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铭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倒好了,没有了朱滨镇的尸首,要想破案,就更加的难了,目前只有去找西井山那家药铺购买茱萸的人了。
“左大人,若是买药的人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左权一颔首,道:“好!”
陆思铭什么地方没有去,直接去了顺天府的衙门,希望能够探听一点儿情况,没有料到,最近一段日子,他的岳丈大人,几乎都不爱搭理他。
自从上次让他丢了面子,苏穆公几乎把这个女婿当成了透明人。
陆思铭好几次去搭话,都被完全的无视。
就在衙门办了一天的差,从早上快到天黑,陆思铭连口水都没有喝,因为顺天府不供应饭菜,他们坐堂的,自己去外边弄吃食。
老王去外边弄了几个烧饼,问他吃不吃?
陆思铭摇了一摇头,想起晚上可以回府吃饭,就省了这一顿饭,至少也可以半钱银子。
不过老王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等下收工,可以去户所领这个月的饷银了。
这还是人生第一次,穿越归来领到的第一份工资,都说大明的官员,工资低到令人发紫,故而陆思铭也多少不报太大的期望。
但令人意外的是,陆思铭到手的,居然有四十两的雪花银子,另外折算其他的福利后,还有两匹布帛。
发饷银的当天,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好。
陆思铭很快赶回了苏府,肚子已经饿到了产生了幻觉。
很远就有丫头大声的汇报:“小姐,姑爷回来了,还带了布帛……”
苏晓冉在内堂笑道:“一定是相公出公粮的日子到了。”
还未说完,秋月的丫头道:“哎呀,老爷也回来了。”
真是‘双喜临门’了,苏晓冉很快就迎接了出来,高兴的走了上去,左右将陆思铭的官服上,拍了好几下,道:“相公,今天回来的好晚了。”
结果陆思铭将肩膀上的两匹布帛朝着桌子上一放,颇为得意的道:“娘子,今天出公粮的日子,故而晚了一些。”
那布帛是好料子,苏晓冉是识货的,欢喜得不的了。
陆思铭道:“娘子,你和母亲大人,可以多做几件好衣裳了。”
刚一说完,后面的苏穆公朝着内堂走了过来,径直在餐桌上主席位置上一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饷银发了多少呢?据说,你们北镇抚司的,最喜欢克扣饷银……”
原来岳丈大人,还挺关心他的俸禄,况且这是半个月内,第一次和他正面说话了,也算是一次侧面的妥协吧,毕竟一个屋檐下,不说话算那一门子的事了。
“饷银有四十两……”
陆思铭从怀中拿出来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双手恭敬的递到了苏老爷的手中。
不得不说,这个女婿吧,本事欠缺得很,可是态度却无可挑剔。
苏穆公都想笑出来,谁知道岳母也走进来了,朝着他白了一眼,道:“谁家的孩子谁家带,谁家的媳妇谁家爱,你的银子就给你家娘子吧,我们苏家可不贪你这点银子。”
心中却想,过几个月,还得给一大笔银子打发了你,现在充什么好人?
陆思铭面对苛责,似乎并不生气。又恭敬的把银子给了苏晓冉,那媳妇第一次接到上门女婿的银子,自然是高兴得很,也双手接过来,很客气的道:“那……,就谢谢相公了。”
嗯,还是媳妇儿心疼了自己。
话没有说完,岳母朝着苏穆公温柔一笑,道:“老爷,您的银子呢?”
这一下,真的有点尴尬了。
苏穆公被妻子伸手一要,倒不是不想给,而是他的俸禄也不高,没得还要令那小子嘲笑了。
可是话都说出口了,就算是不给也不行了。
他从怀中拿出了三锭银子,都是二十两一锭。堂堂的正六品推官,居然就六十碎银就打发咯,还没有其他的福利。
陆思铭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故作惊喜的道:“泰山大人,您可比小婿多了足足二十两了。”
“可这布料还值个十几两银子呢?”
苏晓冉小嘴一翘,似乎没有给父亲半点面子了,在她的眼里,陆思铭算他半个丈夫了,女生外向,大抵由此而来吧。
被这一‘熏陶’!,苏穆公的脸色就很难看了,狠狠的瞪了苏晓冉一眼,心中暗想:“你个小妮子,到底是谁的女儿呢?”
可陆思铭带瞟的眼神,似乎分明暗示着,你也就六十两银子,拽什么拽呢?
接下来的这一顿饭呢,可能是陆思铭进入苏家,吃得最‘扬眉吐气’的一顿饭了,可以毫无顾忌,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顺便来几块肉,喝几口汤,似乎一切都是理直气壮了,毕竟咱不是白吃了,老子是叫了伙食费的了。
况且大明银贵,这四十两白银,其实也不少了,足够苏家好吃好喝两个月的了。
人生不过如此,夫复何求呀!
次日,陆思铭去顺天府坐堂,被李鹤鸣给叫了过去。
具体的还是打听朱滨镇案件的情况,这个家伙一生小心翼翼,到现阶段的位置,已经不求上进,只盼平平安安过日子,做为人生最崇高的信念了。
陆思铭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旁听的还有岳丈大人苏穆公。
不过当提到了朱滨镇的遗体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对方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多了。
“若是此案,由大理寺来摆弄,情况会很糟糕了。”
陆思铭道:“越复杂越好!”
不解中,李鹤鸣一脸懵逼。
陆思铭呵呵一笑,道:“大家都在查案,就算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为何就只怪顺天府一家呢?”
对方随即一笑,心中暗道:“说得也是!”
末了,李鹤鸣又道:“据说南镇抚司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了。”
大家都素闻,南北向来和睦,这对陆思铭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利的消息。
可好在左权这个人,和陆思铭一路相处下来,居然没有不痛快的地方,甚至算交了半个好朋友,故而也淡淡的一笑,道:“有南镇抚司过来正好,我也乐得清静了,那冯国伟想找我不痛快,又多了一道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