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尽
卧龙望花生2025-07-02 20:195,110

淳于明提气狂奔,带着慕君和春秋逍遥一路往北,直至奔到横岭湖才停下。把二人放在湖边,淳于明连用手捧着喝几口水,湖水清凉,入喉甚是畅快,解热解渴。又去摘片荷叶,给慕君喂了几口水。接着扶她半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她身后,双掌齐拍,给她运功护体。

  但内力刚送进慕君体内,慕君便“咳”的一声,醒转过来,顿觉背后有股热气往体内涌入。却猛然身子朝前一扑,淳于明登时双手脱离她的后背,真气自然已送不进她的体内。慕君吃力的说道:“不要管我。我已功力全失,成了废人。以后天下再没我慕君这号人物。你我应履行承诺,今日已是我们分别之期,你走。”

  淳于明心如刀绞,道:“我……”慕君忽转头吼道:“滚!”淳于明吓得一呆,吞吞吐吐道:“我……”忽扇自己一耳光,道:“怪我,我真没用。我要早看出春秋逍遥正在吸你功力,早该一剑杀了他。我……”慕君呵道:“够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听到你说话,快滚。”

  淳于明猛地揪心一疼,双眼布满血丝,深知慕君尽数修为毁于一旦,定难以接受,万念俱灰,而自己又岂能在这时离她而去?道:“你不想看到我当然可以。等你伤好后,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慕君凄然道:“什么?伤好以后?我还能好?”淳于明道:“你日子还长,早晚有一天内功练得回来。”慕君愤然道:“说得轻巧。我仇家那么多,谁能容我到内功恢复那一刻?说不定现在满天下曾死在我手下之人,他们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已来找我寻仇。我真不如立马自尽,以免死在鼠辈之手。”突然抽出匕首,往脖颈引下。

  淳于明大惊,急忙扣住她的手腕。慕君此时功力尽失,反应迟钝,动作缓慢,淳于明轻而易举便抓到她的右手,把她手指掰开,匕首撤下。但慕君已然大怒,吼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管我的事。我已成废人,你没必要再跟着我。你爱去找谁找谁。反正我不想看见你。你还何必在这死皮赖脸?”

  淳于明被她激的怒然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我……我真不想离开你。就算我死皮赖脸,我认了。”慕君为之一怔,忽又吼道:“滚!我用不着你可怜。我现在真是打心眼里讨厌你。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你听到没有?滚!”

  淳于明怒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你?我知是我不对,没来得及阻止春秋逍遥。但我……”慕君呵道:“住口,我指的不是这个。”淳于明一怔,道:“不是这个?那是?”慕君道:“你真不知?”淳于明道:“我……你不说我怎知?”慕君凄凉一笑,道:“对,你淳于掌门向来做事问心无愧,是我这种小人心胸狭隘,度你淳于君子之腹。”

  淳于明百思不得其解,忽顺口用方言道:“俺到底咋了?”慕君“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立马又大怒道:“你真不知?”淳于明苦笑道:“俺真不知。”慕君道:“好,那让我来告诉你。其实你去那树林时,我早已到那。我是亲眼看到你躲到哪棵树上,但我并未知会你。接着我见时机已到,便现身去拆穿春秋逍遥的真面目,但你始终并未现身。最后却因一个田骞,你反而现身。但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你就是还忘不了安素素,现身帮她。而我被横眉竖眼时,你却躲在一边看个热闹,心里偷乐。淳于明,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不,是恶心。你若识相,就给我滚,永远不要再纠缠我。不然要么你杀我,要么我杀你。”

  淳于明寻思:莫非她吃醋?吃醋是因在乎,难道她在乎我?不假思索的把匕首递给她,道:“那你杀我。我确实该死。我不该帮安素素救田骞。但给田信送女子时,前前后后我都参与。我也对田骞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些愧疚。所以才……”

  慕君骂道:“狗屁!你若愧疚,也该是我。什么时候轮到田骞?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你趁早给我滚。我现在真的很烦你。我对天发誓。”

  淳于明一愣,心道:莫非是我误解?不然她何必发誓,说她烦我?苦笑道:“对,我相信。我早看出你很烦我,但你现在还没到安全之地,我决不能走。”慕君冷笑道:“我到不到安全之地,与你有何关系?你到底想让我说多少个滚,你才能滚?”

  淳于明道:“该滚的时候我自然会滚,但现在还不能滚。我……唉,算我求你,咱俩能不能好好聊两句?”慕君冷声道:“我为何要跟你好好聊两句?我和你无话可说。快滚,别碍我眼。”不厌烦的摆了摆手,道:“去去去。”

  看着她如此鄙夷的动作,淳于明不禁心下暗疼,又愧又怒,尽量柔和道:“慕君,你别以为我真不会走,我……”慕君忽大吼道:“那你走,永远别回来。”愤然转过身。

  淳于明长吁两口气,狠声道:“好,那你多保重,后会……”突然想起慕君不想再见自己,还何必说什么后会有期?抱了抱拳,转过身去,走了两步,眼泪却想落下,抬头看看东山微微露出的丝丝太阳光芒。心想:倘若自己这么一走,慕君功力全失,如何能回到盛京?若在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恐怕不入流的江湖人士,此时亦能杀她。她对我恩深义重,多番救我性命,我这么置她于不顾,岂不忘恩负义?思来想去,转过身来,道:“你不想听到我说话,我可以闭嘴。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但能不能让我先把你送回轩月圣教?你姑且再委屈委屈,看两天我这讨你厌的嘴脸。等你安全后,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慕君身子好似颤抖一下,蓦地蹲下,把头深深埋在怀里。此时万籁无声,寂静一片,太阳还未升起,东方还未飘起鱼肚白。淳于明耳目极佳,轻易听到慕君的“嘤嘤”声,心下登时大为心疼,她不过也是一个女孩子,会有脆弱的时候,我这时为何非要招惹她,让她生气?努力迈开步子,想去安慰安慰她,却忽听慕君呵道:“别过来!你不是要走?为何不走个干脆?”

  淳于明发狂道:“我……啊,我要疯了。你说我到底走不走?只要你再给我说一个滚,我立马拍屁股滚蛋。”慕君的抽泣声停了,低声道:“你还是走吧。我现已一无所有。回到圣教,也不会再有人服我这个废人。我已生无可恋。你去看看春秋逍遥身上有没有九虫脑神丸的解药。若有,替我交给混通或覃玮,若无,替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让他们珍重。你也珍重。”

  淳于明道:“好,但我看你还是亲自回去,把解药交给他们更为完善……算了,我还是先找找春秋逍遥身上到底有没有九虫脑神丸的解药。”走到春秋逍遥尸体边,蹲下把他衣服扯开,登时散碎银两、几枚梅花镖,铛铛掉在沙滩石子上。伸手进他怀里摸了摸,忽而心下一喜,果然摸到两个小瓷瓶,拿出来一看,遗憾的是上面并未写字,也不知是什么药。暂且放在一边,又把春秋逍遥的尸首基本摸个遍,突然在他腰后摸到什么硬物。把春秋逍遥的尸体翻到背面朝天,双手一撕,便撕破他的衣衫,登时四本泛黄的册子映在眼前,竟用红绳绑在腰间。

  淳于明把四本册子取过一看,上面写着四个隶书字样,登时惊呼出声,叫道:“化融神功。”又把化融神功底下那册子拿起一看,又是一惊,叫道:“乾坤光明掌。”心念一动,道:看来春秋逍遥给诸葛五兄弟的化融神功果然是假,我早便想到,以春秋逍遥的诡计多端,岂会轻易把化融神功给别人?而这四本册子被他这么捆在身上,藏在腰后,必是十分宝贵之物,定不会假。

  他登时拿着四本册子兴冲冲的跑到慕君身前,喜道:“你看……”“卟……卟……”只听数声闷哼,四本册子尽然脱手掉在地上。淳于明瞪大双眼,一个眼有三眼大。原来慕君刚才说完那番话,便悄悄把匕首捅进肚里,鲜血已湿透衣衫。

  淳于明刹那间头脑发昏,几乎昏阙倒地,堪堪站稳身子,猛扇自己一耳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居然不是做梦。醒过神来,眼泪夺眶而出,呼喊道:“慕君。”忙上前把她揽在怀里,使劲掐她的人中。口中兀自不停:“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

  淳于明急的大喊大叫,却无计可施。若是内伤,自然可输以真气,给她续命,但却是外伤,真气便百无一用,徒劳无功。而慕君又功力尽失,已无护体真气,恐怕……

  “啊~~~”淳于明仰天长吼一声,眼泪“扑扑扑”的落了下来,道:“你何苦?你何苦?啊……”嘶吼一会,却觉再撕心裂肺的嚎叫,亦是枉然,便即停下。

  呜咽道:“你好傻。功力尽失还可练回来。性命一失,却无法从头再来。春秋逍遥能隐忍十几年,你又为何不能?何苦自寻短见?莫非是因你拿不到九虫脑神丸的解药,没有脸面再回东北?还是真的因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以死解脱?你能否跟我说句话。只要你能醒来跟我说句话,做什么我都愿意。”

  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湖里流动的鱼儿,林里翠绿的树儿,地上鲜艳的花儿,本是一片生机盎然、生气勃勃的景象,淳于明却觉都是白色,都是灰色。道:“我真该死,居然害了你。你说你生无可恋,我现在又有何恋?为何你要这般离我而去?人鬼殊途,天各一方。我答应过你,你若死去,我定不独活。我这死皮赖脸的跟屁虫,哪怕是阴间,也得跟着你。慕君,等我。”忽拔出腰间短剑,往心口刺下。

  却听有个微弱的声音道:“不要。”淳于明登时一惊,浑身一颤,全身发麻,低头一看,慕君恍恍惚惚的抬下眼皮,而她脸上几乎全已滴满自己的眼泪,只听她极其虚弱道:“不要。”说完又昏阙过去。

  淳于明见她并未死绝,破涕为笑,大喜过望,忙拉住慕君的手腕,往她脉上一号,虽脉搏极其微弱,但依然还在跳动。喜极而泣道:“我就知你不会那么容易死。你这魔教少主,阎王爷也怕你,不想让你去给他找麻烦。你放心,我一定救活你。”把慕君往沙滩上轻轻平放下来,直奔湖中的山谷。

  他对各种草药熟识于心,而云南白药更是天下闻名,而他恰巧从小居住在西南。而金疮药的配方大同小异,虽有些人还配些什么蜂蜜、香炉灰等千奇百怪的东西,但淳于明对正宗金疮药配制配方可谓说极为不陌生。毕竟合一武经里,也有金疮药的炼制方法。田七、散瘀草、白牛胆、穿山龙、淮山药、苦良姜、老鹳草等等。

  虽这其中几味药,淳于明转大半个山谷都没有,但他主要的目的,是用以绷带,把草药敷在慕君伤口上,阻止其流血化脓,并非其中任何草药都不可或缺,极易找其它草药替代。毕竟他怀里便带着合一门的独门金疮药,但慕君伤口甚深,单单指望药粉,恐怕无济于事,收效甚低,因此才会大费周章的去采药。

  淳于明把药采回来后,也没什么捣制草药的工具,只好找来两块大石头,用湖中流水洗干净,把草药放在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凿。凿的稀巴烂后,又去捡来干柴,钻木取火,升起火堆。把草药架着烟熏火燎,因热能加快伤口融合。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慕君,淳于明长吁一口气,趴在地上,深深一揖,道:“得罪。”他登时颤手颤脚的轻轻拉开慕君的衣衫,眼睛一直只留一条缝,心道:你是正人君子,决不能趁人之危,偷看人家姑娘身子。只能看人伤口,决不可乱看。

  他凭感觉解开慕君的衣服扣子,缓缓将她外衫拉开,里面穿的是件白褂,但白褂腹部已被鲜血湿透。他又跪下磕个头,道:“慕姑娘,在下情急之举,无意冒犯,给你磕头赔罪,望你身体康复后不要见怪。当然你若见怪,在下愿一死,给姑娘谢罪。”说罢又磕个头,才去缓缓解开慕君的白褂。毕竟他还得给慕君清理伤口,隔着衣服多有不便。

  眼睛眯成缝,轻轻拉开慕君的白褂,却猛地瞧见她胸前围着几层白白的丝纱。原来她并未穿女人的肚兜,而是用绸缎围住胸部。怪不得平日看着胸部完全不明显,跟没有似的,像个男人。

  淳于明蓦地有一股失落之感,但立马扇自己一个耳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衣冠禽兽,怎能盼望人家姑娘里面什么都没穿?亏你还自称正人君子,简直猪狗不如,有辱圣贤。”悻悻的骂自己两句,把慕君的褂子拉开,只见皮肤白的如雪一般,晶莹透亮。锁骨轻凸,似月皎洁。小腹平坦,光滑细嫩。肚脐如珠,小巧玲珑。登时心下不禁升起一股邪念,但他赶忙又抽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无耻!”

  当即脱下外衫,罩在慕君身上,只留下她的脸和肚上还插着匕首的伤口。只见殷殷鲜血如同黄昏时的暮云一般,洋洋洒洒点缀在她如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上,而匕首刺破的伤口,似是碧白天空,漏下一个窟窿。淳于明登时想起女蜗补天,默默祈祷女蜗娘娘保佑。

  蹑手蹑脚的左手拿着金疮药瓶,右手握住匕首柄,深呼吸两下,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把抽出匕首,趁血柱喷出之前,把金疮药洒在伤口之上。这合一门秘制金疮药起效很快,片刻便止住她的血。但突然的疼痛,让慕君忽而呻吟一声,却又马上昏阙过去。

  淳于明吓了一跳,急忙拉起她的右腕,号起脉搏,幸好还在跳动。他把自己白褂脱下,登时袒胸露乳,光着膀子。用短剑把白褂割成一条一条,用作绷带。接着把火上熏热的草药取下,敷在慕君伤口之上,用绷带给她绕着腰一圈一圈的束好,最后给她拉上衣衫。

  但为稳妥起见,他又给慕君伤口附近止血止疼的穴道封好,接着去湖里捉鱼,架在火堆上烤。又去拿匕首削掉一棵碗粗的树,砍下尺许的树干,把内心用匕首挖空,做个木杯。打满流水,架在火堆上煮。

  等水煮滚,放凉到温,喂慕君喝下。又把烤鱼鱼刺挑走,让她就着水喝进肚里。然后去把春秋逍遥的散碎银两,四本秘籍等其它杂物全都带上,又把春秋逍遥衣服脱下自己穿上,而他的衣服被她包起慕君,用作取暖。最后用沙滩上的沙土把春秋逍遥一埋,横抱起慕君,往山岳郡走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章 有失有得,有得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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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朱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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