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睁开眼的瞬间,便看见一张模糊的俊脸贴在自己的面前,与他鼻尖挨着鼻尖,唇齿纠缠。
殷无殇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都是一怔。
殷无殇下意识的将嘴里剩下那半口还没渡完的汤药,咕咚一声自己咽了下去。
随即忽地起身,坐在榻沿上不大自在的咳了一声,又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既然你已经醒了……”
穆溪知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刚才在做什么?”
持续高热导致他的嗓音过度嘶哑,听起来有几分失真。
殷无殇有些心虚,但还是板着俊脸摆出几分理直气壮的气势:“自然是给你喂药,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似是怕穆溪知不信,又欲盖弥彰的补充道:“你高热不退,又牙关紧闭喂不进药,太医束手无策,徐顺怕你持续高热变成傻子,哭唧唧的来求我……”
穆溪知虚弱的磨了磨牙,嘶哑道:“皇上,我只是昏迷了,不是死了,你这几次都是怎么喂药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殷无殇身躯一僵,仍旧强装镇定道:“给你以口渡药,是唯一能让你把药喝下去的法子,你现在这般责问,是怀疑我在趁你病得昏迷的时候轻薄你吗?”
穆溪知闭了下眼睛,轻嘲一笑:“那敢问皇上,喂汤药需要嘬我的舌头吗?”
刚才他本来还处于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状态,结果这人突然咬住他的舌尖嘬了一下,微微刺痛的酥麻感将他瞬间刺激得醒了过来。
殷无殇:“……”
他竭力辩解:“我那是……试试你真没醒还是在装昏迷。结果这一试便试出来了,你明明已经醒了,还诓骗我用这种法子喂你,你就是色心太盛,想占我便宜。”
穆溪知:“…………”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恕微臣见识少,头回见到能像皇上这般,将倒打一耙这种事办得如此理不直气也壮的。”
殷无殇:“……”
“不说刚才,昨天夜里你给我喂药,喂完之后又在我的唇角舔了好几下,请问皇上,宫里是穷得连擦嘴用的帕子都没有了吗?”
殷无殇:“……”
殷无殇不知道自己那些小动作居然全被穆溪知知道了,一时更加不自在,但尴尬的同时又带出几分气恼,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质问道:“什么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还敢说你不是装的?吓唬我很解气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敢阖眼,连早朝都魂不守舍不知道那些朝臣奏了些什么东西……将我戏弄到这个份上,穆相可满意了吗?”
穆溪知:“……”
这已经不是倒打一耙了,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他深呼吸了下,觉得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索性闭上眼睛将脸扭向另一侧,冷冷的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然后便听见坐在身侧的人道:“这里是朕的寝宫,你现在睡着的是朕的龙榻。”
穆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