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忽听隔壁一扇房门拉开，走出一位身穿破破烂烂，打满补丁旧衣的十袋丐帮女弟子。衣服虽破，但浑身充满郁金香气，脸上画着淡妆，容颜秀色绝伦，虽略带少女稚嫩之气，却不乏一丝威严。竟是安素素。
丐帮只帮主能佩戴十个口袋，但帮主其实亦可不戴口袋。不过安素素自从‘服饰逾制’被丐帮弟子批斗以后，特意把自己的衣服打扮的越破越好，越旧越好。连丐帮中人素来的标志‘口袋’都系满整身。再也不穿什么华服艳装。但她受不了旧衣服时间一长,即使洗也洗不掉的异味。于是女孩子的香粉，她倒依然每日喷洒。
她淡淡笑道：“你们俩旁若无人，高谈阔论人生感悟。是不是想一起出家，走出红尘？”
淳于明一愣，道：“你也在这？”安素素道：“难道这客栈你来得，我却来不得？早知我昨天就应把你扔在酒馆大堂，让你在菜油酒泥中，睡个痛快。”淳于明疑惑道：“是你带我来的这？”
安素素道：“除了小人我，谁还派人照顾侍候你？长孙家的大少爷。”
淳于明一怔，随即恍然，她指的是自己冒充长孙云，和“慕容白”一起欺负她，刁难她。不过安素素既然知道长孙云是自己假扮，顾成峰岂能不知？为何他却不说？难道安素素对自己更加坦诚，觉得说什么都不置彼此心生不快，甚至见外？还是有些事情，男人之间说出来反为不美，但男女之间说出来，却能一笑置之？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长孙家的大少爷。我在和伦公主面前，依然是一介草民。”
安素素扑哧一笑，想起和淳于明结识不久之际，他得知自己乃皇家民间遗孤，大感震撼，而后却一直拿此事与自己开玩笑。道：“我这公主名不正言不顺。而你的忠明侯，却是我那对我不仁不义的皇帝老兄，金口御赐，名副其实。自从上次你我京城刑部大牢一别，数月以来……哼,你见过我，我却未见过你。不过你帮我救回田骞一命，杀了肖夏冬和赤哲锦,让丐帮上下万众归心，我确实得感谢你。”
淳于明装傻道：“田骞？我何时救过他？”安素素道：“那是谁救得？难不成是鬼？”淳于明嘿嘿一笑，道：“是人是鬼，都与我无关。田骞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乃他自己的造化。不过他……唉！其实他家里出了那等事，我也很愧疚。毕竟当初给田信送女子时，我大力支持，并未阻拦，以至……唉！”
安素素道：“这件事与你无半点牵扯。主意是我出的，事情是我办的。你顶多只是一个陪同见证者。但凭心而论，我当初只想找些女子，拖田信几日，并未想把他害死。事情闹成这样,我从未料到。我与田副帮主已把这件事来龙去脉，条条道道讲个清楚。给田信设下美人计，确实是我不对。但田骞父子处理不好家事，酿成悲剧,便与我没有任何相干。在这点上，我无愧于心。”
淳于明叹道：“你这么说，倒并非不对。你只是送他八位妾室，以后的事你再未插手。他们处理不好，实在也怪不得旁人。”
安素素道：“正是。况且我当时可是下了血本，夜明珠和石晶砚，加起来近百万两银子，我对得起田家。”
淳于明道：“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银子又有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安素素道：“说得轻巧。一分钱即可难死英雄汉。没钱饿死之人多的去。再说田信本便持身不正，胡作非为，他一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淳于明道:“争权夺利,本便有人牺牲,也不足为奇。为了丐帮帮主之位,死去的人已数不胜数。也不知明天盟主大会,还要死多少人。”
安素素道:“你不必乱操这慈悲之心。每个人去争夺武林盟主之前,早已把利弊权衡的一清二楚。若是怕死,或不想死,谁还来争武林盟主?既然敢争,就应承受代价。路是自己选的,怪不了旁人。”
淳于明道:“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死沙场,虽败犹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用不着瞎操心。反正我从得知盟主大会将要举办伊始,一直只想做个看客。群豪争雄,武林称霸。齐聚嵩山,号令天下。只是不知她会不会也来凑个热闹。”
安素素道:“谁?”淳于明苦笑一声,道:“没谁。”安素素狡黠一笑,道:“能让淳于掌门朝思夜想之人,我猜除了她,别无二人。”淳于明心下暗惊,道:“谁?”安素素笑道:“没谁。”
淳于明愕然片刻,却忽想起一事,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乐儿大杨他们?他们现已拜入合一门,但他们年纪太小,此次前来嵩山,我怕遇到什么危险,照顾不到他们,便没带他们来。”
安素素道:“当然记得。而且这件事我当然也知道。别忘了柒安可有丐帮分舵。他们前脚出城,后脚便有人给我禀报。不过可惜的是,我知道他们去合一门时,还是已迟。估计等我接到消息时,他们已到煕煌山。不然我定派人护送他们。”
淳于明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他们,不让他们来找我。”安素素笑道:“岂会岂会?有武功盖世,威震天下的淳于掌门照顾他们,岂不比我照顾他们更为妥贴?我那时朝不保夕,自身难保,哪能顾得上他们?况且他们有心投靠你,我强留他们反而彼此不快,何必多此一举?”
淳于明点了点头,未再言语。安素素亦没再说话。顾成峰干笑两声,道:“好,既然你们俩已叙完旧,咱们接着去喝酒。”安素素道:“走吧。自从我在沙州又举办一次丐帮帮内帮主即位大典后,我是没少陪他们喝酒。现在我的酒量也是越练越好。喝你们俩不成问题。”
顾成峰心下一酸,道:“是吗?怪不得这两月都没你的消息,原来你一直在陪丐帮的好汉喝酒。但你好像从没跟我好好喝过一次酒。”安素素道:“这两月你不也没来找我?你若来了,我还能不陪你喝杯酒?”顾成峰嘿嘿笑道:“怪我怪我。不过你们丐帮都说我多管闲事,我还不得避嫌?岂敢还去找你?”安素素道:“随你便。反正你不来找我,我决不会去找你。”顾成峰面带苦色,道:“好好好。等我改日找个传人,让出神农帮帮主大位,我天天去找你。嘿嘿!”
安素素双腮一红,啐道:“谁稀罕你来找我。”顾成峰讪笑两声,道:“贤弟,你先回房穿好衣服。我和安帮主在楼下等你。”淳于明点头道:“好。”转身回房,洗漱一番,穿戴整齐,这又下楼。
而楼下大堂已有十来桌酒席,各桌坐着三五成群的江湖豪客,推杯换盏,喝酒划拳。而顾成峰和安素素正坐在靠窗的一桌,淳于明走去坐下没多久,酒菜已端上来。三人说些寒暄话,敬酒词,便大吃大喝起来。而安素素虽现在喝酒已十分爽快,一大碗接一大碗的喝,不过却正襟端坐,举止规规矩矩,说白了,便还是有些女儿家的拘束,放不开。与那些腿翘到椅子上,撸起袖子跟男人喝酒划拳,指天骂娘的铁娘子,依然还是差些风范。毕竟安素素虽有些调皮捣蛋,但并非骂骂咧咧的母夜叉。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其时已到正午时分。来喝酒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却忽听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传来,甚至还有唢呐火铳之声。大堂内不少吃客闻声都走到门口去看。只听有人惊道:“朝廷的人。”
淳于明、顾成峰、安素素登时相视一眼,酒也醒了不少。只听外面有人喊道:“昭玉郡主,特奉皇上之命,前来见证盟主大会。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淳于明心下暗惊,竟是朱淑妍。而她来盟主大会,想必是想与推选出的武林盟主拉上关系,为朝廷所用。或者是给沈腾飞一伙人,站阵助威。
安素素咬牙切齿道:“又是她。天天出门这么大排场,装模作样。”又蓦地冷笑道:“驸马爷,你不出去看看你的宝贝郡主?”
淳于明道:“说什么胡话?现在争驸马爷的是沈连城和瞿常洛,跟我有何关系?”
安素素道:“凭郡主大人对你的一番心意,他们俩岂能争得过你?不过你多久没见她?难道不想她?”
淳于明道:“郡主自有想她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与她几乎今年开春以来,再未相见。估计她已忘了我。我也不愿再去打扰她。全当从不认识好了。”
安素素道:“呦!说的还挺轻巧。但我觉得,朱淑妍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因她现在定已恨死你。毕竟现在全天下何人不知,你三番五次的拒绝她。而她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素来人称金枝玉叶,国色天香。但她却被你公然拒绝,宁死不娶,可想而知她对你的憎恨。也不知她听过多少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唉!突然觉得其实她也有点可怜。”
淳于明连饮两碗酒,苦笑道:“这用不着你提醒。我有愧于她,我心知肚明。只盼她能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幸福终生。”
安素素长叹道:“唉!无情的男人啊!虽然我起初也不怎么喜欢她,还帮你离开她。但现在见她这么可怜,我都已心软,不愿再伤害她。你……唉!你这个叛徒,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我的杀母仇人。你也真行,瞒我们那么久。不过慕君整天打扮的比男人还男人,你到底喜欢她哪?莫非你喜欢男人?”
淳于明“噗”的一声,吐出刚喝进嘴里的酒,道:“你别乱说。我与慕君是出生入死,日久生情。跟她是男是女无关。即使她是男的,也是我的好兄弟。”
安素素道:“但你这个好兄弟,于公杀过我丐帮中人,中原诸多武林豪杰,还有我汉人。于私还杀过我母亲。虽然她是我表姐,但我有意大义灭亲。我也可以不杀她,但她若再故意与我为难,我绝不会放过她。”
淳于明心道:她不是你表姐。而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姐。不过你们想杀慕君,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岂能看不出来?
说说话话间,昭玉郡主的銮驾已到酒馆门前,为首的是四十个太监,举着朱漆木牌,上面刻着功德无量,福泽天下等等字眼。后面跟着三十个鼓手,三十个锣手,三十个唢呐手,三十个火铳手。接着是五百骠骑兵,个个身披盔甲,腰佩大刀,英姿飒爽,威风凌凌。然后是一百锦衣卫、一百大理寺官差、一百东厂厂公、一百西厂厂公。紧跟着的是四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官,拥护在一座金灿灿的的八马辒辌车四角,想必里面坐的是朱淑妍。而这四人,一个锦衣卫都督,一个东厂总管,一个西厂总管,一个大理寺卿,皆穿着各自的官服。最后压阵的还是五百骠骑兵。铠甲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浩浩荡荡却整齐有序的人马,鸣先开路的继续大喊:“昭玉郡主奉皇上之命,前来嵩山见证盟主大会。闲杂人等速速退开……”敲锣打鼓的继续敲锣打鼓,吹唢呐放火铳的继续吹唢呐放火铳。
安素素鄙夷道:“装腔作势,好大的架子。来这盟主大会装排场。恶心。”淳于明摸着下巴皱眉道:“郡主带来这么多人,如何上的了封擂台?”安素素道:“最好少林把他们赶走。他们来这除了添乱,别无用处。”
淳于明心想也是。朱淑妍带来的人少说得有一千多号,若提前通知少林还好,若事先并未通知,少林该如何安排这上千号人?如何吃,如何喝,如何住?确实很麻烦。
这上千号人马并未停歇,直奔嵩山山门。过了一会,敲锣打鼓声便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安素素道:“得!他们还要去少林蹭午饭,真不够麻烦。”顾成峰道:“少林向来与朝廷来往密切,深受皇恩。朝廷也并非没赏赐过他们。他们管朝廷人马一顿饭,并无说不过去之处。羊毛出在羊身上。况且又不是花咱们的银子。咱们管那么多干吗?”
安素素道:“嘿!我看不惯,还不能说两句?按理说我是公主,她不过是个郡主,她见我还得跪下行礼,我见她可以呼来喝去。但她现在这排场,比我丐帮帮主都大。我真想冲上去把她从马车里揪出来,痛打一顿。”
顾成峰笑道:“她那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你这不是平易近人,简约朴素。不然咱老顾三十好几的大光棍,有何福气娶公主?哈哈!”
安素素本酒劲还没下去,脸上发红,但听完他的话,脸登时更红,嗔道:“胡说八道。你想娶公主,恐怕还没那么容易。何况像我这流落民间,爱民如子的公主,更是天上罕见,世间少有。反正皇帝老兄那口赐我鸩酒白绫的恶气,我这辈子都不吐不快,我早晚得让他还我。”
顾成峰道:“你放心。今生今世,我定让你出这口恶气。”
淳于明听着他俩的话,暗自胆寒,找皇帝出恶气,除了造反,还有它路?难道他俩真的已想造反?
正当此时,忽听有人喊道:“帮主,帮主。”匆匆忙忙的跑进酒馆,竟是一位神农帮弟子。顾成峰暗自心凌,道:“你如此慌张,是发生何事?”那弟子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帮主,咱们洛阳分舵、开封分舵,被一伙自称外盟会的人挑了。马舵主和孙舵主都已死在他们手上。而他们还杀咱们数百分舵人马。”顾成峰大怒,一掌把桌角拍碎一块,但整张桌子却纹丝不动,显然他的掌法已随心所欲,数月来又大有进展。
却又忽听“帮主,帮主”,这次是一位丐帮弟子跑了进来。他走到安素素身边小声说道:“帮主,咱们洛阳分舵、开封分舵,被一伙自称外盟会的人挑了。刘舵主和程舵主都已死在他们手上。而他们还杀咱们数百分舵人马。”安素素也大怒,一掌也把桌角拍碎一块,但整张桌子却微微晃了一下,显然她的掌法,还没顾成峰得心应手,收发自如。
淳于明耳目极佳,把那两位弟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无怪顾成峰和安素素这般气愤。
顾成峰和安素素自然也都听到那两位弟子的话。二人相视一眼。顾成峰道:“看来他们是冲我们俩来的。不过他们不直接来找我们俩,而是去找咱们各自的分舵,估计是想杀人泄愤。但咱们何时跟什么外盟会,结下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他们痛下毒手,大开杀戒?”
安素素蹙眉道:“我反正没什么仇人。我得罪过的无非朝廷和田骞。而田骞与我已化解恩怨,和好如初。而朝廷决不会在这武林盟主大会的节骨眼下,得罪我丐帮和你的神农帮。毕竟朝廷还一心想要收揽我们。乔三拜一死,朝廷上下已没人再执意上奏章,让皇上剿灭武林人士,而是与我们求和。这样以来,我真想不出我还得罪过谁。”
顾成峰小心的看了淳于明一眼,道:“会不会是……你表姐?”安素素一拍桌子,道:“她敢!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一直是她得罪我。她凭什么找我丐帮麻烦?简直岂有此理。”
顾成峰干笑道:“其实我想也不是她。只不过我实在想不出还跟谁结下过深仇大恨。”这句话其实他是冲淳于明说的。
淳于明见他看着自己,忙道:“没事没事。再说慕教主已开金口,以后再也不见我,跟我再无半点关系。她的事我岂能管得住?你们与她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绝不干涉。”
安素素疑惑道:“你都已为她去死,为何她不见你?”淳于明满脸苦笑,闭口不言。
顾成峰思索片刻,冲身后弟子问道:“那些外盟会的人,查没查出现在哪里?”那弟子摇了摇头,道:“他们杀完人便走了。不过按他们路迹来看,应也是来参加盟主大会。而他们杀我们的人,或许是顺路。”
顾成峰暗叫不好,道:“嵩山距洛阳和开封不过数百里。但这外盟会却敢在盟主大会之际,在嵩山周边公然挑咱们神农帮分舵。闹不好距离嵩山较远的分舵,也已遭他们毒手。只是咱们还没收到消息。”
弟子急道:“那该怎么办?”顾成峰闭目一思,道:“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想找他们极其困难。而他们想找我们却简单的多。既然他们这般杀我神农帮分舵泄恨,早晚定会前来找我。为今之计,只好等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帮主,帮主。”又一神农帮弟子跑了进来,到顾成峰耳边小声道:“帮主,百长老,百长老他……”顾成峰心下一沉,焦急道:“有话快说。百长老怎么了?”那人道:“百长老本在封擂台别院好好的,却……”顾成峰喝道:“快说!”那人吓一激灵,忙道:“被人杀了。”
顾成峰瞠目结舌,双眼黑了一下,差点昏倒。毕竟百三翁算是他头号亲信,得意老将,多次奋不顾身,为他挡刀挡剑,关系好的至极。难以置信道:“百长老他……死了?”那弟子道:“被人一剑刺穿咽喉,而且房内虽有打斗痕迹,却极为稀少。显然害百长老之人,武功深不可测。”
顾成峰悲愤交加,大吼道:“谁干的,谁干的!”忽然癫狂起来,一掌把桌子震个稀碎,本来上面摆放的酒碗酒坛、菜碟菜盘,摔碎一地。接着直接冲出酒馆,往嵩山奔去。
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个丐帮弟子跑了进来,大喊道:“帮主,帮主。”安素素不禁也心里一沉,急问道:“莫非咱们丐帮也有长老出事?”
这弟子一愣,道:“帮主果真料事如神。孙长老断臂后,整日郁郁不乐,鲜少与人来往。我们刚才本都在吃午饭,但孙长老却一直未去。于是陈长老便派人把饭给他送到房里,却喊了半天没人答应。推门进去以后,却见孙长老已被人杀害。一剑封喉,好快的剑法!”
安素素又惊又怒,虽然她跟孙善北平时并无什么私交,甚至孙善北还反过她,但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一帮人。得知孙善北被人害死,她还是又悲又愤,道:“快带我去。”说罢也奔往嵩山。
淳于明也已坐不住,出了这等事,他难免担心起青阳等人。虽然这次的来人,是冲顾成峰和安素素而来,但杀死百三翁和孙善北之人,却是用的剑法,而且还是很快的剑。他不免来了兴致,想去看看,于是跟着安素素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