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言笑眯眯道：“朱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去为你准备点午餐吧。”
不等聂空同意，索言已经走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索大人居然为一个考生准备午餐？他的脸得有多大啊！”
“好羡慕啊！”
“这真是我辈考生的楷模啊！”
“牛掰啊！”
周围所有考生都酸了。
这他娘的，同样都是考生，为什么你就这么独特呢？
尤其是就坐在旁边的蒯志飞，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感觉这考生比聂公子还牛掰！
想到聂公子，蒯志飞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这个叫朱隆的家伙跟聂公子站在一起，不知道又会产生怎样的火花？
他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不久，索言果然派人送来了不少好吃的。
蒯志飞一闻就知道，这是来自岑氏酒楼的饭菜，不由得更酸了。
聂空也的确饿了。
打开索言送来的食盒，就开始吃了起来。
食盒中有四五道菜，香气扑鼻，还全都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让岑氏酒楼的大厨做出来的。
让聂空感到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一小壶酒。
这生活简直美滋滋啊。
聂空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
周围考生全都馋涎欲滴，羡慕欲死。
看看手里的窝窝头，又冷又硬，还没有一点油……再看看朱隆那厮，他们忍不住都哭了！
吃喝完，让人收去食盒，聂空闭目养神了一会，才再次提笔答题。
不久之后，一万字的圣义终于写完了。
而此刻，很多书生依然找不到破题的思路，即便是蒯志飞也是刚刚才有一点思绪。
一万字，估计要明天下午才能写完。
聂空居然搞定了！
这样的速度，实在是让人震惊。
而第二道题，诗词。
聂空的速度就更快了。
本次考试给的诗词主题也是一句话：“人之行，莫大于孝。”
显然，这是要以‘孝道’为主题，来写一首诗或词。
这个时代可没有前世古代的那些大诗人和大词人，这便意味着聂空可以随意发挥，于是他思索再三，选择了元朝王冕的《墨萱图》。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一样的蝇头小楷，一样的漂亮厚重。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聂空就写完了这首诗。
他的科考之旅也就正式结束了。
他招呼巡查员过来给考卷糊名，然后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一旁的蒯志飞看到聂空准备离去，也不由得大为惊愕，能如此迅速做完考卷的只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什么都不会。
第二种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大才子。
第三种就是家里有深厚背景的人，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蒯志飞怎么看聂空都不像是第一种人，也不像是第二种人。
难不成他是第三种人？
联想到之前主考官‘索言’对聂空的阿谀奉承，蒯志飞顿时觉得这家伙可能就是一个隐藏的官二代！
不过，能够这么快完成答题的，在大楚设科举以来还从未出现过！
简直史无前例。
如果届时聂空果真高中，那他恐怕会成为大楚科举历史上最传奇的考生。
“蒯兄，交朋友贵在交心，行孝贵在及时。”
“我住在岑氏酒楼独立小院，等你考完了来找我，我请你喝酒！”
经过蒯志飞身前时，聂空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蒯志飞却瞬间呆若木鸡。
他，他该不会是……
聂空走了。
他的离开很快引起了骚动。
无数考生为之愕然。
但众人并不以为聂空厉害，反而觉得他是放弃了自己。
“才考大半天就答完两道题了？第一题可是有万字！就算是抄，也抄不了这么快吧？”
“哼！垃圾一个，不值一提。”
“这么快写出来的东西，只怕连童生都不如！”
“竖子可笑，莫不是以为自己天纵之才，半天写出来的东西能比得过人家精雕细琢的文章？”
“走了也好，此等蠢材，与我等同届，简直是对我辈的侮辱！”
一个个考生都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等等，你怎么交卷了？为何不仔细斟酌一番？”
刚走到贡院门口，聂空就被索言拦住了。
索言身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头戴黑色乌纱帽，身穿玄色官服，胸前绣着一只龙雀，相貌堂堂，气度威严。
聂空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到当朝宰相，高进。
高进也在打量他，不过，也只是扫了两眼，就没有关注了，要不是索言将此人拦住，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一个寒门考生，还入不了他的贵眼。
聂空迟疑一下，立即朝索言拱手参拜，“学生朱隆见过索大人。”
“嗯。”
见聂空如此谦逊有礼，索言的怒气也稍稍减退，“本官问你，你且如实回答，瞧你也不似轻浮之辈，为何现在就交卷？”
聂空沉声道：“学生已答完两道题，留在这里也无所事事，还可能影响其他考生，故先行离开。”
他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索言有些赞赏。
只是，聂空说自己已经答完两道题，索言是不怎么相信的。
虽然聂空写的字很不错，但如果圣义和诗词都‘词不达意’，甚至‘胡言乱语’的话，那也是无法高中的。
索言眉头皱了皱，说道：“你应该知道此次科考的重要！”
“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一旦高中，便可平步青云！”
“我瞧你穿着打扮，应该是寒门士子，既有如此机会，为何要轻言放弃？”
“寒门本就难出贵子，你一旦错过可就不在有这样的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了。”
“这样，不管你因何故离开，本官做主，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还愿意，便可回到你的座位上继续答题，如何？”
索言的话让聂空有些意外。
更感到意外的是高进。
索言的为人，他最清楚，向来都是铁面无私，一丝不苟。
而今天，他居然要为一个寒门考生破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