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儿,你怎可……生出如此心思?”
老君上凝眸打量着,乐复眼中的痛恨之色,极是惊慌的说道:“我南蛮灭了西凉,这西凉人若是来日卷土重来,岂不是同我南蛮当年一样?有个盟国为友,便可多了一份保障。”
“这且不说,即便是抛却你的姑姑露儿之事。单说丰臣皇孙之事,他可是柳大富捧在手心里,锦衣玉食养大的。这孩子,非但心性聪慧,教养学识哪一样,不是他柳大富细心栽培而出的?复儿,你即便不念旧情,也得念及,他对丰臣的养育之恩吧?”
“父王,此处寒凉,还是回宫吧。”
乐复不想听老君上的唠叨,他挥手之间,命人将老君上扶上了马车。
他立时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耳语了一番。那侍卫听完乐复的话,拱了拱手,转身带着一队人,往柳大富离开的方向奔去。
丰帝刚一回到马车,祁尤便凝眸打量着,满眼尽是喜色的丰帝,说道:“太上皇,新皇的私生子,究竟在哪里?这会,你总该告知尤儿了吧?”
“呵……稍后便告知你。”
一声轻笑,丰帝抬手将猫猫抱在怀中,他对着马车窗外的狼涂,说道:“狼涂,你派几个得力之人,去暗中护着柳老爷子。他是皇后的外公,也是我大丰的国公爷,定是不可有差池的。”
“太上皇,狼涂已经吩咐下去了。”
狼涂对着马车的窗口回道:“他的马车刚一离开,狼涂便着人跟上去了。太上皇自可放心,狼涂的人个个强悍谨慎,定是不会让柳老爷子出事的。”
“嗯,那便加快脚程,尽快赶回大丰。”丰帝再次说了一句。
“太上皇,我外公……难不成,是乐复见我离开,欲要对付我外公?”
丰帝同狼涂的对话,让祁尤很是惊慌,她有些急切的说道:“也许,我便该将外公,强行带回大丰的。”
“勿要着急,朕不是已经安排了人吗。你外公若是同你离开了,你舅舅万一想不开,可就惨了。”
丰帝立时满脸严肃的,将柳丰臣的身世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抬起眼帘,极是忧心的说道:“尤儿,可见你这乐复舅舅,是个见利忘义之人。你若是继续留在南蛮,将来你和猫猫,指不定被他如何利用呢。”
“我是觉得,他是个比较看重利益之人。可未能想到,他竟也是这般的无情之人。”
祁尤一脸后怕的说道:“亏得我外公有先见之名。否则,我真是一时,还未能看到这一层。唉,太上皇,你定要人护下我外公才好。”
“他既是你的外公,朕岂能让他被人害了去?”
丰帝满脸狡黠的说道:“乐复不动手便罢,若是他真出了手。朕定要诸国皆知,他乐复不念夕日之情,枉害助他复国的大恩人。”
“如此以来,以你舅舅的性子,岂会再回到乐复的身边?何况,夕日里,你舅舅的娘亲,可是凄惨而终的。他只要去了清溪村,便会知道朕所言不虚。”
“太上皇,你这城府可真是够深的。”
祁尤满脸钦佩的说道:“不过,这也是乐复活该,我半点也不同情他的。我外公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他竟还下的去手。”
“这你就不懂了,此种大恩,与乐复来说,就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丰帝双目出神的说道:“所幸朕未有让烈儿前来,否则,以烈儿的性子,他岂能算到这一层?”
“乐复来时,尤儿,你可是看的真真的吧?他那身后,可全是戎装的铁骑呢。若是你我尚未出南蛮之界,今日岂能安稳回城?”
“所幸,有太上皇在。”
祁尤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带着沉重的心情,说道:“一看到乐复身后的铁骑,我便知晓了,他的真实嘴脸。太上皇,你若是真给他软禁了,我祁尤便是大丰的罪人。这大丰,只怕这辈子,我都无脸再回去了。”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大丰多年不被他国侵犯,朕岂会是个草包皇帝。”
丰帝极是轻松的说道:“朕既然敢冒然前来,便有万分的把握离开。狼涂可不是吃素的,他手下的人虽不多,但每一个人,皆可以一挡上百人之多。好在苏河这回够精明,一下子便把狼涂给朕叫来了。”
“苏河?他是什么人?”祁尤很是好奇的问道。
“烈儿御前的公公。”
丰帝笑道:“他自幼便在朕跟前,烈儿继位之后,朕便让他跟着烈儿了。这苏河办事倒是用心,就是唠叨起来个没完呢。”
此时
大丰王朝之中,苏河手中紧紧握着,狼涂的飞鸽传书。他满脸堆笑的,快步跑向童倾烈的寝宫:“陛下,陛下……”
“苏河,何事如此惊慌?”
立在殿内的染墨,听到苏河的大叫声。他对着刚跨过门槛的苏河,皱了皱眉头说道:“你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哎吆,染墨护卫,你可别怪老奴了。”
苏河急急上前,他对着一脸冷峻的童倾烈,说道:“陛下,狼涂的飞鸽传书到了。太上皇带着皇后和小公主,刚刚从南蛮往大丰启程呢。”
说话中,苏河将手中的书信,放到了童倾烈面前的桌子上。
“什么?”
“哐啷……”一声响
童倾烈手中的茶盏,立时掉落在地。他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又惊又喜的说道:“这几日未有收到狼涂的书信,朕这心可是备受煎熬呢。”
“这几日狼涂尽顾着赶路了,那乐香城,可是在南蛮的最深处。他因担忧被乐复算计,便顾不上传信了。”
苏河依旧满脸喜色的说道:“亏得此去,是有狼涂护着太上皇呢。否则,太上皇岂能如此顺利的出南蛮?”
“尤儿要回来了?”
童倾烈激动的心,狂跳个不停,他在寝宫中来来回回的走着:“苏河,速去找人将念尤宫,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
“陛下,他们才启程呢。以现在的天气,他们怎的,最快也要在一个月后回来吧。”
苏河看着激动无比的童倾烈,拱手说道:“何况,那念尤宫中的宫女,可是翠竹亲自调教的,这里里外外,可是日日的打扫呢。”
“那便多添置一些应景的东西……”
“陛下,念尤宫中的东西,实在是添置不下了。若是在添,可就要成库房了。”
苏河再次拱手说道:“小皇子这几日,可是时时同老奴抱怨呢。说念尤宫中的东西太多,他都没地方玩了。”
“翠竹可也回来了?”
染墨打量着苏河,问道:“她,她可有受伤?”
“自然是回来了呢,还有那锦儿的豹子,也都跟着回来了。”
苏河依旧笑嘻嘻的,转眼打量着童倾烈,说道:“太上皇还同狼涂显摆了,说锦儿都会叫他爷爷了呢……”
“呃,对了,陛下,太上皇可是说了,他封了锦儿,做大丰第一灵兽。他老人家让你给锦儿在这宫里,建个园子呢。”
“此事,染墨去办。苏河,太上皇可有提到朕?”
童倾烈看过飞鸽传书之后,有些失落的说道:“尤儿可还对朕有气?”
“呃,这个太上皇还真未有提。”
苏河苦着一张脸说道:“陛下,这种事情,想来太上皇是不好问吧。不过老奴倒是觉得,陛下不妨在小皇子的身上,多下些功夫。即便是皇后娘娘有气,陛下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去念尤宫。”
童倾烈立时抬脚走向殿外:“随风这孩子……打从下了朝,朕还未有去看他呢。”
“……”
三人一路急急来到念尤宫,尚未进门,便听到院子里的嬉笑声。
“小朵,小寿子,”
随风稚气的声音响起:“你们还真不愧是,翠竹教出来的人。这手脏了,为什么一定要往身上蹭?我娘亲说了,手上是有细菌的。若是不擦干净,就这么拿东西吃,定是会生病的。”
“小皇子,奴才们没有生病。”
小寿子尖细的声音,响起:“翠竹可是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看看,我们多结实啊。不过,小皇子做的火锅,却是比翠竹做的好吃。”
“翠竹做的可不是火锅,她那做的是猪食呢。我娘亲可是说过,翠竹若是和染墨成亲了,她定给翠竹送上最好的绫罗纱。这可是当年,我娘亲答应翠竹的。”
随风扒拉着碗中的食物,对着面前的几个小婢女和小太监,说道:“为何染墨还不娶了翠竹?他是不喜欢翠竹吗?”
“不知道,翠竹姐姐同我说过,她说她年岁大了,染墨该找个更好的女子为妻。”
绿梅咽下口中的菜,说道:“何况,翠竹姐姐当年落下了头疾,一到冬天便时时头痛呢。小皇子,你可不要提这事了。翠竹说,她不能耽误了染墨。”
“啊呸!”
随风立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翠竹怎么就年岁大了?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翠竹当年可是告诉我娘亲了,她说染墨的心里有人了。”
“果然,我娘亲的话全是对的,男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异思迁不说,还好色之极呢。就拿我父王,那个不要脸的奸夫来说吧。当年,他刚一同我娘亲定了婚约,便在我娘亲的床榻上,睡了一个更不要脸的女人。”
“这口气,我娘亲当时也忍下了。 可我父王呢,后来竟又带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再次上了我娘亲的床榻,所以我娘亲才偷偷的离开了。”
“要不是射月这个老头子,出现的太过突然,我才不会回大丰呢。”
“我可告诉你们这些小婢女,若是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子,可千万要睁大眼睛,别被骗了。这女子,就是不能活的太窝囊。”
“你看我娘亲活的多洒脱,日日带着我和妹妹还有锦儿,游山玩水的可惬意了。”
“若是我娘亲,到了过年再不回来,开春我便离家出走,去寻我娘亲去。我才不要日日陪着我父王,那个不要脸的奸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