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璃公子2024-11-13 16:442,191

穆溪知:“……恐怕不便。”

“有何不便?”

殷无殇始终保持着儒雅温和的笑容,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来安排。”

穆溪知目光状似无意的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殷无殇竟真的连一个暗卫随侍都没带,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忠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放任自己主子瞎跑到遍布陌生人的客船上来,就不怕皇帝被人刺杀吗?

穆溪知正想着如何脱身,一阵冷风刮来,他登时呛得闷声咳嗽起来。

寒冬腊月,甲板上风大,纵然穆溪知穿着厚厚的锦袍大氅,站了这么许久也禁不住那冷风吹。

瘦削单薄的肩头剧烈地抖动着,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着实在令人揪心。

殷无殇下意识就像抬手去给他拍背顺气,却突然见一双细白的女人手先他一步抚在了穆溪知的背上,轻声细语的道:“夫君,你没事吧?”

殷无殇抬起的手忽地就那么在半空顿住了。

但也只是顿了片刻,他便十分自然的垂下了手,漆黑眼眸犀利地眯了起来。

这个人不但身形与溪知相似,就连咳嗽起来这副病骨娇气叫人忍不住心疼的样子,也像极了那个人。

难怪李忠那般谨慎的性子都忍不住引他来见。

第一眼看见到这人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溪知根本没有死。

可是三年前相府的白绫和那些下人悲声痛哭的样子全都历历在目,若是溪知没有死,旁人先不说,穆怀那个傻小子,是绝对不可能装得那般情真意切的。

但是溪知刚刚离世三年,就算转世投胎也只能是个三岁小儿。

唯一的可能,就是溪知舍不得去投胎,一缕幽魂附在了这人的身上,借尸还魂了。

对,一定是这样。

穆溪知咳得一阵头晕眼花,并不知道殷无殇心里自导自演了一处怪力乱神的大戏,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还没等回过神,肩上忽地一沉,一件带着体温的貂裘大氅便罩住了那凛冽的冷风,一道低沉的嗓音同时淡淡的落了下来:“天寒地冷,崔贤弟出行在外怎的也不多穿衣裳,这甲板风大,咱们还是去船舱的花厅喝杯热茶吧。”

穆溪知与灵心对视了一眼,实在搞不清殷无殇这是个什么意思,只得客气的拒绝道:“我前日得了风寒,尚未痊愈,该吃药了,所以就不陪阁下喝茶了。”

说着就想脱下身上的大氅,结果还没等解开领口的墨玉扣子,就听到头顶又落下一声:“这件大氅便当做见面礼赠与贤弟了,若贤弟嫌弃,丢掉便是。”

穆溪知:“……”

送东西还带这么强买强卖的?

果然还是那个独断专行不容置疑的臭德行。

只可惜灵心的易容之术只能改变容貌,却无法改变身形,估计是刚才那阵咳嗽,又让殷无殇的疑心加重了。

可是不都找到一见倾心的那个人了么,为何还要因为一点相似之处来与他纠缠不休呢?

穆溪知轻轻吸了口气,还是将解开了身上的大氅,递到殷无殇的面前,道:“这份礼实在太过贵重了,既然阁下坚持,那还是请茶吧。”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将大氅塞回了殷无殇的手里。

殷无殇:“……”

上一个敢这般驳他面子的,只有穆溪知。

他微微笑了笑,抬臂道:“那愚兄便恭敬不如从命,贤弟请。”

穆溪知其实刚才说完便有点后悔,殷无殇太了解他了,若真坐到一起,话说多了难免会露出破绽,殷无殇肯定就会察觉更多。

但是殷无殇显然已经对他产生了兴趣,此时越是拒绝,恐怕殷无殇对他的兴趣也会越浓。

就像少年时藩王进贡的雄鹰,殷无殇放着那几只温驯的不要,偏偏选了那只最桀骜不驯的,这人似乎就喜欢在迎难而上。

而且现在殷无殇已经注意到了他,绝不能让徐顺再被注意到,毕竟徐顺是个内侍,嗓音和一些特征都太过明显了。

三年前这些人是为了他才犯下欺君之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

穆溪知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随殷无殇去了花厅。

与其一直拒绝,还不如干脆随了他的意,想办法让殷无殇发觉他与“穆溪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对他的那点兴趣自然也就没了。

虽然他猜不出堂堂的皇帝陛下为何会孤身出现在这条南行的客船上,但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日理万机的批折子,一大堆国事等着去处理,再说还有皇家别院里的那位美人,肯定也舍不得一直将人丢在那里独守空房。

因为是一早上,花厅里的人并不多,但厅中间放着一架取暖的碳笼,尚且算是暖和。

二人在离碳笼最近的位子坐下,殷无殇先命小二准备棋盘,然后又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几样茶点,都是穆溪知喜欢的。

穆溪知实在摸不清殷无殇到底想要试探些什么,又存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不管怎样,都决不能让对方认出自己来。

不为别的,只为保住穆怀、徐顺和灵心还有云郡那些真心为他的那些人的性命。

穆溪知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小二已经将棋盘摆好,茶和茶点也都端了上来。

殷无殇先端起茶壶亲自给他倒了半盏,推到他的面前,道:“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为兄便以茶代酒,敬贤弟一杯。”

“一见如故”是你一厢情愿好吧?

我现在是对你“避之不及”才对。

穆溪知在心里腹诽了两句,然后抬手端起了那盏滚烫的热茶,眼睛看着氤氲升腾的热气,眼底些微颤了颤。

他从小就怕烫,别说这种滚烫的热茶,就算饭菜稍微烫些,嘴里都会脱层皮。

但现在殷无殇明显存了试探的意味,就算把嘴里的皮全都烫熟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多谢殷兄。”

说着与对方对碰了一下茶盏,然后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还赞叹道:“这茶果然不错。”

殷无殇也浅浅地喝了一口,用两根手指捏着茶盏,抬眸看他:“贤弟喝了那么一大口,不烫吗?”

“……”

烫不烫你不知道吗?

心里虽然生气,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冷天就该喝热茶,且越滚烫越好,若是再加几片生姜,不但可以驱寒暖身,还能预防风寒。”

说完又将剩下的茶也喝了。

殷无殇抿唇看了他片刻,又姿态优雅地给他到了茶,并将那碟杏仁酥推给穆溪知:“别光喝茶,吃点杏仁酥。”

杏仁酥是他最钟爱的点心,几十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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