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急道:“掌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谁敢赶你?我们留你,拽你还来不及,谁还敢把你往外撵?要是谁敢,我青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决计要与他誓死周旋。”
青颖道:“不错!若合一门敢出这种犯上忤逆的叛徒,我青颖第一个不答应。头破血流,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青琳道:“掌门,其实我能当上长老,已证明咱们合一门的长老大会,极其公平。我才入门多久?比掌门早不了两年。但武林门派最讲资历辈分,比我入门早的师兄师姐可有数十位。要是按资排辈,我能排到猴年马月,说不定排到下辈子还排不上。掌门何必因长老大会烦心?谁敢说掌门有失公允,任人唯亲?那青壬自从入门以来,一直便爱发牢骚。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说过坏话。他那人就那样,掌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真是说句不好听的。爱议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其实我也很讨厌他,只是嘴上没说。之前咱们在济南我家时,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谁知他却说我是有意在显摆。我真对他这种人无话可说。我家就那样,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非得是个孤儿,天天穿着破衣烂衫,身上再打几个补丁,那才叫不显摆?但当时我差点找他算账,还好被青泺师姐和青颖师姐拦住,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他。”
淳于明道:“还有这事?”青琳道:“当然!当时掌门只顾着跟郡主……呃,公事公办,皇命在身,掌门并不情愿,我们知道。”淳于明哭笑不得,道:“你这什么意思?好似并不是这么回事。难道让你说真相,这么勉强?”青琳笑道:“不勉强不勉强。现在我们谁不知掌门心仪之人是慕……呃,嘿嘿!”淳于明被她气乐道:“笑什么?不过你们都快起来。咱们平辈之交,你们这如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除非你们想让我折寿。”
青平道:“掌门,你要不答应我们再也不提退位让贤之事,我青平跪死在这,也不起来。”
淳于明道:“你来真的?”青平错愕一下,但立马道:“真的。”淳于明笑了笑,蓦地冲他们跪下,道:“那咱们慢慢耗着,反正我去意已决。现在不走,以后也要走。这件事我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五人一愣,青阳忙跪着过去想把他扶起,但淳于明自然不肯起。青阳急道:“掌门,你这……我们……”青云也忙跪着过去扶他,道:“掌门虽屈尊降贵,甘愿与我等平辈相交。但说到底掌门是掌门,而我们是掌门的弟子。这普天之下,哪有掌门跪弟子的?若是传了出去,还不被别人说我们欺师灭祖,犯上作乱?”青颖道:“是啊,掌门,你还是快起来,不然指不定别人又怎么在背后骂我们。”
淳于明道:“要起大家一起起,要跪大家一起跪。反正这件事,我绝不答应。”青琳道:“那掌门先起,我们再起。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们也不急。”淳于明道:“你们定不急,但我急,我还想去调查一件事。但因要传大家武功,要举办长老大会,耽搁到现在。今日我们已有传功、执法、护法、戒律、礼仪五位长老,门内大小事务,都有专人负责,我可少操点心。你们五个以后要各司其职,忠于职守。都先起来,我有事安排。”说罢自己站起。其余五人道:“是。”站起身。
淳于明道:“传功长老领命。”青阳道:“掌……掌门,是……说我么?”淳于明道:“既然没人愿跟你争,那你便众望所归,正式接任合一门传功长老一职。”青阳大喜,道:“多谢掌门。”
淳于明微微一笑,道:“我近日或许要下山,你们都在山上好好呆着。传功长老切记督促弟子练功。而我半月前,已因材施教,各传诸位合一门本门剑法、拳掌、指脚。待会我把风云剑阵和天地合一功第一层告诉你们,风云剑阵你们务必得配合练会。天地合一功……如果急于求成,反而练不会,甚至反受其害,走火入魔。我不强迫你们必须练会。但练会的我会传你们第二层,直至第十层。而我不在煕煌山期间,这些事就交于传功堂。”青阳行礼道:“是。传功堂一定不辱使命,不负掌门所托。”
淳于明道:“护法堂领命。”青平躬身拱手道:“护法堂在。”淳于明道:“从今以后不管哪日,煕煌山下必须设立暗哨,明哨。我不管你是抓人也好,所有人派出去也好,明日起,煕煌山必须没有死角。我要任何人刚到煕煌山十里以内,马上便被发现。如果办不到……戒律长老何在?”青琳忙行礼道:“戒律堂在。”淳于明道:“渎职失职,咱们门规如何处置?”青琳道:“情节轻的撤职。重的……逐出师门或……处死。”
淳于明道:“好,你们五个以后要记住渎职失职的处罚。以身作则,为人表率。我不在山上期间,戒律堂和执法堂要同心协力,但不可结党营私,更不可颐指气使。”五人忙道:“是,谨遵掌门之令。”青平道:“掌门,请你放心。我若安排不好煕煌山的岗哨,我青平立马卷铺盖走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自尽。我决不会再让人偷袭我们的家,保护好所有同门。”
淳于明道:“好,以后的合一门的安危,便交给你。礼仪长老领命。”青颖行礼道:“礼仪堂在。”淳于明道:“回去准备告示。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合一门招揽门生,而你礼仪堂全权负责。你们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也去怎么招别人。但谁要是托关系走后门,收人钱财,徇私舞弊,你们自己去按着门规处置自己。”五人忙道:“是。”青颖道:“掌门,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咱们招弟子,是招入室弟子,还是?”
淳于明道:“那看你们,反正我眼下并无收入室弟子之意。我才多大岁数,不敢为人师表。你们要觉自己有这个能力,当然可以去收入室弟子。否则便收入门弟子,让传功堂统一传授武功。”青阳道:“这……都让我教?”淳于明道:“那你说让谁教?你不是一直想当传功长老?若是还让我教,那你这传功长老,岂不徒有其名?”青阳正色道:“是!不管能不能教好,我都豁出去了。我一定得让大家服气,让我的传功长老之名,实至名归。”
淳于明道:“敢说这句话,我便觉你已成功一半。你们现在既已是长老,便搬来北院,自己去挑户院子住下。你们四个先去,马上去办我交代的事。我把风云剑阵和天地合一功第一层传给青阳师兄,明日再让他教你们。要是他教不好,你们再推举个能教好的。”青阳忙道:“掌门不必多虑,掌门如何教我,我定绝不藏私,全都教给他们。要留一招半式,我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再去执法堂领刑。”淳于明道:“不管旁人能不能学会,你都要耐心去教。不是把我教给你的,再教给他们便万事大吉。等我回来,会再抽查你们。若我觉丝毫没有进步,我便先找你这个传功长老是问。”青阳道:“好。”淳于明道:“你们先去。”青颖、青云、青琳、青平齐声行礼道:“弟子告退。”说罢走了。
淳于明道:“我说你听着,风云剑阵需……”当即把风云剑阵的全部纲要、细枝末节都给他讲了一遍。但青阳似懂非懂,于是又给他讲了一遍。直到第五遍,青阳才通会的八九不离十。于是淳于明又把天地合一功第一层口诀传给他,让他再传给弟子,自己私下练习。又告诉他一些呼吸、吐纳、调息、搬运、运气的窍门。光是五百多字的天地合一功第一层,淳于明便给他讲了七遍。而青阳越听越茅塞顿开,越听越觉精妙无穷。仿佛踏足于武学中一个前所未有、从未到达过的上承领域,神奇境界。
青阳感叹道:“过去我只知掌门内功极其精深,亦为当世之首,无人能与掌门比肩。但我现在才知,掌门根本便是古今无比的武学怪杰。我青阳今天好似瞎子开眼,聋子听音,哑巴说话。真觉以前的武功都是白练,我白活三十多年。我……我……掌门,青阳先行告退,我去练功了。”说罢自顾自跑走了。淳于明哭笑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心里也有一丝得意。
次日五位合一门长老,青阳、青云、青平、青琳、青颖,便已搬到北院。不过为抢淳于明隔壁的两户院子,差点打起来。最后经过淳于明百般劝说,男左女右。以面南为向。东边是青阳、青云、青平,西边是青颖、青琳。大家休整一天。翌日。青阳带着众弟子修习天地合一功,把淳于明教他的,给诸弟子教了十几遍。而他每教别人一次,自己也甚有新得,感悟甚多。一干弟子都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内功是这般修炼。学会以后,每人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躲在房里练天地合一功。有些人甚至连饭都不吃,觉都不睡,当真废寝忘食。不过收效却因人而异。有些人只是学会如何修炼,但学不会如何练成。而且强练当真真气灼身,仿佛全身要爆裂,真气破体而出。这便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幸好淳于明特别叮嘱交待,众人心里都有数,毕竟关系自己的性命,谁还愿去强练?不禁慢慢都安静下来,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循序渐进。
十日后,合一门招揽门生的消息,武林皆知。而现如今淳于明可谓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如日中天。众人还担心会不会没人愿来。毕竟他们还是戴罪之身,朝廷的暂时不理会,说不定便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但来报名入门的弟子,却排到煕煌山山门五里外。可谓是络绎不绝,送走一波,迎来一波,简直无法休息。
而淳于明本想趁着门内诸事已有人负责,南下去找安素素滴血认亲。但合一门现在忙得透顶,他简直走不开。无奈只好暂时放弃下山,主持门内大事。不过倒有几个小朋友,竟也来拜师合一门。
当淳于明在主殿,即是客殿,见到他们的时候,很是讶异。道:“你们……你们几个……怎么进来的?”原来竟是柒安大杨、乐儿、颖儿等六个小叫花。大杨道:“淳于哥哥……”
青安、青和二人今日负责驻守主殿,当然是护法长老青平的安排。听到大杨的话,青安喝道:“放肆!你们现已通过合一门入门弟子考察,正式为我合一门弟子。面见掌门,不得以俗礼相称,记得要喊掌门。”
大杨一愣,道:“是是是,掌门,我们都是听说合一门招人,便从柒安跑了出来。而我们的父母,早已为丐帮舍身尽忠,所以我们也算得上是孤儿。没爹管,没娘疼。而且在柒安呆着也没意思,不如来投靠掌门,干一番大事。再说现在丐帮的人我很不喜欢,我也不想再当丐帮弟子。因此我们几个一商量,便全来煕煌山。但我们可都是凭自己本事进来的,那些师姐们就差把我有多少根头发都盘查出来。掌门应不会赶我们走?”
淳于明哈哈一笑,道:“见到你们几个,我很高兴。既然你们是礼仪堂、戒律堂、执法堂,三堂会审,一路过关斩将,脱颖而出,我如何会赶你们走?不过你们改投别派,有没有知会丐帮?”
乐儿道:“丐帮有那么多弟子,我们说不定还未登记在册。再说我们又没学过丐帮武功,只是我们父母是丐帮弟子,所以我们自称丐帮弟子。但一出门,恐怕承认我们的只有素姐姐一人。”
淳于明道:“对呀!你们怎不去找安素素?她说不定比我还想见你们。”颖儿道:“素姐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们何必去给她添乱?”淳于明暗慌道:“你们素姐姐怎么啦?”大杨道:“具体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天天上街讨饭,住在废弃的破屋烂房,没人给我们说什么消息。只不过听山下有人说,丐帮好像又要召开武林大会,重选丐帮帮主。真不知丐帮想怎样。”
淳于明目瞪口呆,道:“这还不到一年,又要召开武林大会?丐帮还真是不怕折腾。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还通过层层选拔,那我正式收你们为我合一门弟子。青安,青和,你们俩把他们分别安排到东院和西院,再让厨房给他们烧些饭菜,给他们拿套咱们合一门的衣服和佩剑。明日……你们要不要先休息几天?”
大杨道:“不休息。以后我们就是掌门的人,掌门让我们往东,我们决不往西。掌门有事便吩咐,我们可是来拜师学艺,不是走投无路,投靠掌门,赏我们口饭吃,我们可到哪都饿不死。”
淳于明笑道:“好!那你们明日便跟着师兄师姐,一起去后山练功。先看先听,随后我会派传功堂的人,私下教你们。”六个孩子大喜,道:“多谢掌门。”青安道:“跟我来吧。”带着男孩子走了。青和带着女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