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
璃公子2025-04-14 09:042,370

殷无殇这才点了点头,喟叹道:“你主子几年前曾经中过一次毒,直到现在仍需每月服用解药,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些日子又这么一番折腾,亏损的更加厉害,所以寻常的大夫肯定是不顶用的。”

乔四静默了少顷,出声道:“主子身体抱恙,这都是奴才们护主不利。西域的大夫医术不行,西域北面的雪山上住着一位方外神医,虽然那老神医性格古怪从不愿与权贵沾边儿,但奴才曾在多年前机缘巧合救过他一次,就算以恩挟报,奴才这次也一定将他请过来,替主子把身体调理好。”

殷无殇道:“那你即刻便动身吧。”

“……”

即刻?

刚不是还说不忙吗?

乔四应了声“是”,却没起身,接着磕头道:“还有一事,请皇上恕奴才欺君之罪。”

殷无殇微微挑眉:“何事?”

乔四额头贴着地面继续道:“就是那夜莺,这个时节太少了,奴才实在找不到,想着鸟儿拔了毛油炸之后味道都差不多,就捉了些灰雀凑数……还请皇上恕奴才死罪。”

殷无殇这才注意到那只大鸟笼,里头果然扑棱着十几只灰扑扑的雀鸟。

他低笑一声,道:“你主子心善不喜杀生,将这些雀儿,连同笼子里那只,都放了吧。”

乔四:“……”

放了?

为了捉这些鸟他呼啦啦在草原上跑了小半天,累得俩腿发酸汗珠子哗哗的,现在又让放了?

当他是牧羊犬溜着玩儿吗?

殷无殇猜到他在想什么,出声道:“你既认了他为主,便应尽到护卫之责,可你却任由他受了伤。护主不利,本应是受杖责,但朕若下令打了你,你那个护短的主子定然又要不高兴。”

乔四听到这里还哪有不明白的,原来让他去捉这一趟雀鸟,竟是顶了杖刑的责罚。

当即再次叩首:“奴才谢皇上宽仁隆恩。”

*

穆溪知一觉睡到了午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殷无殇在这儿吓得人都躲起来了,院子里十分安静。

殷无殇一直等着他醒来两人一起用了午膳,饭后便起身出了门,说是要亲自去看一趟他那匹汗血宝马。

穆溪知站在廊下看着那只空空如也的鸟笼出神。

殷无殇回来之后净手又净了面,洗完也没用布巾子擦,就那么顶着一脸湿漉漉的水珠站在了穆溪知的身后。

穆溪知听到动静,回过头,殷无殇便趁机俯首偷香,跟穆溪知接了个湿漉漉的吻。

清风徐徐,周围寂静,连日头都很识趣,偷偷地躲进白云后头,把这一小方天地留给了他们二人。

穆溪知说不上为何,心底忽然一动,转过身直接扑进了殷无殇的怀里。

这一下劲儿有点大,殷无殇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窗框上,他收拢双臂把人抱紧,鼻尖抵着穆溪知的鼻尖,恶声恶气地说:“你撞到我身上的伤了。”

穆溪知抬手探进对方的衣襟:“是么,那我摸摸看,伤口裂开没有。”

“你都要同旁人成婚了,不给看。”

殷无殇嘴上这么说,却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穆溪知一惊,挣扎着要下地:“你腿伤才好,快点放我下去。”

“你夫君就算用一条腿支着,也能抱得动你。”

殷无殇边说边大步朝屋里走,连背影都透着放荡不羁。

两个人一直到天黑都没再出来,中间叫了两次热水,叫了一回饭。

所有人都觉得皇帝陛下真是洒脱,一边打仗还一边有心思风花雪月。

其实殷无殇这将近大半个月过得并不痛快,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堂堂一个大国皇帝,那般轻易的落入敌军陷阱,还要躲在百姓的家里养伤。

就连得知自己心爱的人落入敌手,都不能亲自提枪上马去解救,只能抓心挠肝的干等着。

而在他拖着伤腿躲在那间民宅里的时候,他的溪知却只身犯险深入敌军老巢,凭一己之力替他直接拿下了这座王城。

穆溪知所做的一切既让他骄傲又让他懊恼,骄傲这样出色的人是他的,懊恼总是一次次的让自己所爱的人为他奔波劳碌。

但所有的这些话他都不打算对穆溪知说。

因为他想起了巫恒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像穆溪知这样世间罕见的奇才,就该立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而不是受困于后宫之中,想来溪知应该更喜欢这样的活法。

但是他却觉得,穆溪知只是立于朝堂还不够,应该与他一起坐在那张龙椅上,共同指点江山。

殷无殇微微垂眸,看着那只能够指点江山的手,此刻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闭眼清甜的睡在他的怀里。

殷无殇环着穆溪知眯了一觉,等歇得差不多了才把人抱起来,放进装满热水的木桶里。

穆溪知整个人沉浸水中,指尖却没松,哑声喃喃的道:“一起洗……”

殷无殇俯身盯着那眼睛半合的人看了片刻,说:“我还没消气呢。”

穆溪知艰难的睁开困倦的眼睛,抬起手指戳了戳殷无殇的胸口,低声念道:“别生气了好吗?”

殷无殇的胸口被戳得一片酥麻,语气却还是恶狠狠的:“少来这套!别以为你可劲儿的撒娇我就会原谅你!别人在我面前撒一句慌都怕掉脑袋,你却将欺君的手段玩儿了个遍,穆溪知你是真行啊。”

穆溪知双臂搭着浴桶边沿将身子浮起一些,仰着脑袋眼睛湿漉漉的望着殷无殇:“我错了。”

他妈的,这眼神,这语调。

让他根本硬气不了一点。

自己爱上的人只能自己惯着,还能怎么样?

殷无殇忍气吞声的先劝了自己一句,然后捏了捏穆溪知的脸颊,嗓音暗哑地说:“就这一回穆溪知,你若是再敢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抹脖子上吊皇帝驾崩,那张龙椅让给你,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两眼一闭省得再操心。”

穆溪知老实地点头:“我保证不再有下次。”

殷无殇蹲下身,额头贴着穆溪知的脑门磕了一下:“不能一起洗了,我一会儿就得走了。”

他离开的时候只带了甲一甲二,连李忠都没告诉,军营里现在肯定已经炸开了锅。

穆溪知不松手,说:“你带的人太少了,我不放心,这边有乔四就够了,让灵心他们跟你回去。”

殷无殇没说乔四已经被他派出去找神医去了,他一边拿着布巾给穆溪知擦背一边说:“灵心从来没把我当她主子,不忠心的奴才我懒得要。”

殷无殇嘴上说着要走,却磨磨蹭蹭的没有行动。

先将穆溪知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又把人抱回了榻上,将湿漉漉的发丝一点点绞干,最后将洗的香喷喷的人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见穆溪知仍旧攥着他的衣角不撒手,只好坐在榻沿轻轻地拍着想把人哄睡。

但是穆溪知却不肯闭上眼睛。

直到外头隐约响起鸡鸣声,穆溪知才松开了手指,望着殷无殇:“我帮你把盔甲穿上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殷无殇也知道该走了,但那双腿就是不想站起来。

他从没觉得面对分离这般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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