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虽然在大殷当了七年质子,但一直被穆怀照顾得无微不至。
后来长大了些,殷无殇又给他另派了不少奴仆,再后来,便经常都是殷无殇亲自伺候了。
所以跟殷无殇这个皇帝比起来,丞相大人反而娇贵得多。
两人在屋子里忙碌了半晌,穆溪知从头到尾只帮殷无殇扯了一下袖子,倒是这位年轻的大殷皇帝,像个小内侍一样,从更衣到束发将丞相大人伺候得妥妥帖帖,甚至连净面都恨不得代劳了。
李忠被薛城那个话痨磨得实在受不了,刚好徐顺差人去告诉他,说皇上跟相爷已经起了,于是他便直接将人带了过来,结果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不行不行,你手劲儿太重了,被你弄完非掉一层皮不可。”这是穆相的声音。
“你放心,我保证轻轻的,一点都不让你疼。”
这是皇上的声音。
李忠:“……”
【两位祖宗,这青天白日的,能不能克制点!】
他倏然停住脚步,满目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立在身后的薛城,很怕这位直性子的薛将军会说出点什么不中听的。
毕竟这位当年就对皇上和穆相的关系厌恶至极,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就骂穆相是魅惑圣心的佞臣。
他从小就跟在殷无殇身边贴身伺候,那场景他是亲眼所见,说一句差点血溅当场一点都不夸张。
当时穆相被骂得脸色惨白,皇上心疼得当时就拔剑要捅了薛城。
虽然最后被穆相和其他人给拦住了,但没隔几天皇上就下旨将薛城派到了北疆。
时隔三年,李忠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说只是短短三年,李忠觉得,以薛城当年厌恶男风的态度,估计就算过了三十年,也不会有半点改变。
结果今日还偏偏又撞到这种场面……
若是薛城再如当年那般辱骂穆相和皇上,薛将军会被怎么罚他不知道,但能肯定自己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大概率脑袋是保不住了。
所以他必须得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果然就见薛城皱着眉头问道:“皇上与穆相这是在里面做什么?”
李忠:“……”
你猜。
他笑着轻咳了一声,脑子里迅速开始编瞎话:“薛将军,穆相前两日被土匪绑走时受了些轻伤,太医说需要习武之人用内力将药膏推开渗透皮肉能好的更快,这会儿陛下应该是正在为穆相推拿呢。估计此刻不太方便见薛将军,要不薛将军再去喝一盏茶,等陛下忙完了杂家再去给您通报?”
李忠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薛城肯会避之不及,毕竟推拿是要宽衣的,而穆相好男风薛将军早就清楚。
不曾想对方却一反常态的道:“大家都是男儿身,有什么不方便的?本帅也是习武之人,陛下若是累了,本帅正好可以代劳为溪知推拿一番。”
李忠:“……”
薛城刚刚说了什么?
他管穆相叫溪知?
还要替陛下给穆相推拿?
到底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薛城的嘴巴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