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清晰的记得,从前的溪知每次望着他的时候,漂亮的凤眸里总会隐隐闪现着浓浓的爱意,每当独处时,那双流光璀璨的眼睛里更是溢满了对他毫不掩饰的迷恋和热爱。
可是现在全都没了。
冷了,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看着他和看着徐顺李忠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淡漠的,冷漠的,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怎么可以?
他的内心开始从未有过的恐慌,那是一种深深焦躁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他感觉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殷无殇深深合了下眼眸,压下心中那股即将破胸而出的情绪,低声问道:“你这身子可还撑得住?”
穆溪知一愣。
随即语气平铺直叙的问道:“皇上是想要微臣侍寝吗?”
这次轮到殷无殇愣住。
“侍寝”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这是只有后宫嫔妃才会用到的字眼。
他的溪知是这个世上最傲骨清高的人,怎么可以与那些庸脂俗粉的女子相提并论?
他听不得对方说出这样轻贱糟蹋自己的话。
殷无殇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口酸涩汹涌的怒意,温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若是你身子撑得住,我今晚就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穆溪知默然空洞的眼里终于燃起了一抹久违的亮光,他立刻撑着坐起身,道:“我撑得住,撑得住。”
连说了两句“撑得住”之后,才道:“皇上派几个暗卫送我过去就行,不必亲自相陪,一旦暴露行踪,引蛇出洞的计划恐要前功尽弃,这个责任太大,微臣担不起。”
“就算计划失败也不用你担责,这一趟我必须同你一起去。”
不等穆溪知拒绝,殷无殇深深的看了终于恢复鲜活和生气的穆溪知一眼,漆黑的眸底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当着你的面自证清白。”
因为是临时决定,一切也只能临时部署,出发之前,殷无殇吩咐甲一带领所有暗卫先去清路,又让他派人去通知高奇,将驻扎在京郊的禁军派出一千人随行。
穆溪知听着忍不住皱起眉,见他的母亲而已,用的着带这么多兵?
但他还是抿唇没有出声。
殷无殇安排完,瞟了眼甲一,皱眉道:“具体位置在哪儿。”
甲一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来,指了指途中被圈住的地方:“此地距离别院三十里,是一处山中客栈,实际是安亲王的暗点。”
穆溪知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个客栈是安亲王暗点的事他也知道,只是母亲怎么会住到那里?
殷无殇看了眼图纸,道:“你派人通知高奇,将驻扎在京郊的禁军派出一千人,随便找个什么瞑目,将所有官道和周边的客栈酒馆全部封锁,往来人员全部扣留,一个都不许放掉。”
甲一朝穆溪知看了一眼,才沉声道:“属下领旨。”
待甲一离去,穆溪知才深吸一口气,看向殷无殇问道:“看你这安排的阵仗,是怀疑我母亲与安亲王有勾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