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饶了我吧!你能不能出去?”原来朱淑妍一路跟着淳于明,走进他的客房,死活赖着不走,并且朱淑妍进来后,还直接把门关上。朱淑妍道:“本郡主不困,你陪我说会话。”淳于明道:“你不困我困。您快请吧。”朱淑妍咬着嘴唇道:“你就那么讨厌我?”淳于明一呆,道:“不是讨厌,而是男女有别。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说不清。我倒无妨,但倘若败坏郡主的清名,我可担待不起。”朱淑妍道:“我也无妨。”淳于明一怔,随即唉声叹气,道:“好,反正这是你家,你想在哪就在哪。但惹不起总躲得起,我出去找客栈歇息。”作势要走。
朱淑妍道:“你……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淳于明登时没了主意,道:“好好好,我不走。你别哭了行吗?”朱淑妍掩面而泣,道:“你想没想过,我父王为何带你进宫?”淳于明道:“这……如果我猜得不错,应是让我给朝廷效力。”
朱淑妍淡淡一笑,拭去眼泪,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猜得不错。但碍于你的身份,皇上绝不会留你在京,以免有碍他的皇位。别忘了他是庶出,他母后的皇太后之位,是他继位时追谥的。你却是嫡子。按理说,这皇位他争不过你。但你失踪二十来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对我和父王来说,你是我们的亲戚。对皇上来说,你却是威胁。即使你对他产生不了威胁,却也是潜在威胁。他要么把你发配边疆,裂土封王,要么便想办法把你除去。我好心劝你一句。明日你进宫后,皇上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千万别反对。不然出了事,我和本王谁都帮不上你。”
淳于明暗自心凌,道:“那我不去了行吗?”朱淑妍摇了摇头,道:“你若不去,皇上会更戒惧你。你只有拿了他的封赏,才对你放心。而且你与慕君关系匪浅,顾成峰是结义兄弟。你若想图谋不轨,简直十分容易。只要你振臂一呼,说你能解决金国逆贼,南方流民,劝和劝降。你看这满朝文武,谁不来见风使舵。朝廷跟你们江湖也差不多,只不过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知不知道建文帝和永乐帝?你若不顺着皇上,你只能跟建文帝一样,隐姓埋名,别让任何人找到你。”
淳于明道:“这容易。正好我还真有此意。以后我就隐姓埋名,闲云野鹤,浪迹天涯。”朱淑妍道:“但我不愿你这样。我还想见你。除非你带我走。不然我决不让你得逞。”淳于明哭笑不得道:“郡主,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冲你这番肺腑之言,我很领你的大情。但你……也不能强人所难。我带着你,这算怎么回事?”朱淑妍道:“我什么都不管。只要你让我陪着你,什么堂兄妹,什么廉耻,我不要了。”淳于明道:“你不要我要。王爷要,皇上肯定也要。哥哥答应你,只要你想见我,随时让你见到行吗?但我有一个条件。”朱淑妍道:“什么条件?”
淳于明笑道:“一年之内,你要嫁出去。我可不想耽误你。”朱淑妍想了想,道:“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我若不成亲,你也不能成亲。”淳于明苦笑道:“那你要一辈子不成亲,岂不耽误我?”朱淑妍恨恨道:“你个王八蛋,你答不答应?”淳于明道:“骂着我,还让我答应?”朱淑妍道:“难不成我还求你?”淳于明道:“这倒不用。这样,我只等你一年,一年后不管你嫁的出去,还是嫁不出去,都再与我无关。”朱淑妍气道:“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告诉你,我对你算客气的。若是别人敢跟我这么说话,我早发火了。”淳于明无奈道:“好好好,你厉害。请郡主容我两日,让我考虑考虑。”朱淑妍道:“这有什么好考虑?我估计明日你的事便有定论,最迟后日你便要离京。我等不了那么久。或者你教我武功,这样以后我找你也方便,不需要别人再保护。”
淳于明摇摇头,道:“算了吧,您这徒弟,我这师傅教不了。你就去好好练你悟出的秋月映泉剑。”朱淑妍道:“嫌我武功低,教我麻烦是吧?好,我就让你看看。一代武林高手朱淑妍,是如何横空出世,扬名天下。”气呼呼的推门而去。淳于明长叹一口气,关门睡觉。
早朝时，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到达午门外等候。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破晓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通常皇帝驾临太和门或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做出答复。
大明最勤奋的皇帝应属崇庆。雄心壮志,立志做中兴之主，每日批改各地奏折到凌晨,甚为常见。每日早朝必到,比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还要勤政。
淳于明没睡两个半时辰,便被丫鬟喊醒。洗漱穿衣,吃罢饭食,与齐王一同坐轿来到午门。但他谁都不认识,便听着齐王与各个大臣寒暄,议论国事。待天蒙蒙亮,鼓楼钟声响起,淳于明即跟着齐王走进午门。到太和殿门前,齐王拉他一起跪下,三叩首,高呼万岁。淳于明见文武大臣全跪下行礼,他若不行,甚为刺眼,便没反抗,照模学样的行礼。礼毕,一行人进入太和殿,见皇帝。
诸人进入殿内没多久,崇庆便已带着两个太监来了。齐王又拉着淳于明跪下,再次磕头行礼,高呼万岁。等崇庆坐到龙椅上,道:“众爱卿平身。”众人这才站起。淳于明暗自摇头:当个大臣真不容易。起得早,规矩多。还是去闯荡江湖比较轻松自在。
吴圭羽尖声道:“诸位列公,有事即奏。”登时有个文臣站出,道:“臣启奏。禀告皇上,黄河水道年久失修,泛滥成灾,河患严重,百姓失所。臣恳请皇上下旨拨银赈灾,修复黄河水事,开粥放粮。”
崇庆面带苦色,道:“朕……朕现在也没多少银子。不知诸位爱卿,可否为朕分忧?”
登时文武大臣跪倒一片,一把鼻涕一把泪,各诉心酸,总而言之都是两个字,没钱。
淳于明暗自叹息:这些大臣奢侈享乐,穿金戴银,笙歌燕舞,大鱼大肉时银子倒很富裕,现在却一个个都哭起穷来。
崇庆听了一会,越来越不耐烦,道:“众爱卿还有何事?无事退朝。”众大臣都拭去眼泪,齐刷刷跪下,道:“恭送皇上。”
淳于明心道:这朝廷中的事,也是没钱还谈个屁,确实没什么再好说,只能等有钱再谈。但他沉吟之际,齐王已拉他跪下,叩送皇帝。
等崇庆走后,众人才站起。齐王跟大臣们又啰嗦几句,商量一下筹银的事,便各自散去。齐王带着淳于明又来到皇帝的上书房。一般退完朝,崇庆便去上书房,处理新奏折。有时他也能连续数日住在上书房。
齐王和淳于明走了进来,崇庆正坐在书桌后,眉头紧锁,暗自发愁,想必还在想钱的事。但见淳于明走进,勉强带上笑容,从书桌后走出,道:“适才上朝时,朕已看到你,但无暇与你招呼。不过你的事,朕皆已得知。朕与皇叔,早已商量好,如何安排你。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封你为辽王,替朕扼首辽东。二是封你为湘王,替朕平定南方叛乱。你选吧。”
汉朝开始，封皇子、皇帝兄弟为王。魏晋开始，王爵分为亲王、郡王两等，亲王专封皇子、皇帝兄弟；郡王初为皇太子之子的封号，后多用于分封节度使等武臣，文官也有受封郡王者。
南朝梁、陈封爵有亲王。
隋炀帝定制，以皇帝伯、叔、兄弟及皇子为亲王，唐以皇帝兄弟及皇子为亲王。
郑樵《通志·职官略》：“北齐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之爵，王位列大司马上，非亲王则在三公下。”又曰：“至隋炀帝唯留王公侯三等，余并废之。皇伯叔昆弟皇子，是为亲王。”至唐“定制皇兄弟皇子为王，皆封国之亲王。”
自亲王、郡王分设，一般一字王号为亲王，两字王号为郡王，例如唐睿宗登基前封相王，郭子仪封汾阳王。
王爷就是一个爵位，“王”在秦朝以前是对诸侯和周天子的称呼，在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王就成为了一个爵位。
“王”分成两等：亲王和郡王，亲王是封建制度中的爵位名。在中国封建制度中，为王爵的第一等。
西晋武帝封宣帝孙永为东莞郡王，始见郡王之称,后世开始沿袭设置。隋爵分九等，郡王是第二等，位次于王。唐皇太子、诸王与亲王之子承恩泽者皆封郡王。唐代时郡王为从一品，也是第二等，以后各朝代郡王也多为二等。宋宗室近亲承袭，有皇帝特旨者封郡王。金、元沿置。
至于官职，王爷是代表身份的爵位，说大可以比皇帝大，说小可以不如一个县令。关键是看皇帝的信任、手上的权力，在汉朝，“王”其实就是一个诸侯国的皇帝，在自己的封地里面，他比皇帝大。有没有权力要看是什么情况，在身份上，王仅次于皇帝，在权力上，就看皇帝让他管什么事，王爷掌管兵权的话，皇帝还要看他脸色。
王爷相当于一个大地主，可以从自己的封地上收田租，生活条件很好。但没有离开自己封地自由活动的权力。除非皇帝召唤他进京。
明代早期的亲王既管军政，又管经济，手下都配有一个文相，一个武相，文相管地方，武相管军队。王府的亲兵多达一万五六，同时亲王还可以指挥当地的驻军。
朱元璋还规定，所有他的“龙子龙孙”，都要由国家全包起来：亲王的儿子封郡王，郡王的儿子封镇国将军，镇国将军的儿子、孙子、曾孙等依次封为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奉国中尉的儿孙世代都是奉国中尉。亲王的俸禄是米万石，郡王至奉国中尉的俸禄依次为米2000石、1000石、800石、600石、400石、300石、200石。也就是说，凡是朱元璋的后代，一生下来，就可以吃喝不愁。
朱元璋的这种“包养”政策,后来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到明代后期，朱家后代繁衍到了几十万之多。这几十万人都不事生产，完全靠国家发放的俸禄过日子。这给国家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最严重的时候，有些地区全年财政收入甚至只够这些“龙子龙孙”俸禄的一半。于是，拖欠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到了后期，有些“龙子龙孙”无以为生，只好沿街乞讨。
永乐以亲王的身份夺得天下，他深知亲王拥有重兵必将威胁中央政权。于是他发布了一系列命令，剥夺亲王的军政权力。在永乐之后，历代皇帝继续执行这一政策，亲王们不但军政权力被剥夺得一干二净，连人身自由也受到极大限制。
明代中后期的亲王，在某些方面连个普通老百姓也不如。王府所在的城市就是亲王的一个大监狱。没有朝廷的许可，亲王连出城扫墓都不行。亲王虽然在政治上没有了权力，但经济上的待遇非常丰厚。在亲王之国就藩时，皇帝经常会赏赐大片的土地。王爷不是官职，他们是超品的职务，不在正常的国家官僚体制内。
淳于明惊道:“草民岂敢……”崇庆道:“欸!你乃朕弟,焉是什么草民?你乃皇家正统血脉,与四海八荒的亲王郡王子孙,岂可等同视之,混为一谈?”齐王脸一红,道:“皇上所言不错。你比本王的血脉,正统的多。”崇庆一笑,道:“皇叔勿介,朕绝无此意。”
淳于明不禁好好看了看崇庆,只觉自己的眉目之间,与他的确有点相似,确实好像一个爹生的。但自认比他英俊一些,或许自己的娘亲,比他娘亲长得漂亮。
崇庆微微皱眉,道:“你盯着朕看什么?”淳于明回过神,忙拱手道:“皇上恕罪,在下无意冒犯皇上。”崇庆道:“朕之前要杀你,你是不是怪朕?”淳于明一揖到底,道:“在下不敢。在下咎由自取,岂敢怪皇上?”
崇庆一笑,道:“不必多礼。你除去刘仪乾、铁鹰手、冯玉阳,也算解了朕心头大患,不然朕想对乔三拜下手,还有些难。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妄杀朝廷命官,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即日起,朕赐你名为,朱由栋。以后天地间,再无淳于明这个人。明日朕便派人去大牢找个与你面目相似的钦犯,顶替你斩首示众,堵上别人之嘴。而你倘若哪天说了出去,届时朕保不了你,你也害了朕,希望你想明白。”
淳于明一怔,道:“皇上的意思是……以后我改名换姓,成了另一个人?可我的武功还在,万一被人认了出来,岂不……”心想:难道皇上依然想杀我?他此举破绽百出,除非我再不用武。我看我还是趁早逃了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崇庆淡淡一笑,道:“那是你的事,朕帮不了你。”淳于明暗暗苦笑,道:“多谢皇上。”崇庆道:“朕刚才给你说的,你可想好?是去辽东,还是湖湘?”
淳于明寻思:慕君在辽东,安素素在湖湘。皇上却派我去这俩地方,还让我不要暴露我依然是淳于明。他是不是故意想找理由杀我?又假惺惺的卖我个好?但他既不把话说穿,我又岂能说穿?罢了,我就去辽东,隐姓埋名,守着慕君算了。道:“在下……臣领命,愿去辽东。”
崇庆笑道:“好!弟弟便替朕守好辽东,万不可放进金国一兵一卒,否则军法处置。”淳于明拱手道:“是!”心想:皇上给我封个王,却有官无禄,没半个人马有权调动,我怎替他守边关?看来他得知我是皇子后,便对我百般不放心,更想杀我。
崇庆走回书桌,坐下写写画画,不会写好一张圣旨,盖上玉戳。走来递给淳于明,道:“弟弟即时启程,去辽东走马上任。没朕旨意,不得擅离职守,去往别处。”淳于明接过圣旨,道:“臣领命。”崇庆一摆手,道:“去吧。”淳于明拱手道:“臣告退。”转身走了。
走出来没多久,齐王便跟了上来,但二人都没说话,一路朝宫外走去。走出皇宫,二人坐上轿子,而齐王的轿夫依然是昆仑四煞,淳于明的轿夫乃府上的侍卫。他在轿上打开了圣旨,看完只剩苦笑:皇上给我封个王,却有官无禄,没半个人马有权调动,我怎替他守边关?看来他得知我是皇子后,便对我百般不放心,更想杀我。
回到齐王府,二人来到齐王卧室。齐王伸手道:“把皇上给你的圣旨让本王看看。”淳于明忙递上去,齐王翻开,上书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命辽王朱由栋,七日内,赶赴锦州,不得有违。钦此。
齐王一怔,心道:这辽王当得简直窝囊!封地没有,权力没有,兵马没有,只有名义。随即叹了口气,道:“既然皇上有旨,你便去赴任。不要想太多,在那好吃好喝,安心过日子。”
淳于明听出他话里的安慰之意,苦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我不会多想。”齐王把圣旨还给他,拍拍他的肩膀,道:“皇上能给你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已然皇恩浩荡。不然你整日躲躲藏藏,疲于奔命,日子亦不好过。虽说这辽王,未必比你当掌门自在,但它好歹也是个王。朝廷的亲王俸禄,半分都不会少的按期给你。而且英雄早晚会有用武之地。你先别急,暂且忍耐。边关假若战事吃紧,总有你大展身手的那一天。”
淳于明暗暗苦笑:以前我不是皇子时,皇上还愿给我数万雄兵,让我官拜将军。但现在我是,却把我发配边疆,做一个徒有其名的王。想必是怕我立下赫赫战功,功高震主,不愿给我用武之地。也罢!反正我无处可去,便去关外吹风吃沙。道:“没事,王爷,皇上能封我为王,我已心满意足,感恩戴德。既然皇上命我七日到达锦州,那我这便启程。王爷,保重。”
齐王道:“本王送你。”喊道:“来人,去拿三千两纹银,五百两黄金,两百颗珍珠。”门外侍卫道:“是。”淳于明忙道:“别别别。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何况眼下朝廷需要银子,王爷何必还为我破费?”齐王笑道:“这算什么?九牛一毛。指望这点银子,能够你用几年就不错,对朝廷来说杯水车薪。朝廷若想赈灾,没个数千万两,无济于事。”
淳于明暗自叹息,早在殷城时,齐王还能阔绰出手,赏他黄金万两,而眼下这些与之相比,不值一提。估计齐王手上的银子也已不多。或许天子脚下,齐王不敢露富。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齐王肯给他送礼,已然诚意之至。不管多少,都是心意。
正当此时,忽听朱淑妍的声音传来,道:“你们回来了?”须臾人已到屋内。淳于明拱手道:“见过郡主。”齐王不禁笑道:“你现在跟本王平起平坐,还何必给她行礼?”淳于明摸着脑袋讪讪一笑,道:“习惯了。”朱淑妍奇道:“难道我皇兄,真封他为王?”忽瞧见淳于明手里拿着圣旨,自顾自上前抢了过来,翻开一看,又惊又喜道:“辽王?父王,太好了。我想我哥了,正好他要去辽东,不妨顺路把我送去。”
齐王瞪她一眼,道:“胡说八道!早不想晚不想,偏偏这时候想你哥。谁看不出你打的什么主意。”朱淑妍笑道:“父王英明。我在家呆的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父王放心,我玩几天就回来。”齐王道:“关外有什么好玩?遇上金兵,你麻烦大了。”朱淑妍道:“没事,有辽王贴身保护我,打不过还跑不过?他轻功高着呐。”齐王斩钉截铁道:“不准去!”朱淑妍道:“为何?”齐王道:“你说为何?你想去辽东也可以,等你嫁出去再去。父王真不明白,你何必还心存幻想?”
朱淑妍气道:“父王,你这话可太伤女儿的心。难道我跟我兄长出去转转,还天理不容?”齐王劝道:“听话,你就别去添乱,他们没空照顾你。”朱淑妍干脆道:“不行!这次我说什么也得借这个机会,去关外看看我哥,我都多久没见过他。”齐王瞪她一会,道:“罢了罢了,你想去也行。但得把你嫂子接来,你们一起去。”朱淑妍道:“我嫂子还在千里之外的娘家。等她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上前拉住齐王的袖子,左摇右摇,道:“父王,求你了,女儿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我给你磕头下跪成不成?”
齐王不耐道:“好!不过父王有个条件,月底前,你必须回来。”朱淑妍大喜,道:“多谢父王。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齐王一把把她拽住,道:“你收拾什么东西?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父王实话告诉你,关外没什么好玩,你的东西都用不上。而且关外风很大,没两天就把你吹得越来越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朱淑妍道:“我不后悔!反正女儿现在这么白,都没人看得上,黑点也没关系。”齐王笑道:“长这么白都没人看得上,要再黑点,更嫁不出去。”朱淑妍气道:“你还是我爹么?有这么说女儿的?”
齐王哈哈一乐,又正色道:“你们就轻装上阵,切记不可财富外露,大肆挥霍。关外全是大明将士,你们若奢华享乐,铺张浪费,容易动摇军心。”淳于明忙拱手道:“谨遵王爷之令。”朱淑妍裣衽道:“女儿遵命。”齐王道:“走吧,本王送你们出府。你们什么都不用带,带上银子即可走遍天下。到那看看别人穿什么,吃什么,你们别讲究,跟他们吃穿一样。关外不同京城,事无巨细,小心谨慎。”二人连连称是,出府而去。
左右早已备好马车,齐王把金银珍珠,放在淳于明的马车内。齐王本还想派人护送,但淳于明婉转拒绝。毕竟他孤身走过山南江北,万里独行,不觉有必要让人护送,况且他也不想讲那个排场。于是最后朱淑妍只带了她那四个贴身云韶庵侍女,六人这便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