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他那张脸是真的
陶家明明2024-07-31 12:076,251

户部棉衣作坊里面出产的棉衣,都属于赈灾物资。

虽然这些赈灾物资,不一定能均等地发放到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去。

但是有朝廷的话在前面摆着,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将这些物资,当成了自己家里面的财产之一。

如今有人偷他们家里面的东西卖,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那还不得闹翻天跳起来骂啊。

就如睿王估计的那般,沈雪见和谢遇将棉衣作坊里面的棉衣卖给他们的风声一放出去, 立马就在民众中掀起了一股风浪。

铺天又盖地,都能传出好几条街去。

这声音惊动了住在街道两边的居民。

天冷,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出门,本来都在家中好好的烤着火,此时听见外面的喧闹声,少不得要开门探头往外面瞧上一眼。

这一瞧就被吸引了。

于是就裹着棉衣出门去。

出门后还不忘招呼一下自己的邻居。

像这样的情况还不止一家一户,毕竟世人都有一种喜欢看热闹的天性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去。

不过才短短小半盏茶的功夫,看热闹的民众队伍,就从最初的几十号人,扩大到了数百人之多。

而且还有人正在奔来的路上。

这盛况如睿王和睿王世子所愿,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笑。

只不过他们这笑是在内心里面笑的,并没有在表面上显露出分毫。

他们又不傻,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是要收敛情绪,哪怕他们内心都欢喜的手舞足蹈了,表面上,也要将这份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

送人把柄这种事,他们不做。

惹人怀疑这种蠢事,他们更加不会做。

他们比较喜欢做那种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好事。

就像现在,众人唾沫横飞,将沈雪见和谢遇二人骂的狗血淋头,有那些脾气暴躁的,甚至都已经叫嚷着要让沈雪见和谢遇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桑言似乎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哎哟”一声,连忙大声说道:“大家先别着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在,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可又压根说不出误会在哪里。

更要命的是,他手里面还举着那张收据。

民众们自然不依,任凭他把嗓子都喊劈叉了,大家也不理他,该吵依旧吵,该闹依旧闹。

也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捡了只破鞋砸过来。

不偏不倚,刚好砸到桑言的脸上去,桑言又是“哎呦”一声,捂住被砸疼的腮帮子,一张黑红脸更红了,眼神又是委屈又是着急。

场面一片混乱。

睿王父子俩冷眼瞧着。

等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谢怀希这才像恍然回过神来一般,他忙从一片混乱中站出来,扬声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请听我说!”

方才桑言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

可谢怀希一站出来,众人立马就给面子地闭上了嘴。

要问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睿王府收留了一批流民的事情,早在京城内传扬开了。

现在大家都赞睿王父子俩是大善人。

再一个,方才谢怀希说了,他们睿王府买这些棉衣,是为了发给他们收留的那些流民穿。

这又何尝不是行善心做好事?

所以这个面子,大家都愿意给睿王府的人。

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见局面终于控制住了,桑言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腮帮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感激地看向谢怀希:“多谢世子主持大局,多谢多谢!”

谢怀希心中冷笑,暗道一声蠢货。

谢他?

哼,等下有你后悔说这声“多谢”的时候。

谢怀希没接桑言的话,只瞥了他一眼,就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众人:“从一开始,朝廷那边就说了,户部棉衣作坊里的棉衣,要先紧着生活困难的群体。”

“我们睿王府收留的那些流民,要么是家乡着了灾难,要么是家中遭遇变故,再不就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

“他们无家可归,无人可依,符合朝廷定义的生活困难群体人群。”

“而我们睿王府购买下的这批棉衣,就是发给他们穿的。”

“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二人,也是因为知道这些情况,才会同意将棉衣卖给我们睿王府的。”

“不满诸位,因为知道原因,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还特意给了我们睿王府一个不小的折扣优惠呢。”

谢怀希一番解释,并说了每件棉衣原本该是什么价,用上折扣优惠后又是什么价。

他的这番解释虽然属实,没有故意歪曲编造,然而用意却十分恶毒。

尤其是他最后爆出来的棉衣价格,直接就将一群人震惊的掉了下巴。

“乖乖,这一件棉衣的钱,都快抵上我家一两个月的嚼用了!”

“早就听说这棉衣价高,没想到都高成这样了!”

“一件棉衣卖出去,怕是能挣不少钱吧?”

“这样赚钱,那凌王世子和陵王世子妃不趁机贪污才怪!”

“谁说不是呢,一下子卖出去好几百件,这利润加起来,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做出一件新型御寒的成本价是多少。

他们就单纯地觉得,卖价这样高,那肯定很赚钱。

世人大多都有一个心理, 自家锅里面的肉,就算不吃,那也宁可烂在锅里面。

总之是不能便宜外人的。

户部棉衣作坊里的棉衣,就是他们锅里面的肉。

谢怀希的这番解释,就好像泼在大火上的一桶油,直接将民众的愤怒推到了至高点。

场面又开始失控了。

更多的人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让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谁也没注意到,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此刻就在二楼的窗户边站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二人的眼中。

只不过眼下,二人谁也没有太将他们的呐喊放心里。

“怎么样师父,那睿王世子的脸上有没有名堂?”

齐恒月心急地问明阳子,并且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只等明阳子说“有问题”,他立马就冲下去将睿王世子摁地上揍一顿。

他可不像他爹他兄长,只懂文理,不通人心。

那睿王世子看着人模狗样的,看似帮忙稳局面,让大家不要闹,实际上行的却是暗中拱火之举,恨不能让大家把天闹出个窟窿来。

这种明捧暗踩的小把戏,糊弄糊弄下面那些小老百姓还行,想糊弄他?那是不可能的!

齐恒月在上面冷眼瞧着,早瞧出门道来了,这会儿气得龇牙咧嘴。

沈雪见和谢遇二人也看出了谢怀希的不安好心,但二人并没有将太多的心神放在生气上面。

对于那些难听的谩骂言语也没当回事。

方才桑言不是说了嘛,这都是误会,等下他们下去将这误会解开,那些谩骂声自然就能止歇住。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蹙眉望着谢怀希,二人神情中都透出惊讶和狐疑。

今日的睿王世子,似乎和前几日看见的睿王日子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呢?

沈雪见倚在窗户边,自上而下,凝眉打量楼下的谢怀希。

脸还是那张脸,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好歹也懂点易容之道,这点儿看面相的本领,沈雪见还是有的。

不但面相上面与往日见到的没有任何出入,睿王世子身上穿着的那件袍子,沈雪见更是熟悉。

因为昨日见面时,睿王世子身上穿着的就是这件袍子。

那袍子的右边袖子那里,还有一处豌豆大小的浅淡茶渍,那是昨日上茶水的丫头不小心泼上去的。

睿王世子为此还很恼火,呵斥了小丫头两句,所以沈雪见才会对此印象深刻。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穿着打扮,但是睿王世子带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今天的睿王世子,好像比以往看起来要聪明许多。

但是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时而聪明时而愚蠢呢?

沈雪见正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听见齐恒月这样问,她便也抬眸望向明阳子。

不管是真的睿王世子谢怀希,还是谢临川这个西贝货,明阳子与这二人都未曾打过交道。

因此也就不知道今日的睿王世子,与以往的睿王世子,在气质这一块上面有出入。

他单纯地从自己眼睛看到的层面上做分析。

“楼下的那位睿王世子,脸上面并没有易容过的痕迹。”

“他那张脸是真的。”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个人之见,兴许……”明阳子拧了拧眉,说道,“兴许是我眼拙,没瞧出来,这个也是说不准的。”

明阳子自谦。

可沈雪见和谢遇,却谁也没觉得他真的会眼拙看错。

尤其是沈雪见。

她的易容术虽然比不上明阳子前辈。

但倘若将她的易容术单独拎出来看的话,那也是不错的。

可明阳子这样一个年近七十岁的老翁,顶着一张二十来岁小伙子的脸站在她面前,她愣是没能瞧出什么破绽来。

由此可见,明阳子的易容术,已经登峰造极到了何种地步。

估计都能封个宗师做做了。

连一代易容宗师都瞧不出睿王世子那张脸有问题,可见睿王世子的那张脸,的确就是如假包换的原装正脸,没有任何猫腻。

没有被人假冒顶替的可能性。

……难道真的有人时而聪明,时而愚蠢?

沈雪见正心中狐疑,就听下面忽然传来一道“哎哟”的惨叫声。

循声望过去一瞧,沈雪见的脸色立时就冷凝下来。

惨叫的不是别人,是桑言,原来不知道是哪个心狠手黑的,趁乱往他脸上扔了一个鸡蛋。

还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了他的一只眼睛上面。

眼睛何其脆弱,被这样砸中,不怪桑言会疼得惨叫出声。

桑言这会儿不光眼睛疼,胃里面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那鸡蛋也不知道放了几百年了,蛋壳裂开的那一瞬间,臭烘烘的气息便“砰”地在他脸上爆炸开,直冲天灵盖,险些没把他臭晕过去。

更要命的是,他因为疼痛而张开嘴巴惨叫,那臭烘烘的深黑色蛋液,就顺着他的鼻翼沟,流进了他的嘴巴里面去。

那味道……

桑言想到了茅坑里面的某些东西。

然后他又回忆起了小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惨痛经历。

各种滋味一起漫上来,桑言再也忍不住了,猫着腰伸长脖子连声作呕,险些没把昨天吃得隔夜饭都给呕吐出来。

呕着呕着,一阵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菜市场一样闹腾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谁也没想到桑言这样一个体型魁梧的汉子,竟然能被一个臭鸡蛋砸倒在地。

扔鸡蛋的那个始作俑者更是没料到,见桑言又是吐白沫又是翻眼睛,最后还哐当倒在了地上,那人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自己扔出去的臭鸡蛋放砒|霜杠子里面浸泡过。

此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面棉衣,白白胖胖,两边脸颊上面晃动的肥肉彰显着他的身份,绝对跟生活困难的穷苦人无关。

他也不是什么普通小老百姓,而是跟桑言一样,同样都是经营布匹生意的徐老爷。

就是当初拒绝和沈雪见合作,转头就又遇上登门募捐的封寂,结果被封寂让人摁在地上打了几十板子,最后扔进大牢中去的那位徐老爷。

这位徐老爷在女婿一家人的打捞下,前前后后花了好大一笔银钱,这才走出牢房,捡回一条命。

一出来就听说住在他家隔壁的死对头桑家,跟朝廷合作上了,朝廷还提前给了奖赏,将桑家纳入了皇商的队列。

皇商啊,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求的好事!

要知道,本朝的商贾不得入朝为官,可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做大生意的人,背后没点靠山怎么能行?

他们少不得要花钱买靠山。

若是有了皇商这个身份,朝廷就是他们的靠山,每年光是孝敬银子就能省下不少。

更不要说其他那些隐形的好处了。

徐老爷越想越后悔,越后悔就越看桑言不顺眼,觉得都是桑言抢了他的好事。

他早就盘算着要收拾桑言一顿了。

方才他无意间路过这里,听说这边的事情后,他立马跑回家去翻了两个臭鸡蛋出来,准备趁乱给桑言好看。

刚才那个砸桑言脸上去的破鞋就是他砸的。

臭鸡蛋不好找,他把家里面的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才翻出来两个。

臭鸡蛋已经扔出去了一个,也如愿以偿地砸在了桑言的眼睛上面,徐老爷正想把剩下的一个也扔出去,结果还没拿出来,桑言就倒下去了。

此时,望着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桑言,徐老爷骇得面无人色,如今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再拿出来了,赶忙缩起脖子钻进人群密集处躲起来。

趁乱收拾桑言一顿可以,但要是把桑言收拾死了,闹出人命来,那就麻大烦了!

……这桑言是豆腐做的吗!怎么这么脆弱,一个鸡蛋就给砸趴下了!

徐老爷心中大骂桑言没用,躲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不安,干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因着桑言这个意外,愤怒的人群稍稍冷静了一些。

桑家的布行在京城中的名气不低。

桑言是桑家的现任家主,再加上他为人豪爽,虽然外形粗狂,然而一颗心肠却柔|软细腻的很,路上遇见可怜的叫花子,总会施展点儿东西出去。

这些闹腾的人群中,其中就有不少人得到过他的照顾。

这也是大家愤怒归愤怒,但是并没有将怒火撒到他身上去的原因。

当然,那位趁乱搞事情报私仇的徐老爷是个意外。

而这位搞完事情就想溜之大吉的徐老爷,并没能溜掉。

他被人截在一个巷子里面了。

那人戴着一个面具,看不清楚面貌,只能从对方修长匀称的身形上面判断,应该是位年轻的公子。

公子人狠话不多,先是一脚将这位徐老爷踹了一个大马趴,等徐老爷“哎吆哎吆”叫着爬起来,才转过身想看看是谁背后偷袭,胸口上面又挨了一脚,再次摔了个四脚朝天。

而这一次,不等徐老爷爬起来,公子就走至跟前来,穿着黑色皂靴的脚掌踩在徐老爷的一只手掌上面。

施力,碾压,来回旋转……徐老爷整只手掌连同手臂都在抽搐,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可还没等他惨叫出声,嘴巴里面忽然塞进来一个东西。

圆滚滚的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塞满他一张嘴,一下子堵住了他所有的惨叫。

费力地垂下视线一看,赫然正是那只他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的臭鸡蛋。

然后下一瞬,公子用拳头顶在他的下颚上面,往上用力一顶。

咔嚓——

清脆的蛋壳碎裂声响起。

再下一瞬,直冲天灵盖恶臭味道在他口腔红爆开。

徐老爷只知道臭鸡蛋很臭。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臭味竟然如此霸道,带来的冲击力度,直接就盖住了他手掌上面的剧痛。

这一瞬间,他一下子就能理解桑言那么大一个魁梧壮硕的汉子,为什么会被他的一个臭鸡蛋砸趴下了。

那桑言,哪里是被他的臭鸡蛋砸趴下的,分明是让这臭鸡蛋的臭味给熏趴下的!

难为徐老爷,还能在这样混乱的关头分出一份脑子来,去想桑言到底怎么趴下去的。

想明白后,他虽然依旧被剧痛和恶臭包围着,但胸腔里面那颗悬着的心却是落了地。

蹲大牢蹲出心理阴影的徐老爷,是真害怕惹上人命官司。

现在知道桑言趴地上去的原因了,他慌乱了一路的心落地,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

当然,他这一晕,不仅仅是因为臭 ,还因为疼。

养尊处优惯了的徐老爷,什么时候经历过五根指骨被活生生碾碎掉的酷刑。

“这就扛不住了?啧,没用的东西。”

公子咋舌冷笑,踢了踢地上死猪一样的徐老爷,又用徐老爷的衣襟蹭了蹭自己的鞋底,这才转身离开。

小巷无人过,风狂树摇晃,抖落枝头上的积雪,落了公子一身,公子仰起头,任由那漫天飞雪落进他脖颈间。

此时,户部棉衣作坊的屋顶上面,一道身影矫健地翻窗而入,径直走到谢遇跟前,回禀道:

“回世子,方才扔臭鸡蛋的那个胖子,是做布匹生意的徐老爷,不过他已经被人堵在巷子里面料理了。”

“哦?竟然还有人捷足先登?”谢遇挑挑眉,好奇,问,“可知道行侠仗义的那人是谁?”

“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相貌,且对方身手不错,警惕性极高,属下只尾随了不到半条街,就被他甩掉了。”

“不过他离开之前,开口骂了徐老爷一句,说徐老爷是没用的东西。”

“从声音和体型上判断,对方应该是位年轻的公子。”

翻窗进来的是谢遇的暗卫。

d他一五一十地描述徐老爷被人堵在巷子里面挨揍的情形。

“属下下去检查过,那人把徐老爷的五根手指指骨全都踩碎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扔臭鸡蛋的那只手。”

这手段,着实太不温柔了。

还有把臭鸡蛋塞徐胖子嘴里去的行为……总感觉那公子对那徐胖子,似乎有什么私人恩怨。

暗卫心想。

沈雪见心中却是一动,想问问那公子戴的面具是什么样子的,却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大吼。

原来是桑言终于缓过劲儿来,一骨碌爬起身,大叫道:“水!快给我水!我要漱口……臭死老子了!”

“我们的人也该到了,先下去解决睿王父子俩那边的事情吧。”谢遇道。

沈雪见便暂且压下心中的念头。

几人抬步往楼去。

作坊里做活的伙计舀了满满一瓢水端给桑言。

桑言接过水瓢,猛吸一大口水,扬起脖子让那水在口腔中咕嘟咕嘟转上几圈,再伸长脖颈,张嘴呸地吐出去。

连着一瓢水用完,嘴巴里面的恶臭味才总算是勉强洗涮干净。

“刚才那个臭鸡蛋是哪个王八羔子扔的!给老子滚出来!有种就别躲!”

桑言将水瓢往地上一扔,铜铃大眼再一瞪,怒目望向人群。

他身形魁梧,本就是一脸络腮胡子的凶悍相,这会儿再瞪起眼睛来,那模样和气势看起来,着实不好惹的很。

众人面面相觑。

胆小的怕说不清楚再惹上麻烦,就想溜。

谢怀希不动声色地环视众人,见有人脸上流露出退缩之意,他便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于是下一瞬,就有人大声叫嚷道:“有理讲理,好好的,扔臭鸡蛋做什么!”

“没错,那棉衣又不是人家桑老板卖给睿王府的,卖货的是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就算要扔,那也该是扔到他们二人头上去!”

“桑老板这是替凌王世子和凌王世子妃挡了灾呢!”

继续阅读:第二百九十三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重生嫡女宠冠天下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