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震停后又不依不饶在我手里重复震动,大有非打到有人接的架势。
林昭阳阴寒的目光落在我手心的亮着的屏幕上,他掀起眼帘,犀利尖锐的双眸正对我木讷失措的眼神。
我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偏偏这个点又是江铮来的电话,我知道怎么跟林昭阳解释都没有用,我的解释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林昭阳窥破我的心虚,脸色越来越黑, 不耐地支使,“接啊,听不见吗?”
我捏紧手机,心一横,摁下接听键。
“外扩打开。”林昭阳又出声。
我只得照做。
安静的房间江铮激动欣喜的声音格外洪亮,声波像利刃似的割破这黑夜残存的宁静。
“怀语?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这会打电话是不是影响到你休息了,但我想在你生日准时送上生日祝福。”
我周身开始倍觉寒凉,不敢看林昭阳的眼睛,视线落在床脚,端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江铮疑惑地“嗯?”了声,声音放小了几个度,“怀语,你是不困着呢?没回声?我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喂?”
“喂?”
我嘴巴动了动,顿时不会说话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忽的,我手心一空,眼前瞬间被黑影笼罩,林昭阳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我,右手捏着我的手机。
“那好吧,你要是困了就睡吧,生日快乐,怀语。”江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许落寞。
林昭阳眉头动了动,视线放在我渐显煞白的脸上。
“我…不是,”我语无伦次地开口想要解释,此刻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只能摇头,苍白无力地欲盖弥彰。
林昭阳抬手用了很大力捏住我下巴,疼的我瞬间眼睛红了一圈,他低头,视线跟我齐平,一字一顿问,“这是谁?”
我答不上来,咬着唇,视线试图闪躲。
“你们是什么关系?”林昭阳手上用力,我的下巴便被掰过来被迫对上他透着杀意的眼睛。
“老子问你话。”
电话那边江铮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有点着急地试探问,“怀语?你那边没事吧?我怎么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林昭阳嘴角讥讽地扬了扬,问江铮,“江铮?”
“林昭阳?”江铮反应过来,情绪立刻开始激动,他警惕地质问,“你,你想干什么?”
林昭阳冷笑声,轻蔑地看着我重复江铮的话,“干什么?幸怀语,你想干什么?”
我摇摇头,无力辩驳,只得说,“不是,我,我们…”
“林昭阳我警告你,你要是动怀语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电话另一端江铮察觉到林昭阳要对我不利,急迫不已,“怀语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林昭阳捏着手机的手臂青筋四起,胸膛剧烈起伏,像有团团烈火正腾腾燃烧,下一瞬就能将我吞噬。
“你在挑衅我?”林昭阳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摁到墙上,一只手用力揪住我的头发,逼着我跟他对视。
“生日快乐,怀语,称呼可真够亲近的?”
我的眼泪此刻在林昭阳眼里不过是想欲盖弥彰使出的令他作呕的苦肉计,他冰冷至极地咬牙切齿问我,“幸怀语,你他妈想死了是不是?”
我狠命摇头,呼吸开始困难,四肢开始脱力,我颤抖着胳膊试图抓住林昭阳的手,他垂眸看了一眼我颤微的手。
下一瞬,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右脸像是被刀割开似的疼的钻心,眼泪也大滴大滴控制不住地冲破眼眶往外涌,余光之下,光洁的地板上鲜红的血液醒目至极。
江铮慌乱不堪的呼喊声,汽车启动的呜呜声,夜晚在公路疾驰的呼呼声都在手机崩成稀碎的残渣后戛然而止,屏幕配件崩落一地滚动停下的声音格外明显。
林昭阳拎着我把我摁在床上,他活像被怨念吞噬的野兽,眼神带着钩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浑身戾气,要杀了我的气势。
林昭阳一把掐着我的喉咙,手上越来越用力,氧气瞬间被外力抽出,我憋得头脸通红,满头大汗,手脚麻木,眼前越来越黑。
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呼吸愈发困难,耳鸣声也越来越大,我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抓住林昭阳的手,喉间艰难地挤出几个残断的音节,“我,我没有和…”
“没和江铮…”
“喂不熟是吧幸怀语?”林昭阳摁住我的锁骨,刺痛欲裂的感觉顿时传来。
“还学会撒谎了,谁给你的胆子?”
“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呜咽着艰难解释。
林昭阳果然一个字都不会信,他又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鲜血顺着我嘴角直淋,视线都开始模糊,天花板都跟着旋转。
撕啦——
我的睡衣被林昭阳三两下撕的稀巴烂,他取过折放在衣柜的皮带,眼神淡漠无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我真的开始怕了,这样下去,林昭阳今晚一定会把我折磨到死的。
我挣扎着拽过被子遮住上身,奈何体力差距悬殊,林昭阳又在气头上,索性将整个被子扯掉扔在地上。
我再无任何蔽体的东西,整个人光着蜷在林昭阳面前。
“昭阳,你,你别这样…”我凑上去试图抓住林昭阳握着的皮带,声音抖的厉害,“我,我怕。”
“我看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我警告过你别再见江铮了吧?怎么,我的话现在都是放屁了是吗?”
“我们没见,昭阳,我没见他…”
“幸怀语,我发现你不但贱,还恶心。”
……
我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晕过去的了,只记得林昭阳捆着我双手把我摁在阳台百般羞辱,他说了好多污秽恶心的话来讽刺我,他骂我贱,骂我这种人永远都是这样,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连狗都不如。
林昭阳把我摁趴在床上,一边凌辱我一边用皮带抽我,嘴里不停地骂。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两眼一黑晕在了床上。
再醒来,周围一片洁白,空气中有很重的消毒水气味,我动了动眼珠,大概分辨出我进医院了。
我试图起身,只是动了下腿,痛感瞬间密密麻麻传遍全身,浑身被碾碎那么痛。
我闭上眼睛,眼泪疼的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良久,病房门被打开,医生和护士先后进来。
我睁眼,而后又闭上。
直觉告诉我,我不可能是林昭阳送进来的。
果然,
医生走到我旁边,帮我调了输液的速度,问我有没有觉得头特别疼或者是不认识人的感觉,我木然地摇摇头。
医生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两处肋骨骨折,手臂轻微骨折,多处皮外伤,还有大片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损伤,”
医生说了一半看了眼旁边的小护士,小护士立马明白过来出去了。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那个,你的那个地方,伤的挺严重,今早送来时整个都是血迹,”医生含糊的形容,我却瞬间明白过来,羞愤地咬唇转过头。
医生拍了拍我胳膊,“好好休养可以好的,但我还是建议你们有话好好说,男人的身体构造也很复杂,要是伤到某些神经中枢造成瘫痪都有可能。”
我点点头,连医生的表情都不敢看。
“你好好休息,一会护士来给你换药,有什么事儿摁铃。”
医生说完便带着病历本出去。
我像断了线的线偶,毫无生气地眨着眼睛看天花板,昨晚林昭阳是怎么惩罚我的像放电影般一幕幕重现。
我闭上沉重无比的眼睛,太阳穴疼的要裂开。
护士说我是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送过来的,医药费有人出过了。
不止有一个护士路过我的病房会往里面打量一眼,还有结伴的几个小护士小声碰头,唏嘘议论。
我是怎么进的医院,估计被他们传了个遍吧。
我像个木头般被医生护工照顾了一个星期,最后被聂管家接回东城。
那晚之后林昭阳又消失了,从我因为他进医院到出院,他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我在医院想了很多,我在想我把自己弄成这副死样子到底是图什么,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我问林昭阳为什么就能不给我任何解释的余地这么对我。
但这些萦绕在我心里久久不散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给我答案,就连接下来要怎么做我都没有任何思绪。
聂管家送来新的手机。
张姐也按时送饭过来,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菜色,每天都会问我有没有好点……
但这次,林昭阳整整消失了23天,我身上的伤除了肋骨还没恢复其他都好了,林昭阳还没回来。
从我生日到现在,他没再给我任何一点的讯息。
其实我该谢谢林昭阳这么多年都没给我一丝一毫他会看我一眼的希望,这样我被置于孤独时就不会一直期待他会给我关心,会成为我的光。
我独自用时间来治愈身体和心理创伤。
华帝官方宣布京南区的项目取得了重大进展,有望年底启动工程,林昭阳接受采访面对多家媒体自如地介绍项目前景和项目进程。
官网发布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林昭阳还是那么精明睿智,面对所有媒体或犀利或疑惑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是游刃有余。
林昭阳是天生的商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强烈惑人,如君临天下的君王,我便是他斥于冷宫不得宠的妃嫔,即使受尽侮辱,但只要看到他在那,只要看到他,我就又有了复爬起来一千次的力量。
爱到骨子里的卑微,可真是恶心。
即使伤疤还没好,快要泛滥的想念也能让我忘却身体的痛,再让我凑上去联系他。
林昭阳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平淡,他问,“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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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我…别打我,先虐受后虐攻嘛。
这才刚开始呢(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