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什么情况?”
柳水原和李千源异口同声惊道。柳水原更是叫苦不迭,他计划得好好的,哪知沈漓会突然发疯,果然不应该拉上他!
沈漓也不回头,只是大喊了一声:“你们快跑,镇魔塔要塌了!”
什么,镇魔塔要塌?
柳水原和李千源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怀疑,却又都毫不迟疑的拔剑御起,紧紧追着沈漓。
沈漓听到御剑声回头,看到是他们两个生气的皱了下眉:“你们不怕死吗?”
“前辈,”情急之下李千源连称呼都变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镇魔塔……”
“镇魔塔是要塌了,你们还不快跑!”沈漓又吼了一句。
“你怎么看出的?”柳水原紧张的问道,并非是他不相信沈漓,而是此时的镇魔塔从外观看完全没有异常。
况且,从心魔肆虐那夜开始,以前一到夜间就活跃异常的魔气也偃旗息鼓,再没有出来作乱过。虽然沈漓修为高深,但是仅凭一眼就断定镇魔塔要塌,无论如何也不足以让人信服!
这镇魔塔屹立此地已有两百多年,这两百年间仙门百家对它的监护从没有落下一日,塔身上更是法阵无数,怎么可能说塌就塌?
但是,沈漓焦急的神情令柳水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这只是沈漓恶整他们的恶作剧。
沈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烦躁的一甩头,“塔里的魔气在暴动,它们已经找到了裂口,马上就要冲出来,你们不想死就快跑,跑得越快越好!”
柳水原是知道他们与沈漓之间的差距的,溪流与苍茫大海,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沈漓能够看见的,他们未必看得见;如果他说跑,那他们必定只有逃跑一途。
但是——
柳水原转头,又与李千源对视了一眼。他心跳如擂鼓,血脉偾张,不意外的在李千源眼中看到了同样熊熊燃烧着的、仙门少年的热血。
“你们还不走!”看到他们还跟在自己身后,丝毫没有掉头的迹象,沈漓烦躁的说。
“道长为什么不走?”问话的是李千源,沈漓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镇魔塔前压阵,被沈漓不识时务的说成“奏乐助兴”,从此记恨上了这个讨厌鬼,却没想到在柳水原的牵扯下,阴差阳错在今夜又碰上了他。
“我走了弄不好大家都要死,我怎么走?”沈漓烦躁的很,倒不是因为镇魔塔马上要出幺蛾子,而是柳水原和李千源问东问西烦死人,还不听话,不肯走!
李千源和柳水原相视一笑,转头看着沈漓朗声道:“道长前辈都不走,我们做小辈的又岂能临阵脱逃?”
上一次遇见沈漓时,镇魔塔前血流成河;这一次遇见他,怕是又要不得安宁。或许,沈漓真的是个讨厌鬼,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但是他却是个极有担当的人,明明年纪是他们中间最小的,却提醒他们远离,自己则义无返顾的冲危险而去。光凭这一点,李千源对他无论如何都再讨厌不起来。
沈漓转头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怕死?”
这次轮到柳水原发言,他豪气干云的道:“我们既然来了镇魔地,便早已不计生死,只要能守下镇魔塔,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还有这说法?沈漓佩服的看着他俩,突然间想到沈星辰也说过此类的话。
“你们就这么想以死卫道?”沈漓惊讶问。
“当然不是!”柳水原脸稍微一红,略带别扭的说道:“如果能不死,那是最好的。”
沈漓只当他是在害羞,毕竟前一刻还说出那么牛气冲天的话。看着柳水原和李千源,他突然生出长辈的自觉来。
“放心,不会让你们’以死卫道‘的,我会护着你们!”
他们两个明明很紧张,却依然选择了向镇魔塔前进,那么,他就不会让他们死。
“你们跟好我!”
电光石火间,三人已经御剑至塔前。
沈漓冲塔前的夜巡弟子一声大吼:“快点离开,退到原禁制前布防御阵!”
说着担心他们叽歪废话浪费时间,无咎凌空劈下,在塔前劈出一道大裂口,将这些弟子逼退。
“我乃灵山派沈漓,你们速速通知镇魔地仙门百家弟子,备战!”
沈星辰和江淮酒至微醺,两酒杯并排置于桌上,江淮执起酒坛倾入美酒,酒液清冽,似溢非溢。沈星辰正要拿起其中一杯,酒面突然晃起细小波纹。沈星辰一愣,随即觉察到脚下地面正微微颤动。
他立马起身掠向窗台,与此同时,示警的响哨在夜空中炸开。他推开窗扉,正好看到四盏巨大的孔明灯冉冉升起。
四盏孔明灯之间,一人御剑在镇魔塔前,手中灵剑发出似能斩断三界的耀眼灵光。
沈星辰的瞳孔猛的收缩。
沈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