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公主说得对,奴婢远不是慕如初的对手。”
亦是没空计较被挖苦,吓得一身冷汗的轻柔,忙朝她双膝跪地,恳求道,
“公主,您可一定要救陛下啊!怎么说他也是您,您未来的夫君!”
“放心,本宫不会袖手旁观!”某女说得大言不惭,将她轻轻扶起,“但你先得帮本宫解开一些谜团!”
明明是自己图谋不轨的套话,此刻反倒表现得像个救世主?
(某男翻白眼:啊呸!老子鄙视你!)
老实人轻柔压根没起疑:“公主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我问你,立储的诏书束之高阁,是不是就束在未央宫?”温庭晚突转话锋,眸光瞬间犀利起来。
这是最关键点!
如猜不错,赫连宸弄“纯阴女子”这出戏码,目标就在那份诏书!而皇太后奶奶,是帮凶!温庭晚甚至可以大胆猜测,“纯阴女子救先帝”这个点子,是奶奶帮赫连宸出谋划策的!
“是啊!”但见轻柔点点头,一脸懵的追问,“这,有何不妥?”
“呵,里面的玄机大着呢!”温庭晚冷哼,继而阴阴眯眸,“若本宫没猜错,诏书就在未央宫先帝的寝殿内,对不对?”
“这……”轻柔被问得很是尴尬,全然搞不懂公主在想些什么,只得如实道,“奴婢不知。”
这种事以她的身份,不知道很正常;但她若像轻罗那样多几个心眼,知道就很正常!
“而你姐,是不是在这件事后就野心膨胀,想做太子妃?”温庭晚的追问看似没头没脑,却也渐渐犀利。
轻柔一愣,被公主犀利阴狠的眸光震慑住,立马心跳如雷起来。尽管她仍没开窍,看不透公主的追问是为哪般,只是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便如实回答:
“没,没有啊!”吞了吞口水,恐慌之色一览无遗,但眸光和语气皆很真实,“那时候,那时候陛下不是太子,他,他……”
“他没过多久就当上太子了!”温庭晚斩钉截铁的接话,“先帝苏醒后没多久,立储的诏书就公之于众了,对不对?”
轻柔:……
弱弱点头。
话都说得这么开了,即便再蠢再木讷,她也能感觉出公主在怀疑什么。
可她不能接受,也断断不敢相信!
正使劲回想着那件事的前前后后,就见公主压低声音,问道另一个关键点:
“我再问你,先帝那次苏醒后,这里不太好使了,是不是?”温庭晚指着自己脑瓜子,盯紧对方的瞳眸,犀利追问。
但见轻柔身体一震,瞪大眼睛眸光无神,就像思维瞬间被抽走了一般,只能顺着温庭晚的思路,如实相告……
呆呆点头默认后,轻柔又浑身一凛,就像思维又瞬间回来了一样,立马为主子辩护道:
“可,可中风的人苏醒后,脑子不好使,也很正常啊!”
清楚的记得,在巫医瞧病前,曾有几名地位不高的御医诊断过,先帝是普通的中风。但架不住那些资深御医的反驳,说这是罕见的恶疾等等。
至于最后怎就请来了巫医,具体详情轻柔不知。只知先帝苏醒后性情大变,虽成天乐呵呵、看似神采飞扬;但上朝议政时经常犯糊涂,私下行为更是与“孩童”无异。
简言之,那次大病痊愈后,从前睿智的先帝,变成了一个“老顽童”!
于是,朝中有人开始质疑巫医瞧病,认为轻罗这个魂使,并没完全把先帝的魂召回来。主要代表为,赫连骁和宁成练那伙人。这时,之前那几名小喽喽御医就跳出来辩驳,称他们一早就诊断过,先帝只是普通的中风,此乃中风的后遗症……
众说纷纭,各执一词,都很有理。
最终,老太后一句话收场:人醒了总比没苏醒好,此事到此为止!
并撤销了对“魂使功臣”轻罗的嘉赏,而大皇子赫连宸,表面看也没从这件事里捞到半点好处。只不过……
确如公主所说,此事风平浪静后没多久,立储的诏书就公之于众!
赫连宸顺利当上太子,朝中虽很多人不服,却也没法当面质疑诏书的真实性。因为“老顽童”先帝一口认定,他当年写下诏书时,就是要把皇位传给大儿子。
故,以赫连骁、宁成练、皇后为代表的不服者,只能憋一肚子气。没法拿这件事做文章,就拿太子的理政能力说事,试图证明储君是个草包……
综上所述,那时赫连宸的“诸君之位”,坐得不稳。直到两年后,在夏国大难不死的归来,替身事件让赫连双子握手言和,赫连宸的皇位才算坐稳。
这是轻柔所了解到的!
前后经过本就纷繁复杂、迷雾缭绕,赫连宸在这件事上放了很多烟雾弹。再加上轻柔智商有限,看不出破绽很正常。
可在局外人温庭晚眼里,无烟雾弹的干扰,一眼便能看出玄机:
“没错,中风后脑子不好使,是很正常。”但见她信心百倍的接话,一针见血道,“但赫连宸派轻罗代替你去未央宫割肉献血,就不正常了!!”
轻柔:……
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性格木讷憨钝,轻而易举就以为赫连宸是舍不得你,是借机惩罚爱耍小聪明的轻罗!”温庭晚字字犀利,朝她步步逼近,一针见血道,“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正因为轻罗机灵,比你能随机应变,他才让轻罗去未央宫,帮他完成一件大事!”
“什,什么大事?”轻柔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吞口水。
“篡改诏书!!”温庭晚掷地有声。
即便有那么一点心里准备,此刻闻言后,轻柔仍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豆大的冷汗已渗出额头,眼珠惶恐转个不停。即便再蠢,这一刻轻柔也能理清公主前后问题的思路。
而且要命的是,那件事的前后经过在脑中汹涌回放后,让她觉得公主所猜,也不无道理?
这种感觉无疑要了轻柔的命……
于是猛地缓过神后,她忙跪着移到温庭晚面前,苦苦哀求道:
“公主,您万万不可瞎猜啊!陛下的皇位名正言顺,他是长子,本就该他继位!”
实则心里很清楚,当时咬着“长子继位”这点不放的,正是太后奶奶!听闻先帝当时是犹豫不决,皇后则很明确的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