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六个时辰,淳于明再次返回密室。而这时洞壁基本都已打扫干净,各面墙上的武功都清晰可见。北面刻的是竟是轻功,名叫《纵云术》,这倒是解决修习合一剑籍没有轻功的难题。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能开山立派的都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人,合一门自创派伊始,在武林中便享誉盛名,经久不衰,岂能不会轻功?倘若合一门连门轻功都没有,那才反而奇怪。
四人已收拾好东西,青阳道:“掌门,密室已打扫好。你在此安心修炼,外面有我守着,谁也不会进来。”淳于明道:“那有劳师兄。最好半个月以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包括你们。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在闭关,等我出关再说。”青阳道:“全听掌门吩咐。十五日后,我定准时来给掌门打开机关,让你出去。”淳于明道:“多谢师兄。”青阳道:“走吧。”带着青云、青颖、青泺走了。
淳于明目送他们离去,又看了看四人已给他备好闭关所用的蜡烛、灯油、水、干粮、竹床等东西。率先来到合一剑籍墙前,毕竟他最爱剑。抽出长剑,随着练习起来。而这套剑法配有心法,乃合一门本门心法,与极天两仪剑心法大同小异,各有千秋。威力虽比之极天两仪剑法稍逊风骚,比之合风剑法略输一筹,但已是极其高明的剑法。其实若单论剑法而言,难分高下。最重要的是看谁使,看谁用。若是旷世奇才,恐怕以这套合一剑籍,也能胜过合风剑法。但淳于明以自身为量衡,觉得若让他使,还是合风剑法使得厉害。不过淳于明现在只用剑意,不用剑力,其实任何剑招对他来说,都已无用。临敌之际,他也很难知自己会用什么招,会不会随对手招式衍生新招,一切都难下定数。
练了四五遍,淳于明便即停下。因不管何种剑法,对他来说练起来都没什么难度。已把合一剑籍应有的招式凌厉、力道十足、变化莫测、曲折迂回、应势生招、随机应变,施展的淋漓尽致,尽得此剑法精妙所在。而且练此剑法,第一个大难题便是轻功,好在他轻功高强,这个难题直接逾越,毫不费力。他略过合一武经,看都没看一眼,毕竟他对拳脚之类的外家功夫,实在兴趣不大。
直接来到天地合一功前,不禁兴趣甚浓。毕竟他已练过算是佛家的冰云寒经,对道家的内功,好奇极重。当即盘膝坐下,对着墙上的口诀,修炼起来。练了大概十五个时辰,竟已练到第二层,柔劲化刚。顾名思义,便是柔劲化为刚劲,但讲究的不是劲足力大,而是快。这样才能让对手猝不及防,杀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淳于明大概猜到为何自己修炼天地合一功得心应手。一是因自己早已融会贯通,甚至比天地合一功还难修炼的冰云寒经。心如止水,摒除杂念,自然不在话下。二是因天地合一功包容性极强。水润万物,水生万灵。与他体内本修炼的冰云寒经真气,不相冲突,不相排斥。相融相化,合二为一。三是自己因冰云寒经已练得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浑身经脉畅通,穴道也全已打通。再修炼内功,丝毫没有任何难度。一蹴而就,一气呵成。
天地合一功共有十层,十层全练成,便能达到功成后,内力如水,似水之柔。柔能克刚,应势而变。水虽柔弱,不失刚猛。动静皆宜,补余不足。厚水载物,细水长流。遇圆则圆,遇方则方。直如线天,曲可盘龙。化而生汽,凝而成冰。随机应变,顺势而为。消石移山,高低随心的效果。
五日后,淳于明已练到第五层,但他却遇到一个难题,便是再也练不上去。一练第六层就全身穴道疼痛灼身。原因便是他体内本修炼的冰云寒经,骨子里是种刚劲,属火,而天地合一功骨子里是种柔劲,属水。虽然在一定条件下水火可以不针锋相对,相互共存,但到最后关头,水火岂能真正相互融合?要么火灭水,要么水灭火。只要一练第六层,两股真气便在他体内相互激撞,彼此排斥,都想把另股真气排出体外。淳于明无奈,只得放弃,收功站起,却觉身子轻飘飘的。看来自己的内功,已更加突飞猛进。
淳于明虽有些失落,但已十分欣喜。纵然达不到天地合一功功成后的效果,能一日千里的增强内功,已然极佳,他还是颇感满足满意。而且化而生汽,凝而成冰。这一层他已然学会,能让他的至冷极寒之气,更寒更冰。不过顺势而为,高低随心等,恐怕便已与他无缘,除非自废冰云寒经。
淳于明去吃点干饼,喝点凉水,又睡上一觉。等醒来后,来到纵云术前。此轻功记载的十分详尽,腿如何用力,用几分力,怎样使力可以节省功力,解释的十分清楚。而他以前的轻功全是凭的蛮劲,毫无巧劲。这套轻功是基于‘伏羲八卦’衍生而来,又经‘易经’注解演进。脚下的方位变幻莫测,让人意想不到。淳于明初练时,总觉十分别扭,步法转不过来,比练秋月映泉剑琴曲转音都难。忽背身踩离位,蓦地正身踩巽位。淳于明练了大概两三天,才转位虽有迟滞顿挫,但基本已能转的过来,不再那么吃力。而这套轻功飘忽不定,来去无踪。行如闪电,奔如惊雷。每练一次,内功都更强一分。当即又练两日,基本把纵云术已烂在心里,就好似他的剑法,心念一动,招式即出。
休息半个时辰后,他才来到最不想来的合一武经墙面前,全是一些外家武功,而且对照合一剑籍、天地合一功、纵云术一比较,相去较远,不甚精妙,一看便非上承武学。毕竟合一武经上面注释着,百家武功大致纲要,并非全部。何况合一门一直便是以剑法绝世,闻名天下。其他武功较弱,十分正常。合一武经有:八门刀法、推山掌法、九蛇鞭法、龙象锤法、双翼枪法、踏雪腿法、蛇拳、虎拳、螳螂拳、杨家擒拿手、马家锁喉手、陈家点穴手、黄家弹指功、唐家暗器要诀、金疮药配方、砒霜配方等等等等。
淳于明一字一字的把合一武经看了一遍,只觉索然无味。毕竟他剑法造诣已是极高,对这些比之他的剑法颇有不如的武功自然看不上眼。但并非没有丝毫帮助,最起码让他了解了这些外家武功的原理。而这上面的武功,入门极其容易,让众弟子修炼倒是极佳。比上来直接修习合一剑籍的入门剑招,容易的多,提高的快。不过加入合一门的弟子都是慕名为练剑而来,愿不愿学这些武功实在难下定论。却不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不能打动他们。
离青阳打开密室机关的日子还有一天,淳于明闲来无事,竟鬼使神差的去练了练合一武经。只要是需要用兵器的,他一学即会,迅速掌握其精要。不过拳法、掌法、手法练起来颇为别扭,练着练着便随手用起剑法。但腿法、暗器打法倒轻而易举,学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淳于明却越来越焦急,武功越练越练不进去。原来他已睡过十七次觉,应已过十七天,甚至更多,但铁床入口却迟迟不打开。他越来越慌,心想是不是合一门出了什么事?以青阳、青云、青颖、青泺和自己的关系,定不会故意为难自己,想把自己困死在这密室里。不过又过三天,铁床还未打开。干粮和水都已见底,蜡烛和灯油也快燃尽。淳于明实在已等不下去,心急如焚,于是绕着大石洞敲敲打打,看看能不能自己想办法出去。
四处摸索着会不会有其它出口,蓦地走到大石洞本有的那扇大石门前。淳于明把此门周遭丈许都查探七八遍,却始终没发现什么机关。厚重的石门无论如何也推不动,打不破。他万念俱灰,焦躁不安,难道自己真要被困死在这?气的一拳打在大石门上,却觉有点硌手。不过这扇石门打磨的十分光滑,甚是平整,岂会有什么东西硌手?
伸出手摸了摸,把积灰擦去。淳于明蓦地全身一颤,石门上竟刻着字。他登时来了精神,忙擦去门上灰尘。等把门擦个干净,只见上面刻着:此门为合一门逃生之门。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从此门离开煕煌山。欲出此门,需练成天地合一功。左手水载万山之刚强,右手滴水穿石之柔韧,便可打开此门。
淳于明瞪大眼,心道:这不对我来说还是死门?我如何能练成天地合一功?除非自废冰云寒经。难道老天无眼,非逼我把体内冰云寒经的真气散出体外?淳于明勃然大怒,又是一拳砸向石门,但石门只是抖落一些灰尘,便即纹丝不动。淳于明心灰意冷:要想打开此门,只能用天地合一功的巧劲,蛮力是打不开的,我再怎么捶也是无用,除非用炸药。但我现在去找炸药?而且眼下我也没个铁锤钢钉,说不定我还能凿出去。
越想越怒,懊恨不已。走出又细细瞧瞧天地合一功。水虽柔弱,不失刚猛。厚水载物,细水长流。登时心里有了主意。暗道:不妨先试试。
来到大石门前,按照天地合一功的法门。开始左手蓄积阳力刚力,右手蓄积阴力柔力,缓缓推到石门。忽听“噔”的一声低沉,大石门竟真被推动寸许。淳于明登时大喜,又如此法,推动石门。果然因他内功极深,动静皆宜,补余不足。虽并未练成天地合一功第六、七、八、九、十层,却因扎实的内功底子,弥补上柔劲的不足,推动了此门。
淳于明悠着劲一寸一寸的往外推,好不容易推开尺许,却再也推不动。他又回去把天地合一功看了一遍,练了一遍,回来接着推,却依然推不动。心想:难道以自己五层的天地合一功,只能推到这?看着尺许的口子,淳于明忽灵光一闪,为何我不试试能不能钻出去?
想到即做。淳于明侧着身子,缓缓往外挤,却因尺许口子是斜口子,并非直口子,他只能伸出胳膊,身子却卡着出不去。试了大概半个时辰,还是挤不出去,门也再推不动一厘。
“哎!”淳于明长叹一口气,坐在地上。死念来的越来越强烈,有些想认命。心道:不知合一门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出了事,慕君也不知是否安全。想起慕君,便苦笑道:“要是慕君在这,她定会有办法。而且她会缩骨功,恐怕这尺许之间,难以困得住她。”忽然站起,自言自语道:“欸!缩骨功?我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合一武经。”他大笑两声,忙跑到合一武经墙前,找来找去,可算找到缩骨功。只不过只有四五十句残缺不全的口诀,说是当年祖师觉得缩骨功并无什么大用,未去详尽了解。
淳于明苦笑道:“平常自然没什么大用,但现在这会却大大有用。祖师爷呀祖师爷,您这不是害我?算了,先练练试试。”淳于明照着口诀练了起来,骨骼“啪啪啪”的一直作响,练到第七句,差点全身抽筋。不过当真察觉到自己缩小不少,骨骼一移位,腾出的空间立马变大。于是他忍着疼痛,继续往下练。
练了半个时辰,感觉全身骨头都已散架,但已能把自己的骨头前后左右进行移位。他忙跑到大石门尺许口子边,先把左臂伸出去,然后把左腿也伸出去。按照缩骨功记载的方法,把肋骨和五脏六腑往大腿和手臂移了几寸,登时左身前后变窄,钻了出去。淳于明大喜,忙把左身骨头、五脏六腑归位,又把右身骨头和五脏六腑全移到左身,登时右身也钻了出来,那右臂跟右腿自然跟着便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