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半时辰后,四人才来,不过干粮、水、折叠床、太正青玄剑都已带来。几人又进入密室,把能插蜡烛的地方,能点灯油的地方,全都点亮。等数百只蜡烛、油灯齐亮之时,五人这才真正看清大石洞的模样。底部椭圆较长一边有十丈之距,较短一边有六丈之距,地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小石头堆砌,洞壁也是凹凸不平。不过有好些地方却格格不入,都平平整整。而且把这些地方的厚灰扫去,发现都刻有文字和图形。而凹凸不平的地方,反而什么都没雕刻。众人抓住重点,便率先打扫平整的地方。而淳于明已返回卧室,把太正青玄剑送回礼仪阁,拿着钥匙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始终听着已闭合的床板边,伸出的一根带有铜铃的红线的动静。
不过过了六个时辰,铜铃也没响。毕竟密室又没什么敌人,也没什么危险,只是有些老鼠和蜘蛛,对青阳等四人来说,确实没什么威胁,没什么顾忌,没什么好怕。不过淳于明还是按照青阳教他的方法,取出太正青玄剑,打开密室,进去看望他们。
来到大石洞,只见青云青颖还在打扫,青泺躺在床上休息,青阳正在吃饼喝水。而且南面墙已打扫干净的七七八八,借着照的通亮的烛光和油光。细细一看,上面的文字图形清晰可见。写着:《合一剑籍》包含长春剑法、滕青剑法、回柳剑法、红叶剑法、风云剑阵等等。淳于明看了一会,好似这上面的剑法,自己都见木正风使过,但剑阵却未见过。毕竟剑阵一个人是练不成的,需旁人配合。
忽听正在西面打扫洞壁的青颖喊道:“快看,我又发现什么。”青云听到呼喊,忙跑过去。青阳直接啃着饼跑去。青泺从床上一跃而起,也跑过去。
青云颤声的叫道:“这……这是……天……天地合一功。”青泺道:“哇!原来天地合一功并未失传,正藏在这密室里。”
淳于明有丝疑惑,有些好奇,从石道内走出,道:“你们在看什么?”四人回过神,见是淳于明。青阳大喜道:“掌门,快过来,我们发现合一门失传许久的天地合一功,本门最高内功秘籍。”
淳于明疑惑道:“内功?”走到近前,看了几段,全是调息运功,经脉穴道流转的法门。道:“确实是内功。原来我之前在墙上看到的那句“转于膻中穴”,便是《天地合一功》里的文字。不过这天地合一功威力如何?”青阳面露苦色,道:“这……掌门,天地合一功近百年来,只木太师公练成过,但我们四人并未见过太师公,实在不知……威力如何。”
青云思索一番,道:“依我之见,应与武当的太极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咱们合一门的创派祖师,也信奉道教。但咱们合一门只拜列祖列宗,不拜道家三清,道家神仙。不过道家的武功大多无相无形,不可捉摸。讲究变化繁复,防御森严,以巧制蛮。”
青颖指着墙上的一行字,忽叫道:“掌门快看,这上面写着,天地合一功功成之后,内力如水,似水之柔。柔能克刚,应势而变。水虽柔弱,不失刚猛。动静皆宜,补余不足。厚水载物,细水长流。遇圆则圆,遇方则方。直如线天,曲可盘龙。化而生汽,凝而成冰。随机应变,顺势而为。消石移山,高低随心。”
青阳道:“掌门,再看这里。水利万物,不争豁达。静而印物,动而能变。牺牲自我,清洁万物。孕育生命,沉静积淀。欲练此功,需有宽阔胸怀。高远圣洁,谦让不争。练功时要心无旁骛,摒弃一切杂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气沉丹田,膻中之气蔓延四肢,四肢流转于膻中……”
淳于明、青云、青泺、青颖跟着青阳边念边看,不自觉中随着口诀练起。过得不到两刻时,青泺忽叫道:“我好热,头好晕,好像全身要裂开一般。”青颖痛苦道:“我也是,好像全身穴道真气要破体而出。”青云过会忽道:“不行不行,我也有这种感觉。丹田有股真气一直想破体而出,大为痛苦。”青阳还在念着:“心静若如水,气厚如汪洋。膻中之气……”“咚!”忽然摔倒在地,昏阙过去。青颖忙想去扶他,却头晕眼花,身子酸软,蓦地双膝一弯,倒在地上,也昏过去。
淳于明暗惊:为何我没事?反而越练越有精神?他们却……啊,是了。他们初学神功,急于求成。嘴上说着心静如水,心里却动如狂澜。性情急躁,且内功底子不甚扎实。想必这番身体产生的痛苦异象,便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怪不得历来合一掌门不让弟子进入密室,观览武学,便因倘若心不如止水,内功不济,练了反而有害无益。想通此关,疾呼道:“别看了。”话刚说完,青云和青泺也已昏阙过去。淳于明忙跑去取过水壶,一个一个喂着他们喝下,又开始给他们扶着半坐起来,运功护体。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这四人也没醒来。淳于明暗自着急,再不出去,还插在钥匙孔里的太正青玄剑说不定暴露在空气中太久,腐化不保。可若离开密室,这四人醒来倘若控制不住自己,抵制不住诱惑,接着修炼天地合一功,真的走火入魔怎么办?无奈之下,他走到青阳身前,使劲在青阳大腿根上拧了一下,不过青阳却毫无动静。淳于明心急如焚,已顾不得许多。又连拧六七下,青阳却还不醒。淳于明勃然大怒,双手齐拧,毫不停歇。不知拧了多少下,青阳忽大叫道:“啊!”疼醒过来。
淳于明忙拍拍他的脸,道:“你没事吧?”青阳六神无主的摇了摇头,道:“没……啊,不,有事,掌门,我腿上的穴道是不是已裂开,真气破体而出?我好疼!”说着双手揉揉大腿,但一揉便触碰已被拧的乌黑发紫的伤口,反而更加滋啦啦的疼。急忙把手拿开,呲牙咧嘴,强忍着没痛叫出声。
淳于明暗自惭愧,道:“你腿没事,只是被我拧的。”青阳一愣,瞪大眼道:“为什么?”淳于明道:“因你们四个练天地合一功差点走火入魔,我担心你们醒不过来,便试试能不能把你们喊醒。”青阳有苦难言,道:“合着掌门是拿我试手。”
淳于明嘿嘿一笑,道:“对了,马上便到一个时辰,我得立马出去,你先守着他们,但你们千万别再练天地合一功。否则说不定便走火入魔,真气破体而死。你们还是继续打扫洞壁,等打扫完,我再帮你们练功。我先走了。”说着闪身往卧室纵去。跳出床板,忙去取出太正青玄剑,紧接着便跑去礼仪阁,把剑泡回药水里。又吃罢饭后,便回卧室,静静等待六个时辰。
好不容易又捱六个时辰,淳于明迫不及待的取到太正青玄剑,打开机关,再次进入密室。不过进来时,四人都躺在竹床上睡觉。不过也在淳于明意料之中,毕竟现在外面正是深夜,万家入眠。淳于明心道:看来他们也累坏了,自己还是别再去打扰他们,让他们睡个好觉,明日再来。欣慰一笑,折返回卧室。送回太正青玄剑,又回到卧室,之前他担心青阳他们四个,但现在见他们安然无恙,心里悬起的大石头已落下,没一会便睡着。
次日淳于明再次来到密室,这时东、西、南面的墙基本都已打扫干净,只剩北面。看来这四人昼夜不停,恐怕醒来便开始打扫,进展的很快。不过青阳看到淳于明,走过来道:“掌门,现在只剩北面,但蜡烛、灯油、水都已见底,我得出去备点。”淳于明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但记住小心行事,不要被别人看见。”青阳道:“掌门放心。”说罢便出密室,出去准备东西。
淳于明来到北面,正欲帮青云、青颖、青泺一起打扫。青泺却道:“掌门,你先别忙,不妨你去东面看看,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淳于明不禁有些好奇,东面刻的什么是武功?来到东面,只见洞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头大标题是:《合一武经》旁边写着,合一武经包含天下所有武学大致总纲。博采众家之长,合百家武学为一。心主外,外通内。天地合一,彼此相融……望众生只有一念,舍已为人,不计己身。合一门创派祖师--太明真人。
淳于明喃喃道:“原来合一门的名字是这么来的。”接着再往下看,发现拳法、掌法、腿法、指法,擒拿手、点穴手、锁喉手,刀法、鞭法、锤法,暗器、制毒解毒等应有尽有,无一不含。但是否博大精深,强于其它名门大派,淳于明便不得而知。不过他练剑已久,嗜剑如命,对练其它武功自然没什么兴趣,但了解一下的兴趣可是极大,所以便一句一句的看了下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大石洞忽的暗淡下来。青泺不满道:“青阳师兄怎还不回来?蜡烛都快烧完。”青颖道:“你不想想他得准备多少东西?但你不必着急,两刻时内,他必回。”果然知夫莫若妻,不出青颖所料。过了三炷香,青阳便扛着一个大包裹回来。青泺直接劈头盖脸道:“你怎这么慢?”
青阳道:“我又去拿了一些笔墨纸砚,毕竟咱们以后不可能天天来这练功。不妨把这些武功抄录回去,交给掌门,他再考虑传给谁。”青泺道:“那你会不会抄两份?自己留一份?”青阳叫道:“青泺,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师兄?我这可是好意。难道这么多武功,我抄起来不嫌累?而且我也不一定练的会。我可都是为了掌门,为了你们。”青泺道:“那谁说得准。”青阳气道:“你……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我这就把我带的笔墨纸砚全烧了。”
淳于明并没阻止,其它三人自然也不敢擅自阻止。等青阳当真把包裹里的笔墨纸砚全拿出来,一股脑倒上灯油全烧了。淳于明才道:“其实我仔细一想,青阳师兄的考虑并非绝无道理,只是要因材施教。恕我说话难听。其实有些人定练不会《天地合一功》,心不静,杂念多,德品差,用心恶,最后反受其害,真气灼身而死。而有些人定练不会合一剑籍,毕竟此剑法极其讲究轻功配合,不然施展起来便大打折扣,甚至不如一般剑法。我们门下目前轻功好的,凤毛麟角,寥寥无几。倘若把这些武功都传给门下弟子,他们又练不会,反而可能泄露本门绝密武功,说不定便会落入用心险恶之人手中,为害江湖。我看你们四个还是不要着急,武功就在这里,只能你们有一天符合修炼这些武功的条件,我定让你们进来,闭关修炼。不然你们拿着这些武功,又有何用?”
青阳惭愧道:“掌门批评的是,我确实没想这么多。太过兴奋,想把这些失传已久的武功带出去。却忘了武功就在合一门,永远不会消失。不过我看掌门倒不如在这闭关修炼,我去外面给你守着。等掌门神功大成,武功更加精进。届时我合一门招收出类拔萃的弟子,可容易的多。”
淳于明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这些武功必须得会,不然以后教弟子可是个大难题。倘若学不会,教不会,这些武功岂不形同摆设,难逃失传的厄运。”
青泺道:“掌门,你先别急着教别人。等你学会,先教我,也不枉我没日没夜的在这破地方,擦灰倒土,听着老鼠叫睡觉,简直痛苦不堪。”
淳于明长吁一口气,道:“你们的功劳我都记着,等你们把北面打扫好后,便出去好好歇息几日。我便在这呆几天,看看这些武功到底难不难练,如何教你们。在我闭关时,门内的事就交给你们。切记不要走漏任何消息,不然容易引起骚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人来此抢夺武功,再给合一门带来血光之灾。到那时,这墙上的武功,恐怕只能毁了。”四人齐道:“是。”淳于明道:“干活吧,我走了。”四人齐道:“恭送掌门人。”淳于明点了点头,沿着石道返回卧室,送还太正青玄剑。回到卧室,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