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等人把玄空、正虚、静月、妙一、瞿太渊、于继山、顾成峰、安素素,沈腾飞、苗小凰、胡一刀、诸葛五兄弟等江湖上地位尊崇,赫赫有名的人安排在合一门迎客厅,其余人等又被安排去别院。
青阳回来禀告淳于明,道:“我去给慕君说了。可他愿走,其他人不愿走。说是我们轻视他们,故意慢待。他们要过来找我们讨个说法,理论一番。我好不容易才说通慕君,稳住他们。你看?”
淳于明无奈的叹口气,道:“随他们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已做,为何还怕被人知?大不了被武林同道所弃,以死谢罪。”走进迎客厅,笑道:“诸位前辈有礼。晚辈刚才吩咐他们去设宴,款待诸位。而且大家平日难得聚在一起,有些前辈,晚辈更是一直无缘拜访。但大家都远来是客,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恕罪。”拱手团团一揖。
胡一刀满脸刀疤,身高马大,语气不带任何感情,道:“我们皆身负皇命,护送郡主。而淳于少侠乃齐王身前的大红人,我们岂敢责罪淳于少侠?不过适才听道长所言,少侠明日便要举办即位大典,继任合一掌门。但我们来前并不知还有此事,我老胡也没带什么贺礼。我这有一块已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还望淳于少侠不吝笑纳。”说着从脖里取出一块珠圆玉润的玉佩,一看便价值不菲,隐约透着流光。他拿着玉佩刚要站起,淳于明忙上前拦住,道:“胡帮主请坐,何必如此多礼?在下何德何能担任合一大位?只是临危受命,推托不得,日后还望胡帮主多多指教。”
胡一刀道:“指教可不敢!玄空大师和正虚道长还坐这,哪轮得到我老胡指教?而且我老胡也非常敬佩小兄弟,我可没那个本事于万军从中,救人如探囊取物。我老胡也想跟少侠交个朋友,以后无事切磋一下武艺。少侠若想交我这个朋友,这块玉佩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便是觉我老胡高攀你。”
淳于明道:“胡帮主这话太过严重!无功不受禄。只要胡帮主待会肯赏脸陪我喝杯酒,那便是拿我当朋友。胡帮主还是快把玉佩收起,晚辈绝不敢要。”
胡一刀忽喝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老胡送东西,什么时候收回来过?当着这么多掌门帮主的面,你这不是打我脸?”
淳于明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一极其婉约脆耳的声音从后堂传来,道:“胡帮主。淳于少侠连我父王的赏赐都不肯要,难道不收你一块玉佩,还让你如此大动肝火?”话音刚落,靓影已现。四个曾在云韶庵拜师学艺的弟子,簇拥着身披凤袍,头戴金冠的朱淑妍缓步走出。
静月叹息道:“南无阿弥陀佛。”那四位弟子面有愧色。等扶朱淑妍坐下,走到静月面前,齐刷跪下,道:“弟子有辱师恩,请掌门降罪。”
静月闭上双眼,不看她们。道:“你们已被我逐出师门,不再是我云韶庵的弟子,莫再喊我掌门。”四位弟子深知有愧师门,不便多说,以免让静月更难堪。又叩个头,才站起回到朱淑妍身边,但已双眼湿润。
朱淑妍微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静月师太。这四位云韶庵的弟子在我身边,竭心尽力,忠心耿耿。我定会替师太照顾好她们,请师太放心。”
静月叹道:“唉!贫尼代她们谢过郡主。”
朱淑妍见淳于明和胡一刀还在拉扯,便道:“胡帮主。既然淳于少侠不肯收,你便不要再强人所难,收起来吧。”胡一刀道:“是!”这才把玉佩又挂回脖子坐下。
淳于明上前拱手道:“多谢郡主成全。”朱淑妍道:“不必答谢。以淳于少侠对我朱家的恩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郡主近日得到消息,少侠正处合一门。此番前来,一是代我父王和家兄看望少侠。本来我们还担心少侠在京城所受的伤势,但此时想必已无大碍。”淳于明心道:她是指自己在京城假意落败铁鹰手,受伤逃离京城的事。
朱淑妍续道:“二来听说中原武林的诸位泰山北斗,都在合一门。便想来与诸位结识,了解一下诸位对当今天下大势的看法。毕竟如今北有金国,南有闯匪,西有马家乱臣贼子。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安素素冷哼一声,道:“郡主大人。看来你是想让我们中原武林,如沈家庄、断魂一刀帮、五绝门、苗凤门一般,皆为朝廷效力,平息国内叛乱。其实不怕诸位笑话,我安素素本也姓朱。我当然愿为朱家尽己所能,保朱家江山。不过朝廷被宦官掌权,把这天下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你们不去铲除奸佞,怎跑来这大摆威风,瞎凑热闹?”
朱淑妍阴冷道:“想必姑娘便是现如今的丐帮帮主,先皇遗孤,和伦公主。按理说我们本是同族姐妹,不过尊师已明言谋反,你却不大义灭亲,反而还私下与之来往。朝廷的内事当然会有结果,但外事也容不得一刻耽搁。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朱家江山,为何不率丐帮南下,平息程匪叛乱?”
安素素霍然站起,道:“你竟骂我师父是匪?”苗小凰紧随站起,呵道:“臭丫头!你最好对郡主说话客气点。郡主一高兴,说不定便承认你公主身份。不然你就是冒名顶替,招摇撞骗!”
安素素郄道:“谁稀得要你们承认,我也不稀罕当什么狗屁公主。我本以你们是为稳定国邦,造福江山社稷而来。谁知你们官官相护,跟刘仪乾那些阉狗说话一个德行,一个腔调,真是让人讨厌!”
沈腾飞道:“安帮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沈某听闻你们要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中原武林皆听盟主号令。目的也是为达成同盟,选择支持朝廷还是叛匪。其实我们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只不过我们比你们先做出选择罢了。而我们向来同为中原武林同道,虽平日不甚联系,但我们同出一脉。我们是秉着交好之心而来,希望诸位也愿支持朝廷。
据我所知,少林武当深受皇恩,与皇家来往密切,定无不支持朝廷之理。而师太与沈某乃故交,我相信师太愿卖沈某一个面子,也支持朝廷。瞿掌门和妙一居士,跟沈某虽无故交,但也有数面之缘,沈某真心希望能与二位掌门交个朋友。于掌门刚登寒苍大位,沈某当时有俗事缠身,未曾亲来道喜,但想必于掌门已接到沈某派人送去的贺礼,所以沈某斗胆和于掌门称个兄,道个弟。顾帮主继任神农帮帮主时,沈某可是备上大礼,派家中舍弟亲自送去,旧情虽说不深,但总不算太浅。而淳于少侠与王爷更乃交心好友,自然是支持朝廷。至于安帮主……沈某希望你能分清孰轻孰重,你师父现乃叛匪,你若还能容他,简直家国不分。只要你能劝你师父程典和程谦弃暗投明,沈某担保朝廷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这样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安素素冷笑道:“这武林盟主难道已选出来?怎听沈庄主这口气,是对我等指三道四,发号施令?”
沈腾飞道:“岂敢岂敢!不过沈某听安帮主的口气,好像对盟主之位势在必得。”
安素素道:“小女子侥幸胜过其他帮内候选弟子,荣登丐帮帮主之位。但小女子不会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掂量的十分清楚。有诸位名门掌门在此,小女子万不敢觊觎武林盟主之位。而沈庄主既已知我们举办盟主大会的意图,那便等盟主大会结束,再告诉沈庄主我们的决定。但沈庄主若也有兴趣参加盟主大会,只要你届时胜出,我安素素定当遵循盟主号令,万死不辞。”
沈腾飞道:“在下岂是玄空大师和正虚道长的对手?不过我沈家庄向来也是中原武林一脉,这是世人皆知的。届时定不请自来,见证盟主大会。”在场诸人皆心道:看来沈腾飞认为除了玄空和正虚,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安素素道:“好啊!那我届时便等着一睹沈庄主的风采。”沈腾飞道:“好说,好说。”
胡一刀道:“我老胡对盟主之位自然不敢想,但既是中原武林中难得的盛事幸事,届时自当前来,做一个寻常看客,目睹诸位掌门的高招。”
苗小凰道:“不错!本来我们打算召开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但既然玄空大师和正虚道长已主张举办,我们便不再费事,捡个便宜,劳烦二位。”
于继山冷笑道:“这是我们中原的武林盛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苗凤门参加?”
苗小凰道:“于掌门此言差矣。我苗凤门虽非中原本土所创,但门下弟子,向来有中原人士,与中原武林皆为一家。而我的父亲,便是汉人。况且既然推选武林盟主,为何要加中原二字?应该天下武林人士皆可参与,不然有何意义?”
于继山道:“这不劳苗掌门费心,我们自有主张。”苗小凰道:“难道这盟主大会的规则是你于继山所定?你把玄空大师和正虚道长放在何处?”
于继山全身一颤,道:“你……大师,道长。你们俩说句话。这盟主大会到底如何举办?如何规定?”
玄空和正虚相视一眼。正虚想了想,道:“本来贫道和大师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举办盟主大会。但诸位皆想举办,众人一心,贫道已无力阻止。而且今日天下有名的武林门派,皆在这合一门。我们不妨一起商量商量。贫道向来并无门户之见,只要是正门正派,为武林谋福,行事端正,光明磊落,非邪魔歪道,贫道认可其有参会的资格。”
苗小凰道:“那我们苗凤门不必说。除了有个别什么寒什么会的,没事喜欢找我们麻烦。我们可从不滥杀好人,与人为难。”
于继山怒道:“我们何时找过你们麻烦?哪次不是你们觊觎第一暗器大派的头衔,对我们暗下黑手?再说我们寒苍会才是机关暗器,制毒解毒鼻祖,你们苗凤门还不是偷学我们的?”
苗小凰呵道:“放屁!我们苗凤门所有的武功暗器,下蛊养毒,皆是自创。难道你生下来会哭,我生下来也会哭。只因你早生几年,便是我学你?”
于继山道:“那你怎不比我早生几年?我寒苍会创派七十年后,才有你苗凤门。而且据门史记载,我派曾收过苗家弟子。而那几位苗家弟子学艺大成之后,便即下山,随后便有苗凤门。难道还不是你苗凤门偷学我寒苍会的能耐?这会自立门户,忘了谁教你们的本事?真是吃爹喝爹不谢爹,一门白眼狼。”
苗小凰大怒,站起身,戟指怒目道:“于继山!有种你给我再说一遍!你们故步自封,不思进取。现我苗凤门后来居上,你们寒苍会岌岌可危,便捏造事实,血口喷人。有种咱俩出去单打独斗,谁输谁的门派就此解散!”
于继山霍然站起,道:“好啊!我怕你不成!”
“且慢!”见于继山和苗小凰二人要出门决斗,朱淑妍忙道:“苗姐姐。于掌门。今日我们可为交好而来,千万不要因你们俩伤了武林同道的和气。你们不是要举办盟主大会?届时再比试便可!也好让众武林人士为你俩做个见证,谁赢谁是武林第一机关暗器,制毒解毒的名门大派。”
苗小凰道:“好!既然郡主有令,我便让你再多活两天。到时你可别不敢参加盟主大会,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于继山道:“在下本无届时登台之意,但苗掌门非要与在下一战,争个谁高谁低,那于某定当奉陪!”苗小凰没再多说,冷哼一声,转身坐下。于继山见状也自己坐下。
淳于明暗自咂舌,看来他们都对盟主之位垂涎三尺。届时登台较量时,定会有一番恶战。怪不得少林武当,近百年都不支持举办盟主大会,恐怕担心的便是因盟主之位互相残害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