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欢与拥一2020-10-16 12:424,075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人一身白大褂衬的身高腿长,褪去当年的戾气和青雉,此刻的他看起来稳重谦和。

  他的左胸口袋上方挂了一只崭新小牌子,上面写着,神经外科主任江铮。

  比起我的惊异,江铮只是愣了半秒,主动微笑招呼道,“怀语,你来啦。”

  我的神智迅速回笼,不知自己是尴尬还是害怕 ,结巴道,“我,我来拿一下我妈妈今天的片子。”

  江铮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过片子递给我,“喏,对了怀语…”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我拿上摄片便慌不择路走了。

  我心脏怦怦直跳,快步进电梯上楼,电梯门倒映着我仓皇失措的神色。

  到了楼层我平复好心情回到张医生办公室。

  跟张医生聊完病情,我去疗养区看我妈妈。

  病房没找到人,问了护工才知道有人带我妈去园子里散步了。

  找到我妈时,她旁边蹲了个人,正带着笑意,温温和和陪她摆弄脚边的矮常青木。

  我走过去,江铮没说话,笑意敛起大半,看我的眼神却突然腾起了暖波。

  我避开江铮的眼神,蹲下来温顺地哄妈妈道,“妈,咱们该回去了,外边儿风大。”

  妈妈睁着溜圆澄净的双眼看着我,转而瘪了瘪嘴,小委屈地低下头,“可是,我才刚出来。”

  我扶上妈妈的胳膊,温柔地哄,“小语带你去房间里玩好吗,天儿冷,咱们暖和了再出来。”

  妈妈没作声,怕我不高兴,便听话跟着我回了病房。

  从扶着妈妈到进病房,我全程没有看江铮一眼。

  妈妈身体虚弱,我帮她揉腿按手,不多时她便靠着我肩膀睡着了。

  我帮妈妈调整好睡姿,心疼地摸摸她瘦削的脸颊,陪坐一会等妈妈睡踏实了便准备回去。

  刚打开病房门,江铮等在门口。

  江铮见我出来上前商量问,“怀语,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坐下来聊聊吧?”

  我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好。”

  医院背道有家奶茶店,江铮领我进去,开了个单独包厢,点了两杯经典烤奶,我读书那会最喜欢喝这个。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阔别十年再重逢,两人难免生疏,江铮不时抬头看了我好几次,而我只低着头,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服务生把奶茶端进来,江铮主动插好吸管,递过奶茶说,“这家烤奶味道挺不错的,试试。”

  我接过杯子,“谢谢。”

  “不客气,怀语。”江铮说。

  我喝了一口,茶香奶香适中。

  “怎么样,这家店味道不错吧,跟你以前喜欢喝的那家水平是不差不多?”江铮面带笑意,温和地问。

  我沉默几秒,平和地说,“不一样,比以前的好喝。”

  江铮知道我在说什么,表情慢慢凝固,尔后笑的有点酸涩,“是吗?我以为你也会这么觉得。”

  我淡淡说,“不会,完全不一样。”

  “怀语。”江铮叫他,收起了大半的强颜欢笑,看我的目光很复杂。

  我眉头蹙起,没抬头。

  “按照约定,你跟林昭阳,你们是不是该散了?”江铮看着我,右手拇指抠着左手食指,呼吸不稳。

  我没说话。

  江铮问,“怀语,十年了,你跟我走吧,好吗?”

  我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微微笑了下,拒绝道,“今年过去才是十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

  我起身,刚走到包厢门口便被人紧紧抱住,我反射性地推开江铮,声音本能提高了好几度,“你干什么?”

  江铮神色慌张,抓着我胳膊,声音抖的厉害,“怀语,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喜欢了你十几年,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不爱那个人渣,你跟我走,好吗?陈阿姨的病,我会出钱治,我联系医生朋友,好吗?”

  我胸膛剧烈起伏,暗暗握拳,说,“江铮,放开。”

  “我不放,他霸占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十年已经到了,该兑现承诺了不是吗?”江铮语气更加急切,抓着我的力道也更大了些。

  我看着江铮眼睛,手上使力,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一字一句地说,“十年前你斗不过林昭阳,十年后你一样斗不过,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别再来找我了。”

  啪嗒,我带上包厢门径直离开奶茶店。

  聂管家刚发动车子车窗便被人急骤地敲了几下,江铮神色慌急,嘴里不住喊着,“怀语,怀语你下来。”

  “开车。”我目视前方,声音清冷。

  聂管家启动车子,疾驰而去,江铮跟着车跑了好段路也没能赶上。

  深秋渐近,京都又下起了晚雨,天空雾黑雾黑的,直扰的人心情也跟着沉郁。

  晚上没什么食欲,我吃了小半碗粥便洗洗上楼。

  没看多会儿电视,雨下的更大了,珠串似的雨珠迸溅到窗户上又砸回雨幕里。

  津城这个天气也常下晚雨,我记得上初中那会儿,下午还是天朗气清的,正赶上放学的时候下大雨,同学们都三三俩俩结伴离校的时候,只有江铮和我没带伞,也错过了回家的末班公交车。

  我记得江铮那天特别像会变魔术的超人,不知从哪变出一张破烂烂的单车和一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江铮脱下自己的校服给我套上,又把塑料袋扎成简陋的雨衣罩在我身上。

  我记得那天江铮在雨幕里大喊,“怀语,抱紧哥,要加速回家了嗷。”

  我也记得江铮浑身淋得没有一寸干地却把我安全送到了家。

  我还记得江铮发烧生病了整整半个月,那半个月我是怎样埋怨自己无能,怎样下定决心努力学习,怎样决意有一天要挺直胸板与江铮并肩的。

  那些年我和江铮有多好,我一直都没忘。

  我靠着沙发,任雨幕携卷思绪纷飞,任往事在眼前重叠隐现。

  这几年很少很少想这些事了,平静孤妄的生活虚化了大半过往,只今晚恰逢故雨,才多想了些。

  安静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阵阵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我回神,看向门口。

  林昭阳今晚浑身寒凉气,我光是看着他,心里便不住地发毛。

  那人没开灯,修长的黑影渐渐逼近,他的呼气声很急很重,脚步声也很沉,仿佛每一步都在克制要焚燃破碎的神智。

  我被林昭阳少见的这么生气的样子吓到了,起身双腿隐隐发软地向门口走去,他试探问,“昭阳,你,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我脚底一空,接着便被人粗鲁暴力地拎起来摔在床头,后背撞上墙壁发出轰的一声,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直疼我直皱眉,眼睛红了一圈。

  林昭阳目光阴沉,看我的表情很冷漠,手上用了很大力道,揪住我的衣领勒着脖子,刺啦疼痛。

  “昭阳,你,你干什么…”我试图拉开林昭阳的手,奈何力量悬殊,面前人又压着火,我就像被人拎着脖子的鸡仔,动弹不得。

  “咳咳…”

  “幸怀语,你胆子不小啊?”林昭阳终于出声,低沉愤怒的质问声在这个安静的黑夜更清晰,更有穿透力。

  “我,我怎么了。”我头脸通红,问道。

  “怎么了?”林昭阳手上使力,表情冷漠,仿佛要把眼前人掐死一般的无情。

  我扑腾着想扯开林昭阳,却被人捏着下巴强迫对视,林昭阳问,“你去见江铮了是不是?”

  我瞳孔瞬间放大,一脸惊恐地看着林昭阳。

  “我他妈就放你出去一天,就这么耐不住要跟情郎碰头了是吗?”见我没否认,林昭阳气火更甚,捏着我下巴,疼得我直掉泪。

  “幸怀语,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贱?”林昭阳嘲讽不堪地蔑视我一眼,轻挑地问。

  我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掉,磕巴地解释,“我没去找他,只是在医院恰巧碰到了。”

  “放屁,”林昭阳摁着我下巴把我的头抵在墙上,视线跟他平齐,满眼厌恶恶心,“你当老子傻逼吗?”

  “你是不是做梦都想去找那个贱种,啊?”

  “前天不是才干过你吗?就这么欲求不满?”

  “你说话啊,你不是要解释吗?嗯?”

  “是不是最近给你脸了,你特么敢给我戴帽子了?”

  我脑袋被撞的生疼,听着林昭阳一句一句满载嘲讽的话只觉心里寒凉一片,在林昭阳心里,我就是这么低贱恶臭的人。

  我越不解释,林昭阳就越生气,他粗暴地撕开我的睡衣,掰开我的脑袋在他被掐的通红的脖颈间寻找我犯错的证据。

  “林昭阳,你别这样…”我咬着牙推搡林昭阳。

  林昭阳越发过分,在我坦露的上半身上像翻垃圾堆里的臭虫一样非要搜出点什么我不老实的证据。

  “林昭阳!”我再也忍不了了,猛的使力推开林昭阳,红肿的嘴唇细细颤抖,大滴泪珠滚落,我直勾勾盯着林昭阳,咬牙质问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只知道上|床吗?”

  “我他|妈没跟他睡。”

  两人无声对峙几秒,林昭阳甩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我右脸一阵火辣刺痛,下意识偏向另一边,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眶往下淋。

  “你他妈反了天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林昭阳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我,“你真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

  “我给你戴帽子?”我看着林昭阳眼睛,嘴角扯了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有给你戴帽子的立场吗?”

  林昭阳吃瘪停了,脸色越来越黑,目光愈发沉抑隐忍。

  他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杀了一般的憎恶,我心里不住地发毛,出了满背的冷汗。

  “操!”

  林昭阳怒火无处发泄,愤懑地骂了几句脏话,紧接着房门被摔上的砰砰声传来,我看向黑漆漆的门口,良久,怅然失笑。

  我都这么小心了,怎么还是把他惹毛了。

  林昭阳气急败坏摔门离开后好几天都没回来,张姐和聂管家也没再来过东城。

  林昭阳这次真的生气了。

  林昭阳对待生意场上所有人都是礼貌随和,唯独对我,充满猜忌怀疑,从骨子里认定我就是披着男人皮的下贱胚子,谁勾勾手给点钱就能带走的小娼,讽刺多少遍都还觉得不足以形容的败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恶心的那种人。

  不管我怎么讨好,怎么证明都无济于事,早几年,林昭阳说这些话,我会伤心难过,会在林昭阳心情好的时候试探的凑到他面前巴巴的解释,我不是那种人,不是贱货。

  林昭阳总是轻挑地看着我,而后吻住我,把我扒个精光,狠狠做一顿,再丢一笔钱在床头,扣上衣扣,大咧咧地说,“想买什么就买,钱不够就说。”

  林昭阳有多不待见我,这十年我时刻感受。

  再见到林昭阳是在京南那个项目的剪彩仪式上,上百家城市媒体一早便等在华帝大厦门口,林昭阳和项目代表签完合同刚出门便被团团围住。

  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大银幕里翩翩君子姿态的林昭阳,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精致硬朗的五官,温润随和的谈吐说笑,与几天前对我呲眉怒目,羞辱谩骂我的男人判若两人。

  林昭阳圈内风评很高,都说他是站在京都商业圈最顶端的男人,不染金融圈的秽浊残败,不乏金融圈的智谋宽容。

  采访期间,林昭阳耐心仔细地挨个回答记者的问题,自信谦和地面对镜头,时而随和一笑,时而神色斐然,坚定不可侵犯。

  采访结束后大银幕切换到了其他的城市新闻直播,我掏出手机,上次跟林昭阳通话还是去看他妈妈的那天早上,上次发消息还是三天前没回的那句“昭阳,最近工作忙吗?”。

  林昭阳忙完了吗?

  我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内心很是纠结挣扎。

  发消息过去,他会回吗?

  消气了吗?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应该消气了吧。

  能联系他吗,他会接电话吗?

  兀自挣扎良久,我摁下了拨号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即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我忐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正当我落低下头时,一楼的门铃响了。

  我回神,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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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渣了我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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