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
定是李忠这个混蛋出卖了他。
待会儿非剁了那个嘴贱的东西不可。
原本垂头装鹌鹑的崔太医闻言顿时抬起了脑袋,急急问道:“陛下怎会服用止咳丹?那药可是有一味麻黄在里面,对龙体大大有损的呀。”
殷无殇:“……”
待会儿连这个崔太医一起剁了。
穆溪知看着他憋屈的样子,忍者笑一脸严肃的问道:“太医的话陛下也听到了,若陛下这都不算病,那微臣这点弱症就更不算病了。”
殷无殇听完穆溪知的话却是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
“所以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故意让李忠把我骗过来,好让崔太医给我看病开药是吧?可是我为何要顺着你的心意?”
穆溪知怔怔的望着他,“什么?”
崔太医默默往后缩了缩。
殷无殇没接他的话,继续道:“我也一直在担心你的身体,来北疆之前我也反复叮嘱你,要珍重你自己,保护你自己,好好的来,好好的回去。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穆溪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殷无殇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蛮横,没有发脾气,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但他却听得如坠冰窖。
殷无殇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来报复他。
穆溪知紧紧抿着唇,好半晌才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我……”
“没关系。”
这时殷无殇又对他笑了一下,“我毕竟不是你的亲人,无权过问你的私事,你的身体你想怎么糟蹋那都是你的权利。所以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也不要来要求我。”
穆溪知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一脸淡漠的男人,感觉呼吸都是疼痛的。
这话太残忍了,等同于在往他的心上捅刀子。
将十根手指死死的扣进掌心,他想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一点心里的疼,却发现无用,那股窒息般心痛依然在身体里四处蔓延。
他看着殷无殇,殷无殇也看着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殷无殇的神情始终漠然,而穆溪知的眼睛已经开始慢慢发红。
他像是自虐一样,对着殷无殇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还有吗?你继续说,我都听着。”
李忠说殷无殇的病是心伤郁结,若是能让他把压在心里郁气通通都发·泄出来,或许也能好一些。
殷无殇看着他比之前更加苍白的脸色,然后慢慢的垂下眼睫,狠了狠心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情爱之事,本就是合则来,不合则散。所以你不欠我什么,亦不必觉得愧疚,更不必为了弥补去做那些以身犯险的事来补偿我。”
“我不需要。”
不需要……
穆溪知在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眼睛紧紧的盯着殷无殇的神情,想知道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哪一种意思。
是不需要他再去为他做那些危险的事,还是不需要他的愧疚,还是,不需要他这个人了?
但是殷无殇始终垂着眼眸不与他对视,这让他无从判断,于是他只能出声问:“你的意思是,你不再需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