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弟子比剑
卧龙望花生2025-07-02 20:505,117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淳于明竟做两场噩梦:初次是梦见自己刚进京,却被沈腾飞、诸葛五兄弟等一哄而上,擒住打入天牢。苗小凰又喂自己喝下满是蜘蛛蜈蚣的毒酒,也被毒哑,不日被拖往法场砍头。

  第二次是梦见慕君杀了安素素,安夫人化为厉鬼来找自己,说你为什么不保护好我的素儿,为何让别人杀她?我要你给我素儿偿命!伸出两只血淋淋的利爪,没有一丝皮肉,全是骨头,一下把自己心给掏了出来,一口吃下。

  “啊!”淳于明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满身全是冷汗,而自己的右手正捂住心口。他忙晃晃脑袋,示意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安夫人那么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纵然做鬼,定也不会与人为难,岂会来杀自己?

  忽听门外有人说道:“素闻合一门剑法超绝,柳掌门更是剑术如神。青阳师兄作为柳掌门的入室弟子,剑法一定也很高。在下不才,斗胆想与青阳师兄切磋一下。查漏补缺,共同提高。”淳于明听见门外有人挑衅青阳,忙洗把脸,穿戴整齐,推门走出。

  只见院内满是金刀会和合一门的弟子,而金问天、金问地、金问人、朱淑妍等人并不在其中。而那个挑衅青阳的人,是一位三十多的男子,手臂极长,手掌极大,似是大猩猩一般。初次看见,非常骇人。

  青阳道:“原来是金大当家的首徒,银臂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既然银兄有意友好切磋一下武艺,交流心得,在下自当奉陪。”银臂猿拱手道:“得罪!”蓦地抽出金光灿灿的金刀鞘里,金光闪闪的金刀,片刻浑身笼罩一层金色刀光,甚为晃眼。

  淳于明暗道:此人武功虽有独到之处,却未免太追求花里胡哨。刀光虽唬人,但满是守招,力求防守严密。高手对决,倘若只守不攻,如何能胜?

  青阳实战经验较少,看着耀眼夺目的刀光,心下戒惧,不敢轻易出手。二人比比划划二十来招,刀剑始终未曾相碰。银臂猿看出青阳不敢贸然进攻,在全面防守下,改为守中带攻。青阳平日可不少与师兄弟相互比剑,彼此切磋。一眼看出银臂猿的刀势,已露出口子,出现破绽,忽想起淳于明教他们的枫红叶落十三环。寻思:银臂猿虽防守严密,但一进攻,便有破绽。我何不假装不敌,引他放松警惕,待他守招只有两三成时,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于是连连后退,示意不敌,银臂猿当然越逼越紧。见青阳已快退到墙边,退无可退,猛地横扫一刀,砍向他的左肋。

  忽见青阳的剑不再一味架挡,而是刺向自己胸口。倘若再砍下去,自己恐有性命之危,青阳不过受点皮外伤而已。忙收刀上拨,欲撩开他的剑刃。他却剑往下一带,顺势一划,刺向自己左肋。而自己适才收刀抵挡,无曾进攻,已对青阳构不成任何威胁。伤敌五百,自损一千也不得,只能拨刀再挡。可古怪的是,青阳的剑斜里一转,猛然刺向自己左脸。

  虽银臂猿长相不敢恭维,但也不想在脸上留下什么疤痕,急忙再挡。却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青阳不但巧妙避开他的扬刀,不与之触碰,还能右转一划,刺向他的左腹。银臂猿大吃一惊,为何青阳突然似变个人,每招都不离自己要害,攻己不得不守?

  银臂猿自然不知,这十三环是淳于明为破木正风的剑法,苦思冥想一个多月才想出。而淳于明刚想出这十三环,便找在疯癫练剑的木正风过招。一剑刺向木正风,木正风虽神智疯癫,武功却深入骨里,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相应反应。

  当时木正风反手一剑,刺向淳于明喉咙。淳于明忙侧身一躲,反刺木正风心口。木正风身子一矮,刺向淳于明小腹。淳于明忙把剑带往脚下,刺向木正风面门。木正风蓦地往地上一趴,连刺淳于明脚踝。淳于明可不想失去双脚,忙翻身躲过。而木正风却已站起,拨剑刺他左肋。淳于明耍个心眼,原地未动。待木正风快刺中自己,忙侧过身子,在木正风收招不住,难以收剑防守之下,拨剑一刺,在木正风左腿刺了一下。而这种生死命悬一线的危险举动,若非淳于明与木正风套招熟练,他是不敢如此冒险,把要害坦然露给别人。不然此剑当真刺入,性命危矣!

  淳于明当时大喜,适才自己倘若用力,便可借这一招机会,不说把木正风腿砍下,起码也刺得他左腿猛然吃痛,接着流血不止。而自己完好无损,他已受伤,再打下去,且不说容不容易的多,好歹很占便宜。

  不过这可激怒木正风,招式更加凌厉,剑法也更快。淳于明既胜了一招,不想再打,忙往山下逃去,而木正风却满居南山追他。淳于明的轻功,便是这么练出来的。每日胜招,都能被木正风发疯的在居南山追上几个时辰。而居南山又山势陡峭,崎岖曲折,长此以往,轻功自然越来越强。

  银臂猿大退一步,因他没想到青阳竟还能进攻,而且进攻极快。自己的刀还没挡到位,他却已中途变招,快自己一步。情急之下,抵挡不及,只能后退。但青阳的剑尖始终不离他小腹一尺之距,他不禁又退三步,与此同时,拨刀下挡。万没想到青阳忽手腕一翻,剑尖顺势带上,刺向自己喉咙。情形一时十分凶险,众人皆生怕青阳收招不住,一剑杀了银臂猿,纷纷惊呼出声。金刀会有位弟子大喊道:“小心!”

  银臂猿暗自慌张,连连后退,突然后背被猛地顶了一下,原来已退到墙边。本是银臂猿把青阳逼的退到西墙边,谁知没一会功夫,银臂猿却被青阳一路反攻,逼退到东墙边。而青阳的剑尖离银臂猿的喉咙只有一寸,可这一寸,基本认定他的命已完全掌握在青阳手里。毕竟银臂猿刀再快,也无法比青阳把剑往前一送,刺入他喉咙来得快。

  众合一门弟子大喜,青平喊道:“师兄好样的!”青阳心里亦十分高兴,但并未表现,把剑一收,拱剑道:“得罪。”转过身时,已满脸带笑,快步走向同门丛中。青泺道:“青阳师兄果真是我们中练剑练最好的。我还未领悟到这十三环的精妙所在,青阳师兄却已能用它打败金家刀法。师妹佩服佩服!”青阳道:“是掌门教得好,与我无关。”众金刀会弟子一败涂地,脸上大无风采,灰溜溜的走了。

  有位合一门弟子倍感失望,道:“早知让我跟他打!我也会这枫红叶落十三环!”青颖道:“你算了吧!同样是十三环,你有青阳使得好?”那弟子不忿道:“青颖师姐,你不能公私不分!难道青阳师兄是你相公,你就处处帮他,挤兑师弟?”青颖斥道:“你说什么?”那弟子不敢看她,转过了头,却正好看见淳于明。而刚才他们都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在青阳与银臂猿的比试较量,自然心无旁骛,没注意到淳于明。那弟子忙行礼道:“掌门。”其余弟子闻声看去,也瞧见淳于明,忙齐声行礼道:“掌门。”

  淳于明也十分高兴,毕竟这十三招是他创的,别人拿它打败别人,自己也脸上有光。笑道:“看来你们都用心练剑,不错不错!大家同门之间,公平合理的常常竞争比试,必不可少。而青阳师兄自然练剑是你们中最好的,以后青阳师兄便多多教教师弟师妹。这些日子咱们都在赶路,无暇练剑。等回合一门,我再教你们一些出奇必胜的绝招。”众弟子大喜,齐声道:“多谢掌门。”

  “这一大早,在这谢来谢去谢什么?”朱淑妍忽端步走来,还是那般落落大方。众弟子齐道:“见过郡主。”青琳笑道:“自然是谢掌门又要教我们剑法!”朱淑妍笑道:“练剑那么有趣?看你们一个个比吃了蜜还开心。”青琳道:“当然开心!刚才青阳师兄,代表我们合一门打败金刀会首徒,多么值得高兴之事,今天我要好好出出转转,庆祝庆祝。”朱淑妍忍俊不禁,捂嘴一笑,道:“你想出去玩,何必找借口?”青琳道:“反正我们此行是陪掌门一起护送郡主回京,如果郡主今日要走,我便不出去玩。”

  “怎么能走?不是说好住上几日?”金问天带着金问地、金问人走来。金问天续道:“郡主,淳于掌门,你们尽管在此游玩。诸位朋友在徐州的花费,都算在我金某头上。而金某已许久未出去领略山川地河,徐州云龙湖,湖山诗廊,奇石神韵。十里长堤,荷风渔歌。诸位若不弃,不妨一同去云龙湖游游看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他虽问的是各位,其实一直看着朱淑妍,深知她说了算。

  朱淑妍淡淡一笑,转身问道:“青颖姐姐,青琳姐姐,你们想去云龙湖么?只要你们想,我陪你们一起。”青颖想了想,道:“我听掌门的。”众人霎时都看向淳于明。淳于明心想:倘若明言拒绝,岂不不太好看?而朱淑妍已问最想出去玩的青琳,礼貌问了一下青颖,估计她是不反对的。道:“那好!金大当家盛情相邀,我们岂有不去之理?只是我们住在金府已很劳烦,今日去云龙湖,务必得让在下坐庄,也好对三位当家表示感谢。”

  金问天道:“这如何使得?诸位都是我的贵客,况且在金某的地界上,岂有让淳于掌门坐庄之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金问天,不懂待客之道?”淳于明道:“岂敢岂敢,在下只是心想带诸多师兄师姐在此打扰,已给金大当家添不少麻烦,岂能再让金大当家破费?”

  金问天道:“岂会岂会,淳于掌门执掌合一门不久,随便点拨弟子几招,便打败金某门下不肖弟子,金某实在惭愧。你们远来是客,若淳于掌门连坐庄的机会都不给老夫,莫非是想反客为主,讥讽老夫?若真如此,尽管淳于掌门剑术如神,老夫也斗胆请教几招,望淳于掌门指点一二。”

  有些合一门弟子大怒,叫道:“原来是想替弟子出头,输了不服,存心找茬!”又有弟子道:“掌门跟他打!让他见识见识本门《合风剑法》的威力!”有女弟子道:“就你们这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待客之道?早上派大弟子来想给我们难堪,不料技不如人,自取其辱。你们这待客之道,我们还真从未见过!”

  金问人喝道:“你们再血口喷人,胡言乱语,我可对你们不客气!”青颖道:“难道银臂猿不是你们派来?还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谁不知你们打得什么主意!”金问人道:“简直胡扯一气!银臂猿是虚心请教合一门剑法,难道切磋一下武术技艺,便成你们口中的什么下马威?原来合一门全是些心胸狭隘的小人!”众弟子大怒,愤然道:“你们才是小人!”“一个江湖名门帮派,却似强盗土匪一般!”“整座庄院全是金子,真不知你们从哪抢来!”“估计便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大骂一通。眼见金问地、金问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欲要动手。朱淑妍忽呵道:“够了!你们都是我父王的朋友,为芝麻绿豆点事大吵一通,至不至于?这样!淳于掌门一路带人亲自护送本郡主回京,长途跋涉,劳累辛苦,本郡主还未对淳于掌门,以及诸位合一门的侠女侠士表示感谢。而本郡主又在金府多有打扰,三位当家也对本郡主热情款待,本郡主理应答谢。本郡主希望你们能给本郡主一个面子,今日让本郡主坐庄,不知你们可有异议?”听她语气是发号施令,下达旨意,众人自然不便再说什么。

  金问天道:“那金某沾郡主个光,多谢郡主。”朱淑妍伸手道:“青琳姐姐,咱们走。”青琳知她何意,是想让自己陪她一起,以便避开金问天等人,充当一个大红灯笼。上前扶住朱淑妍,往门外走去。淳于明道:“咱们也走。”合一门诸人便即跟上。

  合一门的人都坐马车,朱淑妍和青琳还有四位婢女一辆,淳于明自己一辆,其余男弟子和女弟子三两个或四五个一辆。金问天、金问地、金问人各一辆,金刀会的人骑马护送。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来到云龙湖,却未发现一个游客,反而有官差重兵把守。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云龙湖大门口,还有数十官员,估计就是金问天与徐州官员通了消息,来拜见昭玉郡主。淳于明暗自摇头,似这般游山玩水,有什么乐趣?简直苦不堪言。

  青琳一直想避开,但朱淑妍死死拉着她的手。见官员们齐刷刷躬身行礼,青琳忙背过身,示意自己不受礼嫌,接着官民们簇拥朱淑妍进入云龙湖。本是一片风景秀色,美如画卷的云龙湖,此时却显格外凄凉冷清。淳于明和合一门众弟子都面无色彩,只觉索然无味。走着走着,众人折个方向,去湖另一边。只听青颖青泺边走边说道:“青琳师妹真是可怜!陪着郡主听那些官员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不如我们把她喊回来?”青泺道:“你觉郡主会让她走?由她去吧。”青颖叹了口气,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二人赶上前面的青阳青云等师兄妹,往湖东走去,而朱淑妍一行人去了云龙湖的庙里。

  淳于明跟着弟子们摇摇晃晃,一直晃到中午,才集合出发,前往徐州最大的菜馆吃午饭。他和众弟子本不想去,耐不住朱淑妍让青琳过来软磨硬泡,只好去。淳于明自然还是金问天三兄弟坐陪,随同的还有两位大员,说是什么徐州府尹知事之类。说的全是官话套话,没什么意味。等众人吃饱喝足,朱淑妍坚持要走,于是淳于明才得以脱身,金家三兄弟才肯放过他。而同桌的两位官员,早被属下从桌底下抬走。

  一行人回到金府,朱淑妍决定立即动身,离开徐州。毕竟且不说她自己还想不想呆在徐州,她深知淳于明和众合一门弟子,皆已不想再呆在徐州,即坚持动身赶路。一众官员自然不敢拦昭玉郡主的大驾,金家三兄弟有心无力,拦也拦不住。

  他们在徐州北门三十里外才告别,金问天道:“郡主,淳于兄弟,下次再来徐州,一定要通知金某,金某定迎出六十里外。”朱淑妍道:“本郡主回去定禀告父王,金大当家对本郡主的热情款待,必替金大当家向皇上讨个赏赐。”说罢直接登上马车。金问天忙上前掀起车帘,道:“多谢郡主。”淳于明四下朝着那些官员拱手还礼,道:“诸位请回。”也登上马车。青阳骑马在前,喊道:“走!”马队当即启程。金问天等人在身后大喊:“慢走,恕不远送。”等马队消失在视野里,他们全然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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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朱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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