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混通的阻拦,二人轻而易举的弹着柜子,挪到楼梯旁,一阶一阶的弹上二楼。混通一掌劈开二楼的窗户,却霎时“噗”了一声,居然一股浓浓的白烟从窗户飘散出来,既刺鼻,又难闻,还想流泪。他忙掩住鼻息,捂住双眼,只露一条缝,往屋里瞧去。但屋里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全是浓密的白烟。他暗觉好笑:倘若自己身处二楼其中,不被呛死,也被熏得掉泪哭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花不败,渍渍摇头,心道:老奸巨猾,纯属整人。
却听瞿常洛的声音传来,道:“花门主,你告诉我,这二楼怎么进?眼睁不开,鼻子也不敢透气,你来给我进个试试。”花不败淡淡一笑,道:“既然是机关考验,倘若轻而易举的便能登上二楼,还有什么意味?岂不也证明,我万花剑飘门的机关不高明?”瞿常洛道:“高明,高明,当真高明,高明的简直不能再高明。给我送点酒菜,等二楼烟雾散了,我再进去。”
混通哈哈一笑,道:“两位好好在二楼享受,我先去喝点酒,睡上一觉,明天再来看你们。”瞿常洛道:“好啊,混护法只要一走,我立马冲进去。”
混通登时犹豫起来,若自己走后,这二人当真不要命的闭眼闭息,去摸寻花篮,该当如何?欸?闭眼闭息?我怎不试试?起身跑去。来到花园湖边,割下袍子,却忽想起与淳于明割袍断义那一幕,但这要紧关头,这一幕一闪而过,没再多想。浸湿捂在嘴上,又提个湿布条跑了回来,跃上二楼窗口,把眼一蒙,免得不小心睁眼,便想流泪。当即捂住口鼻,遮住眼睛,从窗户跳进二楼,把手张开,慢慢摸去。
瞿常洛和易玺正躲在柜子里,虽看不见二楼的情况,却听个一清二楚,当即听到有人登上窗户,跃入二楼地面的轻微声音。易玺惊道:“混护法,是不是你?”混通一因不想搭理他俩,免得他俩进来坏自己好事,二因捂住嘴,说不成话,一言不发。
但他不吭声,反而让瞿常洛和易玺更着急。易玺一咬牙,拿夺命环割开袍子,解开裤子,一泡尿撒了上去。反正自己的屎尿,不嫌恶心还嫌香。捂住口鼻,摸了进去。
瞿常洛又好气又好笑,又惊愕又着急,心想:这丐帮弟子果然不怕脏臭,名不虚传。他踌躇许久,蓦地拔出佩剑,割开袍子,解开裤子,也一泡尿撒了上去。但他向来爱干净,默然良久,也没下定决心去把它捡起,更别提捂嘴。
忽听“啪”的一声,不知谁碰到茶碗之类的物件,摔碎在地。毕竟他们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不知会摸到什么。其实是混通一脚踢倒一个落地大瓷瓶。
花不败心下一沉,喊道:“你们别毁我东西。我那都是家传的古玩,价值连城。烂一件少一件。”覃玮笑道:“花门主,你这么折腾我们,总得出点血。”花不败心下一火,这话听着大不受用,强忍住没去理他。
只听又是“啪啪”两声,不知什么东西又脆了。花不败怒道:“我是让你们找花篮,不是让你们砸东西。早知你们这般,花某不带你们来了。”混通和易玺正捂住嘴,无法理他。覃玮却笑道:“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花门主肯拿价值连城的瓷器,来挑选乘龙快婿,当真财大气粗,武林少有。花门主请放心,等我覃玮娶了花小姐为妻,您以后就算我老丈人。你损坏的东西,我都赔你。”花不败叹息一笑,不置可否。
这当之机,瞿常洛竟弹着柜子,从一楼大堂弹了出来。他直接推开柜门,跑去花园湖边,蒙好湿布条,又跑了回来。他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做这脱裤子放屁的事。要是早点从二楼破窗而入,何必费劲费力的弹着柜子进二楼,又弹着柜子下二楼?简直白忙活一场。只可惜他本是一位极爱干净之人,甚至有洁癖,整日打扮的一丝不苟,精致异常,让他捂尿布,比杀他还难,即使是自己的。他来到窗口,拿湿布捂好口鼻眼睛,便跳了进去。但刚跳进去,正好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撞到他的手臂上。他当即一惊,奈何捂住嘴,不能说话。捂住眼睛,看不见。而这硬物,一直顶着他在走,好像要把他顶出去。无奈之下,好奇之下,他只好退到窗外,摘下眼布,一眼瞧向窗内。却见顶着他的是一个盛满鲜花的木篮,而拿着它的是一只肥厚的手掌,乃是混通。
原来混通摸着摸着,当真摸到花篮,放于房屋正中央,挂在一根悬在房梁的红绳上。他不动声息,把绳结解开,当即按着来路,摸了回来。但一直顶着什么东西,死活出不去。正在纳闷明明记得窗户在这,怎会有什么东西挡住?却倏忽之间,有人扣住他的手腕,那人真气一催,他顿感手臂酸麻。那人拇指与小指狠狠一夹,他差点惨叫出声,自然而然的张开手掌,但紧接着心里暗叫不好,花篮被抢了去。
此人当然是歪打正着,刚好遇到提篮而来混通的瞿常洛。他当机立断,直接出手,抢过混通手里的花篮,一跃回地面,道:“花门主,花篮我已拿到手。”
混通弄巧成拙,怒不可揭。没想到本来自己打算截胡,最后自己却被别人截了胡。摸着窗户爬了出来,登时摘下眼罩口罩,只见瞿常洛举着花篮,正站在花不败面前。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喝道:“狗儿子,拿命来!”劈空一跃,又劈空一掌,拍向瞿常洛。
瞿常洛纵身躲开,左手前推,道:“混护法,愿赌服输。恼羞成怒,可不是一代魔教护法的风度做派。”混通一怔,大骂道:“他妈的,这不算!咱俩打一场,谁赢花篮是谁的。”瞿常洛道:“如何不算?难道你想反悔耍赖?”混通道:“我……我他娘的不想跟你废话,你敢不敢打?不敢把花篮还我,那明明是老子找到的。”瞿常洛道:“是你找到的,但你没抢到,怪的谁来?”混通怒道:“你说什么?我抢不到?我一掌毙了你。”扑身而来。
见他满脸暴戾,满身肥肉,瞿常洛心里发毛,暗生惧意,不敢与之敌对,闪身躲开,大喊道:“花门主,我想问问之前定下的规矩还算不算?混通这般胡搅蛮缠,无赖撒泼,难道花门主便置若罔闻?”
花不败心里还是偏向瞿常洛,毕竟蝴蝶谷花家,向来以貌取人。混通这长相、身材,把花蝶衣嫁给他,岂不糟践可惜,暴殄天物?但他的武功,与花蝶衣不相伯仲,甚至稍微还差上那么一点,不然之前花蝶衣岂会当万花剑飘门的门主,而非是他?他能否打过混通,还真不好说。道:“混护法,花某还是那句话,咱们早已约法三章,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口唾沫一颗钉,自然要愿赌服输。请混护法这便罢手,以免让人看了笑话,传出去败坏混护法的威名。”
混通自然不听他的,何况覃玮还在叫阵,道:“混老五,不宰了他,老子看不起你。”
花不败眼见自己制止不住,无奈拱手道:“慕教主,还请你让混护法罢手。”慕君叹惜道:“混通,咱们圣教之人,向来遵守承诺,一诺千金。既然输了,咱们就要认。”
混通听慕君发话,立时愤愤不平的住了手,一口浓痰吐到地上,道:“草你娘的小王八羔子,今天教主发话,爷爷就先饶了你。但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混爷爷跟你姓。”
瞿常洛冷笑道:“那我等着。”续道:“花门主,不知花小姐在何处,何时能去见她?”
花不败道:“明日。覃护法和瞿少侠歇息一日,明日比武定输赢。赢者,花某定当带他去见小侄女。”
瞿常洛道:“好!”转身提着花篮走了。易玺兀自叹息,事已至此,只能愿赌服输,一言不发,闷头而去。淳于明拍了拍覃玮的肩膀,道:“加油!”转身走了。覃玮哈哈一笑,道:“淳于兄弟放心,改天我带着我媳妇,让你瞧瞧。”淳于明暗暗苦笑:我早见过。
混通余怒未消,怒道:“他妈的,覃老六,老子白白把花小姐让给了你,早知道老子去抢你的绣球。”
覃玮哈哈笑道:“你放心,等我大事一成,立马代你去找鸢堂主提亲。”混通挤眉弄眼,愤慨道:“哎呦,草他妈,亏死爷爷。”恨恨的转身走了。慕君没再多说,跟着走了。覃玮还是要跟未来的叔父搞好关系,一揖道:“老丈,覃玮告退。”花不败哭笑不得道:“慢走慢走。”覃玮当即笑吟吟的拿着绣球走了。花不败带着萧云生去打扫楼阁。
次日上午,万花堂门前,轩月圣教、凌山门、万花剑飘门,还有其他未下山门派诸人,齐聚于此。花不败道:“经过将近快二十日的比试,目前胜出的仅剩两位,分别是凌……大理寺卿瞿常洛。轩月圣教右护法,覃玮。花某小侄女的夫婿,即在这二人之中产生。诸位朋友都是见证人,都是裁判官。倘若谁输上一招半式,便即判输,花某奉上金银珠宝,亲送出谷。”
覃玮一笑,道:“瞿少侠,我看这金银珠宝你是拿定。不如你趁早认输,拿着银子快走,不然待会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砍下你一条胳膊。”
瞿常洛冷冷一笑,道:“不必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覃护法,请。”拱剑做了个礼。覃玮拱剑还礼。混通哎呦一声,道:“他娘的,瞿常洛这个狗儿子。要不抢老子花篮,现在在这比拼的是我。”
凌山四秀怒视他一眼,强强忍住没有骂脏话。但其他不少人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刚骂完狗儿子,又自称老子,岂不等于骂自己是狗?混通道:“笑什么笑?好好看我兄弟打狗。”
瞿常洛冷笑道:“谢混大哥。”唰的一剑,刺向覃玮。覃玮大怒,道:“我干你娘,你才是狗!”拨剑迎上。瞿常洛边变招边说道:“骂你的是混通,关我何事?”覃玮道:“少废话,看剑!”瞿常洛堪堪躲过他的凌厉一剑,脱口道:“的确好贱!”
不少看客哄声大笑。覃玮憋得满脸通红,暗骂两句,手上剑法使得更快。混通哈哈笑道:“覃老六,骂人的功夫是不是不到家?要不要我帮你骂狗?”瞿常洛道:“狗骂谁?”混通道:“狗骂……老子骂狗,你应什么声?难道你是狗?”瞿常洛挑剑一转,道:“正是狗骂我!”混通道:“我草你……”左手暗蓄真气,打算使坏。但身旁的慕君立时察觉,道:“嗯?”混通一扭头,见她正瞪着自己,忙笑了笑,把真力卸掉。慕君用‘传音入密’道:“你若耍诈被人察觉,让覃玮如何自处?又怎让人看你?”混通忙点了点头,恭谨道:“教主说的是!”
二人剑法皆越使越快,招招攻敌要害,戾气大作,斗得不可开交,已没精力去分神说话。不过淳于明与瞿常洛,少说有一年半载未见,而他的剑法比之之前,更有进展。想必瞿太渊这一年多来,没少指点他。而覃玮一直在沙场浴血奋战,虽无暇练剑,但每次上阵,都是实战,比之自己练习,更加让人有收获,有启发,有提高。以至二人当真放开手脚打了起来,竟孰不相让,旗鼓相当,势均力敌,针尖麦芒,谁一时也奈何不得谁,双剑不触,互相试探,游斗起来,寻找机会。以至二人当真放开手脚打了起来,竟孰不相让,旗鼓相当,势均力敌,针尖麦芒,谁一时也奈何不得谁,双剑不触,互相试探,游斗起来,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