”狼涂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让丰帝听到。
“那便加快脚程,待乐复部署好,我们已然出了南蛮的地界。”
丰帝的唇角微微一扬,他老谋深算的说道:“朕定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乐良一的信鸽,能拦下的全都给朕拦下。”
“太上皇,此行信鸽队的人,带来了几只尤为出色的诱鸽。”
狼涂再次拱了下手说道:“但凡是乐小王爷,送往南蛮之都的消息,属下的人,皆有告知狼涂。眼下,我大丰的使者,应该正同乐复周旋呢。”
“极好,”
丰帝冷冷一笑道:“加快脚程,四个日夜,朕定要出南蛮之界。”
“是”
狼涂应了一声,抬手做了个手势,他的副将即刻快马往前奔了出去。紧接着,众多铁骑纷纷狂奔了起来。
“丰帝的马车,为何跑的如此之快?”
最后面的马车中,老君上皱着眉头,对着坐在一旁的柳大富说道:“柳兄,丰帝怎的突然,变得如此急躁了起来?”
“可能是猫猫……又哭闹了起来吧。”
柳大富抬起眼帘,颇为心痛的说道:“这孩子,终究是同随风一起出生的。兄妹两人应该是互有感应呢。”
“尤儿这孩子,若是不将随风送回大丰,她若是留在南蛮,做了良一的王妃,朕岂能亏待了她?”
老君上一脸不舍的说道:“唉,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看来,我这个哥哥,来日只能厚着脸皮,去同妹妹谢罪了。”
“一切皆是缘分使然,强求不来的。”
柳大富极是平静的说道:“该放下的,你也放下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老君上,你莫要在活在过去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