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闻言直接气笑了,主子难搞属下也不是省油的灯,偏偏还不能伤着,因为那是溪知在乎的人。
“你去告诉高齐,让他亲自去,把人给我毫发无损的绑了羁押起来,若是连个小孩都拿不下,那他这个御林军统领也不用当了。”
“是。”李忠领命离去。
殷无殇回到御案前坐下,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揉了揉额角。
以前这些折子穆溪知都会替他处理大半,这些日子全都丢给他一个人,几乎每天都看得头昏眼花。
心里不由得烦躁又疑惑,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惹得穆溪知这般决绝的非得离开他……
穆溪知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掌了灯。
昏黄的光线里模糊一片,雪融丹和体内慢毒的双管齐下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视觉。
掐着眉心缓了须臾,混沌的大脑才逐渐清醒,眼前的物事也逐渐清晰。
他望着明黄的床帐,雕龙的帐子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天都黑了,穆怀那傻孩子不会一直在宫门口等到现在吧?
这么冷的天,肯定得冻坏。
慌忙起身来到外间,还在灯下批折子的殷无殇便抬起了眼眸:“醒了?”
穆溪知原本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叫醒自己,但话到嘴边又改口道:“陛下若无别的事,微臣就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穆溪知闭了闭眼,只得停住脚步又转过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殷无殇批了一下午折子累得眼睛酸疼,午膳都没用就等着他醒来一起吃,结果这人却张嘴陛下闭嘴告退的。
“宫门已经下钥了,今晚留下吧。”
这回轮到穆溪知气笑了:“陛下让我留下做什么?去皇后的宫中给你们闹洞房吗?”
殷无殇一噎,忘了这茬了。
“其实我跟皇后……”
“陛下。”
就在这时,李忠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高统领说穆小侍卫不肯用饭,还自己把头给撞破了。”
殷无殇:“……”
穆溪知:“……”
“你叫人抓了穆怀?”
殷无殇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道:“是他强闯宫门,还打伤了好几个御林军,我才让高奇将他绑了的……”
不等他说完,穆溪知已经转身打开了门,对站在门外一脸懊恼的李忠道:“穆怀在哪里,烦劳公公带我过去。”
“天黑路滑的你过去做什么?”
殷无殇一把将人撤回来,瞪了李忠一眼:“人伤了不去叫太医,跑朕这里来聒噪什么?惊扰了穆相,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
李忠心里叫苦不迭,冷汗都下来了,他哪里知道相爷已经醒了啊。
“陛下息怒,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领罚……”
“慢着。”
穆溪知皱眉打断,然后对着旁边的男人硬邦邦的道:“我饿了,让李公公传膳吧,别人安排的饭食我不放心。”
殷无殇无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然后板着脸看向李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穆相的话没听见?”
李忠感激的朝穆溪知弯腰深施了一礼:“谢相爷慈心,奴才这就去安排晚膳,马上叫太医给穆小侍卫看伤。”
晚膳很快传到御书房,穆溪知望着满桌的银盘银碗银櫡心里五味杂陈。
银器是用来验毒的,这是在防着他吗?
殷无殇像是看出他内心所想,先在心里将李忠痛骂了一遍,才讪讪的解释道:“自从太医诊出我体内有毒,太后便命宫里全部换成了银器,你别多心。”
穆溪知点头:“我明白,太后与陛下母子连心,自然对陛下的珍之重之。”
“那你呢?”
殷无殇黑眸沉沉的望着他:“在你的心里,我还是那个值得珍之重之的人吗?”
穆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