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殷无殇灭了南疆好几个小国,据说不管是皇宫还是皇陵,里面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甚至连棺材里的陪葬品都没有放过。
至于云国,殷无殇杀了所有与穆若寒有关的人,也将皇宫里的值钱的宝物抄没充了国库,但却没有动皇陵,还派了人看守。
所以即便经历了战乱,皇陵还依旧保持着原貌。
后来穆怀任了云郡太守,更是将这里化为了禁地,寻常人等一律不许靠近,是以整座山除了几个守卫几乎人迹罕至。
穆溪知骑马一路奔驰上山,在皇陵入口被守卫拦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地?”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几年逢年过节前来祭奠的时候,他都扮成穆怀的随从,所以守卫对他都没什么印象。
此刻戴着帷帽,帷帽底下还有人皮面具,守卫们就更不可能认出他来。
但是穆溪知连马都没下,直接亮出太守府的令牌,沉声道:“我奉太守之命前来,尔等也要阻拦吗?”
守卫们见到令牌急忙抱拳躬身:“原来是上官,敢问您是去找里面那位……”
不等他们话说完,穆溪知已经打马冲了进去。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这太守大人分明之前才派人来下了命令,今日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以免冲撞了进去祭拜的那位贵人。结果自己又派了人过来,还横的很,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就横冲直撞的闯进去了。
不过既然那人手里有令牌,拦不住人也不是他们的责任。
穆溪知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汗水浸透,帷帽底下的脸颊,即便是带着人皮面具也遮不住被那股炽烈的热意蒸出的红色,一双眼睛更是烧得滚烫,甚至连眼前的景物都变成了微微的粉色。
他脚步踉跄的走进西北角的那片密林,凭着记忆在一块巨石后面终于找到了那眼寒潭。
水面上浮着一层似烟似雾的水汽,还没有靠近,便感受到了浓浓的寒意,伸手一探,果然冰寒入骨。
若在平时,穆溪知定会敬而远之,但此刻有如烈焰焚身的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跳进去。
抖着手指脱掉外袍,连里衣都来不及脱,就那将滚烫的身子泡进了水里。
冰凉的潭水浸泡着身体,穆溪知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但是下腹处的那团火却迟迟压不下去,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体内啃噬着他的血肉。
穆溪知死死的咬着唇,手往下伸去,随即仰起修长的脖颈,竭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喉中溢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可不知为何,始终不得其法,许久都未能纾解出来。
就在他被折磨得即将崩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哼吟声,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穆溪知浑身一震,被热意蒸腾得如同一团浆糊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了几分。
这里怎么有人?
难道是守卫的士兵?
穆溪知立刻爬上岸,顾不得正在淅淅沥沥往下淌水的里衣,拿起外袍裹住自己湿淋淋的身体,手里攥着令牌,眯着眼睛朝那声音走了过去,如果是守卫,就命他们立刻走远些。
走出一小段距离,没等看到人,却先闻到了浓浓的酒香,接着又听到了那痛苦的低吟声。
那声音这次清晰了许多,他从那股低沉沙哑中听出了一丝熟悉。
穆溪知心头微微一凛,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又朝那声音走进了一些,躲在一簇灌木丛后面悄悄探出头去。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竟然真的是殷无殇。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玉制酒坛,那酒坛无比昂贵精致,一看就是从宫里带来的贡品。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醉醺醺的躺在丛林里的草地上?
还有那痛苦的低吟声,难道是遇刺受了伤?
这个念头一闪,穆溪知的心顿时就慌了,不管不顾地就跑了过去。
“殷无殇,你怎么了?“
殷无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目光朦胧涣散地看着他,喃喃地道:“溪知?真的是你吗?”
穆溪知没答他的话,语气有些焦急地问:“你是受伤了,还是喝醉了?”
一边说着便伸手去查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伤口,但是还没等他看清,胳膊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直接将他扯了过去。
力道大得惊人,穆溪知一下跌撞在他的身上,紧跟着便天旋地转,被压在了下方。
脊背被草地里的沙砾石头咯得一阵刺痛,但他顾不得,继续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在这里,还喝了这么多酒?”
殷无殇眼神迷离,呼吸间全是浓浓的酒气,还有他的头发,为何那层黑发底下隐隐绰绰全是白色的发丝?
“溪知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儿?”
殷无殇低喃而缠绵地呼唤着,喷出的气息落在他本就十分敏感的皮肤上,激得穆溪知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战栗,身体里的那股火也闹得更加凶。
他急促的喘息着,眯眼瞧着上方的人,殷无殇脸色通红,脖子也红,扯开的衣襟领口里,胸口像是被烘烤过一般红的厉害。
还有那眼神也明显是涣散的,神志不清的模样不像是单纯醉酒,倒像是中了那种药。
可他是皇上,谁敢给他下药呢?
这人若是在云郡出了事,那穆怀首当其中,甚至整个太守府的人都别想活命了……
一想到这些,穆溪知不由得心慌,“你怎么样,能听清我说话吗?”
“溪知,我热——”
殷无殇眯着那猩红的双眼,似乎先要努力看清楚他,但那血红的眼底全是浓浓的浴望,看着十分的骇人。
“殷无殇,你——”
没等他说话,殷无殇已经重重的吻了下来,低哑模糊地呢喃:“溪知,我想你,我想要你——”
殷无殇的喉咙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嘶哑,大手粗暴地扯着彼此的衣袍,就像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可怕又疯狂。
外袍本就松垮地披着,湿淋淋的里衣也被一把扯开,两个同样浑身是火的人,炽烈地燃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