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被耳边孟浪的话语灼得耳尖发烫，刚要羞恼的将对方推开，嘴唇就被封住了。
一双凤眸蓦地睁大，这里可是东宫，这家伙怎么可以……
抓在扶手的上手指一下子收紧，想挣扎又怕弄出声音，只好蹙着眉头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示意殷无殇不要太过分。
但殷无殇却视若无睹，在他的唇上口里肆意汲取着津液，邪肆的眼神有恃无恐。
殷少恒在桌子底下找了一圈没找到珠子，便掀开桌帘从底下爬了出来。
殷无殇宽大的袍袖遮住了穆溪知的整张侧脸，殷少恒这个小豆丁个子又太矮，仰着脑袋也只能看到父皇的腰际，和爹爹紧紧抓着扶手的指尖。
他歪着脑袋盯着那微微发白的指尖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小胖手摸了摸：“爹爹，你的手指在发抖欸，你是哪里疼吗？”
并未发现小奶娃已经爬出来的两人：“……”
穆溪知当即便在殷无殇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四片嘴唇刚刚仓皇分开，小奶娃便踱着步子绕到了另一边，眨巴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问：“父皇，您的嘴唇怎么流血了啊？”
殷无殇淡定的道：“被蚊子咬的。”
穆溪知：“……”
你才是蚊子。
殷少恒惊讶地瞪大眼睛：“父皇是皇帝，那蚊子怎么敢咬您呢？也太大胆了。“
殷无殇似笑非笑的看了穆溪知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是啊，那只蚊子大胆的很呢。”
穆溪知：“……”
穆溪知狠狠的蹬了他一眼，对殷少恒道：“小殿下，你父皇逗你玩儿呢，他那嘴唇是刚刚吃点心的时候他自己不小心咬到的。”
“哦。”
天真的小家伙并未发现桌上并没有茶饼，盯着穆溪知的嘴唇看了一眼，然后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头指着道：“爹爹你的嘴唇红红的，好像肿了耶，你也是吃点心的时候咬到了吗？”
殷无殇闻言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穆溪知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神情不大自然的对殷少恒道：“我这是喝茶烫着了。”
说完便冷着脸又看向殷无殇：“时辰不早了，皇上还不回去看折子吗？”
殷无殇摇了摇扇柄光秃秃的折扇，点头道：“是该看折子了，正好我有几件事要跟你商量，不如你同我一道去御书房吧。”
穆溪知不上他的当，直接面无表情的拒绝道：“今日在朝上站了好几个时辰，刚才又给小殿下授了半晌课，微臣已经乏了，皇上有事还是等明日早朝上再说吧。”
殷无殇道：“那你就在御书房陪朕喝喝茶。”
穆溪知继续面无表情：“微臣刚才已经喝了好几盏茶，现在一口都喝不下了，还请皇上恕罪。”
殷无殇：“……”
“那你就在边上坐着，什么都不用干，总行吧。”
穆溪知：“不去，我就想在这里陪着小殿下。皇上若是不许，那臣就出宫回府去。”
殷无殇：“……行，那你就留这儿吧。”
就不信你还能一直在东宫待到晚上不成？
然而——
暮色十分，殷无殇坐在御书房，听着李忠回话。
“相爷说，想留下陪小殿下用膳，让皇上您自己吃，不用等他。”
殷无殇捏着手里的奏折静默了一会儿，道：“知道了。”
就不信你还能宿在东宫。
又然而——
二更天，李忠再次回话：“皇上，相爷说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多有不便，今晚就宿在东宫陪小殿下一起睡了。”
殷无殇听完李忠的话，当即摔了手中的茶盏，脸色阴沉的道：“午膳在东宫用的，晚膳也在东宫用的，在东宫待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没待够，晚上居然还宿在东宫，那小不点就那么招他喜欢？”
李忠：“……”
关人小殿下什么事？
不是你自己把人惹生气的吗？
心里嘀咕完，脸上还得笑呵呵：“皇上，相爷跟小殿下感情好，不正是您希望的么。”
殷无殇又摔了装茶点的托盘：“朕是希望他们感情好，但朕没让他陪那小不点睡觉。”
李忠：“……”
你倒是想让相爷陪你睡觉，可惜人家气还没消呢。
“皇上，要不，您也去东宫睡呗。”
哗啦一声，装水果的托盘也碎了一个。
“你说的什么浑话，朕是堂堂皇帝，他不回来拉到，难道还要追去东宫迁就他？”
殷无殇说着站起身：“回御书房，批折子。”
李忠：“……”
您这咬牙切齿的不像是要去批折子，倒像是要去杀人。
这段时间堆积了不少政务，御案上奏折堆积如山。
李忠在边儿上伺候着笔墨，见陛下始终阴沉着一张脸，默默地也不敢说话。
夜色渐深时，李忠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皇上该歇息了，便听见正在看奏折的人冷不丁的开口问：“朕给他恢复了丞相之位，他居然还给朕甩脸色，你说朕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李忠听完咽了口唾沫，在脑子里琢磨了一下措辞，才道：“回皇上，相爷就是那个性子，兴许明日一早就好了呢。”
殷无殇面无表情：“若是明早还没好，又当如何？”
李忠：“……”
这他哪儿敢瞎说啊。
殷无殇的眼神愈发的冷：“跟旁人都能好言好语，就知道跟朕耍脾气。”
李忠：“……”
若是跟别人耍脾气，估计那就离掉脑袋不远了。
“这是没拿您当外人，相爷心软，哄哄就好了。”
殷无殇凉凉的掀起眼皮：“朕已经三请四请了，他还爱答不理，若是朕再主动去哄他，岂不是犯贱？”
李忠：“……”
那你就不哄。
看看到时候谁着急。
“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明日清早还要上朝，这些折子还是明日再批吧。”
殷无殇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立刻就将手里的折子丢给了他：“你说的对。”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李忠连忙跟上：“皇上，夜已深了，您是回寝殿安置，还是去庚辰宫？”
殷无殇脸色漠然的道：“去东宫。”
李忠：“……”
之前是谁说的绝对不会去犯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