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
璃公子2025-02-20 09:012,236

穆溪知没想到这老头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向来淡然的表情难得僵硬住了。

当年他跟殷无殇的事一直隐藏的很好,除了两人身边特别亲近的几个人,朝堂上也就方太傅知道。

怎么现在听李阁老这话仿佛也是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呢?

倒是殷无殇反倒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还朝他弯了弯眼睛,问他:“怎么了?”

穆溪知看了他须臾,也弯了弯眼睛,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多少人?”

殷无殇眼睛里的笑意更盛了,像是得到了长辈支持的孩子,带着点洋洋得意的味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李阁老自己看出来的,而且还亲口跟我说过,他很尊重我们的感情。”

李明卓淡笑不语。

这下轮到穆溪知震惊了。

他一直觉得李明卓是个很古板守旧的老头,以为将来某一天他若是真的跟殷无殇将关系昭告天下,李明卓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

他甚至还想过,在李明卓致仕之前都要一直隐瞒着,免得老头一生气就撂挑子不干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难怪殷无殇当日听说水月庵的地道通向李府的时候会反应那么大,原来这两人竟然已经推心置腹到了这个地步。

穆溪知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有激动,有感动,还有点被动……总之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见穆溪知向来淡然的脸色变了又变,殷无殇欣赏了片刻,才笑着道:“走吧,难不成还想留在诏狱用午膳那。”

穆溪知这才回神,连忙道:“对对,皇上已经在玉龙酒楼安排了雅间,给李阁老接风洗尘。”

玉龙酒楼是当年孙太后留下的产业,殷无殇平时出宫基本都在那里落脚用膳。

三人从酒楼后门进了雅间,桌上的酒席已经摆好。

落座之后,穆溪知拿起酒壶,亲自给李明卓斟满了酒:“李阁老,这次为了揪出朝中蛀虫,委屈您在诏狱里待了这么久,晚辈敬您。”

“穆相客气了,这本就是身为臣子该尽的本分,谈何委屈。”

李明卓说完一饮而尽。

穆溪知又给他满上了第二盏:“李阁老,听皇上说,当年是您亲自下到地方,几番历险排除万难,才将皇上提出的新政推行下去,您当属大殷的功臣,晚辈再敬您。”

“穆相言重了,为君分忧,这原本就是臣子的职责。“

李明卓再次饮尽。

见穆溪知又提起了酒壶,李明卓抬手盖住了酒盏口,笑着道:

“穆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这几年年岁渐长,家里老太婆管的严,若是喝多了回去是要甩脸子的。”

穆溪知微怔了一瞬,随即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李阁老,还会惧内呢。”

殷无殇在旁边插了一句:“惧内是美德,朕也惧内。”

穆溪知:“……”

脸色有点不大自在的道:“谁问你了,你惧不惧内同我有什么关系。”

殷无殇似笑非笑的道:“同你没关系,你一个劲儿的替我谢李阁老做什么?”

穆溪知:“谁替你谢了,我那是替大殷的百姓谢的。”

李阁老笑着打断他们的话:“皇上,穆相,您二位的私房话还是留着私下里说吧,咱们先说正事,说完老臣好回去跟家里报个平安。”

穆溪知忙问:“难道这么些日子,阁老都一直在瞒着家里人?”

李明卓笑了笑:“若是家里人都不信,外头的人又怎么会信呢。”

“哎呦,那老夫人可不得急坏了,赶紧让李公公现在就去府上……”

李明卓打断他的话:“不必麻烦,内子虽然只是一介妇人,但跟着我风风雨雨的大半辈子,这点风浪还是经得起的。“

穆溪知心里由衷的钦佩:“既然如此,那晚辈就长话短说了。李阁老,户部出现了一些贪腐现象,虽然您现在已经不管户部了,但有些官员都是您曾经的下属和门生,所以想提前跟您打声招呼……”

“老臣都知道。”

穆溪知:“……”

殷无殇:“……”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您知道?”

李明卓点了点头:“是,老臣不但知道户部的官员受贿,还知道他们暗中卖官。”

殷无殇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买官卖官可是重罪,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隐瞒不奏?”

“你先稍安勿躁,且听听阁老怎么说。”

穆溪知拍了拍殷无殇的手背,然后看向李明卓,笑着道:“李阁老,我相信您的为人,所以是何缘由,还请直言相告。”

李明卓道:“皇上,穆相,这几年大殷虽然看着安稳,但是旱灾水患却从未断过,朝廷每年拨出去的赈灾银两已占税收的大半,尤其是今年,刚一开春就又是水患又是疫病,光是药材就耗费了一大笔银子,若是边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粮草就是个大问题。”

穆溪知眸光一闪:“阁老的意思是,猪要养肥了再宰?”

李明卓笑着点了点头:“穆相果然睿智。”

殷无殇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你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穆溪知笑着看向他:“阁老的意思是,那些有钱人既然有大把的银子买官,那就先放那些贪官的手里存着,等到朝廷有了急用,那就是一大笔现成的库银。”

殷无殇不赞同:“朝廷的官员那是社稷之本,怎能任由那群混账买卖?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穆溪知耐着性子道:“但凡有品阶的官职,都是要有科举名录的,能买卖的,只能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官位……”

“这是重点吗?”

殷无殇忍不住打断道:“官位再小,那买官卖官也是触犯大殷律法,怎能纵容股息。”

穆溪知沉下来脸:“你到底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殷无殇:“……行,你说。”

“那些买官的人,家底肯定都很殷实,成百上千两银子不在话下,但若是国家有难,他们却未必肯愿意拿出一文。”

说到这里穆溪知眼底浮起一丝狡黠:“但若是将那些肥猪一头一头的放进律法的网兜里,待国家有需之时,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了。”

李明卓听完一拍大腿:“对,就是穆相说的这个意思。”

殷无殇:“……”

满脸震惊。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种损招居然是面前这两位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廉洁名臣想出来的。

穆溪知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皇上,怎么不说话,是不赞同我与李阁老的做法?”

殷无殇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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