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心头酸酸胀胀的,又有点气恼。
穆溪知明明比他小了好几岁,却总是无论大事小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扛着,在他跟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似乎从未把他当成依靠。
穆若寒身为云国国主,的确是无法将人带到大殷来。
但是穆溪知的母妃,虽然作为云国太妃按礼法也不得离开云国皇宫,但若费些手段,也不是不能把人接过来。
穆溪知见他半天没出声,以为他察觉到了自己中毒的事,小心的试探道:“怎么不说话了?”
殷无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脊背,低声道:“本来身子就不胖,又瘦了许多,还不管不顾的去碰那要命的东西。听到李忠说那香里有五石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气多慌吗?我恨不得立马将你抓回去,好好的教训一顿。”
说着手上忽然用力,狠惩罚一般在穆溪知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穆溪知浓密的长捷颤了颤,“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特意赶过来的?”
殷无殇不置可否的反问道:“不然呢,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本事,不声不响就能把我搞得寝食难安兵荒马乱?”
穆溪知用手搂紧他的脖颈,轻声道:“你太草率了,就这般丢下朝堂诸事,百官定会对你多有微词,尤其是那些御史们,还不得直接骂你是昏君啊。”
殷无殇大手轻拍着他的背,“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而且我离宫时已做了安排,你不必担心。”
忽然想起什么,穆溪知抬起脑袋,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殷无殇不甚清晰的五官轮廓,问道:“太后娘娘知道你是来找我吗?”
“母后一向很疼你,我就没瞒她。”
殷无殇隐去为了求药还将太后骗去神医谷折腾了一趟的事,“而且她听说你病了,还催促我赶紧过来看看。”
穆溪知一颗心沉了下去。
殷无殇不知,但他却明白太后此举的真正用意。
他将脸重新贴在殷无殇的胸膛上,眼睛盯着黑暗里的虚空,语气有些木然的道:“那你回宫之后,替我多谢太后慈恩。”
“嗯,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跟母后说,让他收你为义子,再给你封个并肩王,以后你就可正大光明的在宫里走动,也省得以后你总是一口一个太后娘娘,听起来就不像一家人。”
穆溪知闻言吓得直接从他身上滚了下去,随即便听见殷无殇闷·哼一声,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穆溪知忙坐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我撞疼你哪里了?”
殷无殇喘了口气,嗓音有些痛楚的道:“你力道再大点,下半辈子就得守寡了。”
穆溪知:“……”
他有些无措的道:“我刚刚就是,有点惊着了。我身为丞相,又不是开疆拓土立下战功的将军,怎么可以封王呢?这事万万不可。”
殷无殇缓了一会儿,等着那股疼劲儿终于消下去,才道:“你为大殷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别说封个王,就是这龙位你也坐得。”
穆溪知忙去捂他的嘴:“休得胡言。”
殷无殇似是已打定了主意,将他的手拉下来:“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这个破丞相,你也别当了,等这次赈完灾回去你就只管好好的养身体,那些劳心劳力的事就丢给别人去做吧。”
穆溪知越听越焦灼:“殷无殇,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如此独断专行啊。”
殷无殇冷哼一声:“你不必多言,若是连给心爱的人封个王都做不了主,那这个皇帝当的岂不是窝囊的很。”
穆溪知:“……”
还真是快马加鞭的往昏君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