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惊得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腾地红了脸,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又觉得不对,急忙又转身,同手同脚地走到李忠身后往那一杵,便一动不动了。
李忠淡笑着看了一眼他涨红的脸蛋子,继续跟崔太医喝茶。
内殿里一时落针可闻,只能听见有人吞·咽汤水的些微响声。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大半碗药才终于喂了下去。
殷无殇起身,端起搁在矮几上的清水喝了一口,压了压口中的苦味。
外面的三个人此时此刻全部成了瞎子,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殷无殇端着空碗出来时,李忠忙迎上去笑着道:“皇上,上朝的时辰要到了,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殷无殇疲惫的点了点头,将空碗递给徐顺。
徐顺捧着空碗,犹豫再三,还是跟上去追问道:“皇上,那……相爷下顿服药……是奴才喂相爷喝,还是等您下朝再回来喂……”
殷无殇危险地眯了下眼眸,“你不能像朕一样喂。”
徐顺手里的碗好悬捧不住,忙跪下道:“奴才怎么敢……奴才只是怕下顿再喂药的时候,相爷还是不肯喝……”
殷无殇接过李忠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嘴角,静默了须臾道:“罢了,等朕下了早朝再过来。”
徐顺忙不迭点头:“是,奴才一定早早把药熬好晾着,等皇上御驾。”
于是这日早朝,群臣发现皇上很是心不在焉,尤其是临近散朝的时候,一位新上任的御史刚要出列,就被皇上一记冷眼给瞪了回去。
其他人哪还再敢讨嫌,有事要奏的都麻溜憋回了肚子里。
可是偏偏有不长眼的人往前凑。
殷无殇下朝去寝殿的路上,皇后的侍女素春拦住了他的轿辇,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已经好几日茶饭不思,如此下去恐会影响龙胎。”
殷无殇淡笑着问:“皇后让你来同朕这么说的?”
素春抽噎着愣了一下。
“回去告诉皇后,朕现在有要事处理,待会去陪她用午膳。”
素春闻言立刻面露欣喜,磕头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娘娘。”
轿辇继续前行,殷无殇侧头问李忠:“方启审得如何了?”
李忠道:“回皇上,方大人一直喊冤,拒不认罪。”
殷无殇玩味地一笑:“这是知道有人在往外捞他呢。”
这话李忠不敢接。
殷无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方太傅可曾托人求情?”
李忠道:“那倒是没有,奴才只接到消息,说方太傅在方大人下狱那日吐了一口血,接着便卧病在床,已经不能起身了。”
殷无殇沉了沉眸色,道:“方太傅毕竟对朕有教导之恩,待会儿你去派个医术好些的太医去方府,给太傅瞧瞧。”
顿了下,又道:“若是穆相醒了,此事莫要告诉他。”
李忠连忙答应。
说话间轿辇已经到了寝殿门前,殷无殇一步两个台阶走上去。
内殿里徐顺正拄着下巴打瞌睡,听到脚步声连忙起身迎上前,殷无殇抬手免了他的行礼,看着躺在榻上的穆溪知,压低声音道:“高热退了没?”
徐顺道:“回皇上,刚刚退了些。”
殷无殇皱眉又问:“既然高热退了,为何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