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挚起初与墨尘相遇,便是因为他的才学,后来相互吸引,再后来,兰挚为他赎身,离了南风馆,从此只为自己一人展颜。
若单单只是那泥人,或许兰挚还不会全然肯定,但此番一听兰玉殊的话,便断定了,那人必定是自己的阿尘无疑了。
“人到底在哪里?”兰挚通红了双眼,怒斥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墨尘命悬一线,就等着见自己呢……
兰玉殊闻言,故作惊讶道,“那日我与丫鬟出行,路上遇着一浑身是血的公子,便心生怜悯送入了济世堂医治,后来他昏迷不醒,我便想为他寻找家人,故调查了一番,才知原来那公子……竟是南风馆的人啊。”说到后面,那语气也是有些别扭起来。
南风馆,顾名思义,就是一群阴柔男子待的地方,盼着被一些怪癖的大家夫人带走,倒是权贵人家私底下的秘密,如今却直接被兰玉殊摆到明面上了。
顿了顿,一旁的小桃小声嘟囔起来,“二老爷怎会和南风馆的人有牵连呢?”
这些富贵人家的事情,百姓们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哪怕是此刻小桃的念叨也被凑近之人听了去。
“二老爷认识南风馆的人?”
“所以那人,机缘巧合被郡主救了?”
“南风馆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男子尽显风采的地方啊,二老爷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
听得这些百姓的议论,兰挚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这才反应过来,一双眸子射向兰玉殊,怒道:“兰玉殊!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兰玉殊的安排,故意带走了墨尘,想要因此挟持自己!
“你对兰家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能让你这样侮辱我!”兰挚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下,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顿时倒打一耙,想要将兰玉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兰玉殊闻言皱了皱眉头,一张小脸上满是困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从始至终我尚未提起一句,您这是……”话未说完,却朝他打量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捂住自己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些百姓们,常年议论家长里短,察言观色的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好,如今瞧见兰玉殊的模样,便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快看郡主那模样,怕是这二老爷当真有些无法言谈的秘密啊。”
“谁说不是啊,这郡主如今认祖归宗,二老爷便再无子嗣了,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啊。”
“兰家乃是大家,怎会只有一个子嗣?看来这二老爷当真是……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丝毫不惧怕如今已经失势的兰挚,字字句句都打在兰挚脸上,让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如今兰玉殊也反应了过来,但一张小脸还是因为这些议论声而变得惨白,俨然一副被吓着的模样,“走快走。”她略显慌乱无措的拉着小桃的手,将人拽走,一副如同受惊小兔般的模样,更是让人生出几分怜惜来。
“唉……可怜这郡主啊,摊上这么个父亲,真是丢人。”
“谁说不是啊,看郡主那慌忙无措的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啊。”
……
兰玉殊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也将最后一句议论声挡在外面。
想到方才兰挚的表情,还有百姓们对自己的言谈,她不禁感慨,有时候……偶尔示弱才能更好的达到目的啊。
待到兰玉殊急匆匆离开,兰挚才恍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来,便想着赶紧离开,却不曾想被好事的百姓挡住了去路,一时间被围在了中间,被人狠狠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