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明也没再多说,出门喊上青阳等人,一同返回合一客院。但刚走进客院,只见院子里竟站着十来个黑衣白袜,夹着木屐的浪人,九男一女。因之前青阳等人和淳于明都去往丐帮客院,合一客院并未留人看守,所以根本不知居然有人闯入他们的客院。
但这九个男浪人,个子均不高,与那唯一的女浪人个子相仿。这九个浪人有人嘴上留撮小胡子,有的刮得干干净净。但他们皆抱着膀子,站成一排,不怀好意的瞪着淳于明等人。
淳于明与青阳等人相视一眼,皆不知这是什么人,为何这番神情,这番打扮。青云问道:“来者何人?”
居中一位年纪稍长,面目冷峻,眼神冷光闪烁,三十多岁的浪人,操着一口极其不流利,听着甚为别扭,刺耳的汉语道:“你们好。我是伊贺门山崎五藏。请问你们哪个是合一门木大侠的传人?”
淳于明等人均心下一凌,原来这数人乃扶桑伊贺忍者。见他们依然抱着膀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傲慢无礼。淳于明也不屑给他们抱拳行礼,背着手道:“我就是。”
这些浪人脸色一变,均感错愕。山崎五藏道:“木大侠的传人这般年轻?噢!你应是他的徒孙。喊你师父过来。”
听着他发号施令的口气,诸人不免已有怒气。青阳冷哼道:“阁下若想见我掌门师父,倒也容易。你们拔出你们的剑,往脖子一割,便能见到。”
浪人们皆感不惑,又陡然大怒,山崎五藏冷冷道:“你们想让我们自尽?”
青阳道:“你们不是想见我们掌门师父。而我们掌门师父多年前已故,你们想见他,便去九泉之下。”
浪人们对视一眼。那位桃李年华,满脸用水粉涂得煞白,嘴唇微微一点红,杏眼柳眉,冷若冰霜,却身形婀娜,苗条玲珑,如花堆雪,如月映泉的女浪人,也用一口瘪口的汉语道:“合一门的诸位武士,我叫山崎美智子,是山崎半桑的小女儿。我父亲当年败在木大侠手下,郁郁寡欢,含恨而终。我伊贺门向来敬重武士道。但我伊贺门曾败在合一门手下,乃我伊贺门奇耻大辱。此番前来,是给你们下战书。后日晚上,我们在嵩山以西,双龙山崖等你们。一对一决一死战。当然你们可以不来,全当认输,我们不会再与你们纠缠。”她语音清脆,婉转柔和,却听着不带丝毫感情,没有半分暖意,比刀子还冷,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
合一门诸人大怒,青泺道:“我们合一门什么时候认过输?你们放心。我们爬也爬到双龙崖。”
山崎美智子道:“合一门,是你做主?”言下之意便是你说了算不算?是不是代表合一门已答应前去决战?
青泺道:“这……那伊贺门是你做主?”
山崎五藏道:“美智子是我爷爷山崎半桑,晚年生下的女儿,是我伊贺门副门主。我是爷爷大儿子的五儿子,也是副门主。我伊贺门门主,我父亲山崎一郎还在江户幕府,并未来中原。所以现在我美智子姑姑和我做主。”
淳于明等人一愣,这美智子年纪虽轻,但辈分却挺高。而且小小年纪,已是副门主,按理说武功即使不比那个什么门主山崎一郎强,但也不至于太差。
青泺暗自叹气,她现在依然只是合一门一位普通弟子,长老之位皆已满员,她想都不用想。而合一门向来并无副掌门一职,只有掌门长老,副掌门她也不必再想。只能怪当初合一门长老大会时,没有争取到长老之位。不然她也年纪轻轻,便是名门大派的长老,与青琳差不多。见这美智子居然是伊贺门的副门主,她只好闭嘴,毕竟官职不对等。
青颖道:“既然你们伊贺门门主并未来此,那我合一掌门不便与你们较量,以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在下青颖,乃合一门长老。斗胆讨教你们的高招。后日小女子定当前往双龙崖。”
淳于明心下一急,暗自担忧,道:“这……你们……”青阳道:“掌门放心。他们当年已败在木掌门手下,谅他们也没什么能耐,装腔作势罢了。他们既然领头的是副门主,咱们自然也得派出与他们对等的人,跟他们较量。不然掌门去打他们副门主,赢了也没什么光彩,输了可……是吧?”
这些浪人基本汉话还是听得懂。山崎五藏冷笑道:“装腔作势?吆西!”倏忽间,右手一摁,太刀唰的一下跃出刀鞘,呛啷嗤嗤之声震耳发聩,他右手握刀,劈空一斩,“嘭”的一声,院内摆放着的一座石墩,已迸裂开来。又是唰的一下,刀已归鞘。虽动作有先后,但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一气呵成,让人目不暇接。
连淳于明都已看楞,若山崎五藏刚才这一手是冲人劈斩,恐怕合一门现在已死一个人,毕竟他们的刀法实在太快,让人防不胜防。这让他更加怀疑,百三翁和孙善北正是这些浪人杀的。因这些浪人有跟伤口宽细长短深浅相同的兵器,太刀,而且他们也有如此快的刀法,可以一刀封喉,极快的杀死百三翁和孙善北。
青阳等人更是目瞪口呆,暗自心虚,原来这些浪人当真有点能耐。虽他们也能劈开一座石墩,但绝不能动作如此行云流水,谈笑风生、举手抬足间这般轻易,这般潇洒的劈开石墩。
见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浪人们呵呵冷笑,笑声中充满讥讽之意。一浪人道:“你们若怕了,便跪下求饶。我们可以放你们一马。”青云怒道:“怕?谁说我们怕?我们合一门宁死不屈。即使死在你们刀下,又有何妨?你们就去双龙崖等着,后日一晚,我青云定去赴约。”
山崎五藏道:“嗖嘎!那咱们不见不散。”然后又叽里咕噜说一大堆,带着其余浪人走了。
等他们走后,青泺怒道:“简直欺人太甚。这次非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来找咱们合一门麻烦。”青颖面带忧色,道:“他们若找咱们寻仇,倒也好办,一哄而上便是。但他们非找咱们一对一决一死战,这……唉!”
青阳道:“媳妇,怕什么?那山崎五藏不是什么伊贺门副门主?料想其余浪人武功定不如他。这样,你打那个什么什么美智子,把山崎五藏交给我,我死也砍他两条腿。”
青颖见丈夫打气,惧怕之下渐渐扫去,道:“好。他们副门主对咱们合一长老,理所应当。我既是合一门长老,这种时候,舍我其谁,岂能落于人后?咱们也不以大欺小,跟他们公平决战。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合一门的后世子孙,定会为我们报仇。”
淳于明也没了主意,确实他身为一派掌门,去跟人家别门别派副门主决战,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赢了也不光彩,输了简直丢人。思来想去,道:“不妨这样,让伊贺门的人,回去把伊贺门门主山崎一郎请来,咱们再跟他们决战?”
青泺道:“那怎么行?如果这样,我们岂不不战而输?”青安道:“是啊!如今江湖中,多少人至今称颂木掌门打败伊贺门山崎半桑,为国争光,为中原武林争光。咱们若这么去做,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怎么说我们?岂不大损木掌门的英名?也大损合一门的威名。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在武林立足?”
青阳道:“对!这是一场不能输的决战。我们要继续捍卫合一门的威名,木掌门的英名。把这些倭贼赶回他们的老家。”
淳于明道:“但他们的武功确实……”青云道:“掌门,你不必担忧。现在别人都说我们贪生怕死,没有随柳掌门一起以命护山。但现在老天又给我们一次,以身家性命,维护合一荣誉的机会,我们自然得珍惜。即使一败涂地,也虽败犹荣。倘若不去赴约,丢人也丢死,生不如死。”
见他们一个个目光坚定,视死如归,淳于明有所触动,甚是动容,道:“那好。这几日你们安心练功,其他事不必操心。我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青阳等人齐道:“多谢掌门。我们一定不辱使命。”青阳道:“走吧。咱们去找个地方练剑。后日把他们这些倭贼打的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众弟子哈哈大笑,纷纷回房拿剑,找地方去练剑。
到得晚上,淳于明刚吃罢少林弟子送来的斋饭,正想出去找找青阳等人,却听见门外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喊道:“在押逃犯淳于明,还不认罪伏法,束手就擒。快点把自己手脚剁了,滚出来。”
淳于明暗叫糟糕,定是朝廷的人得知自己在封擂台别院,前来抓拿自己。
“嘭”的一声,房门已被一脚跺开。紧接着便走进二三十个官差,每人手里端把弩机,正对着坐在客厅茶几上的淳于明。过会四个官服大员,先后走进屋内。淳于明看来看去,一个都不认识。
众人皆互相打量一下。那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都督冷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淳于掌门。不过看着也没什么稀奇。我还道是多么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岂料也这般寻常,远不如这位瞿寺卿。”
淳于明一眼看去,这瞿寺卿和这锦衣卫都督,大概都二十六七岁,却都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可谓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而那两位公公,东厂和西厂的总管,都三四十岁,却双眼迷离,下盘软飘飘,毫无精气神可言,想必不具什么高深的武功。
毕竟武林中人,甘愿如冯玉阳一般,净身去当太监头头的江湖豪杰,还是很少。而这两位总管,都只是寻常太监,粗懂拳脚而已,并非什么武功高强之士。而乔三拜、刘仪乾和冯玉阳死后,东厂和西厂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不值一提。如今风头正盛的乃锦衣卫和大理寺。
瞿常洛笑道:“过奖过奖。沈都督貌赛潘安,俊过宋玉。文压柳永,才高嵇康。小弟自叹不如。”
沈连城笑道:“客气客气。瞿寺卿人称‘玉风一剑’。玉面郎君,风流倜傥,杀人只须一剑。小弟才是自愧不如,岂敢与瞿寺卿相提并论?”
瞿常洛笑道:“不敢不敢。沈都督战功赫赫,亲手取下乱臣贼子马国邦父子的首级,龙颜大悦。而小弟自从进京为官至今,依然没什么建树。等日后沈都督飞黄腾达,能别忘了小弟,提携小弟,小弟便感激不尽。”
淳于明见他们俩相互吹捧,阿谀奉承,自得其乐,不禁嗤笑一声,但笑声充满嘲笑之意。
二人听出他笑声中的讥讽之意,皆脸色一变,怒意陡生。沈连城冷哼一声,道:“大胆贼子,死到临头,还敢冥顽不灵。你是自尽,还是让我们动手?”
淳于明冷笑道:“你们虽都是朝廷官员,但要杀我,总得给我个罪名。我是犯了哪门子的王法,还望你们说个清楚。”
沈连城道:“何必明知故问?你犯的王法还少?抗旨不遵,杀害朝廷命官,私通金国胡虏,三番五次私自越狱。哪一个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你现在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我们砍得。”
淳于明道:“你们非要杀我?”
瞿常洛道:“淳于掌门此话怎讲?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非要杀你?况且你虽不识得我,但我却识得你。去年在福阳,我还曾见过淳于掌门。那时淳于掌门便已名动江湖,手刃千里双行,一时风光无两。在下真是万分佩服,望尘莫及。而现在在下只是奉旨办案,职责所系,徇不得私情,不然定饶过淳于掌门的性命。”
淳于明听说过现如今的大理寺卿是瞿太渊的独子,瞿常洛。虽然他在福阳水雁楼时曾见过瞿常洛。但只是匆匆几眼,早已忘却。所以现在瞿常洛站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跟没见过没什么两样。冷笑道:“饶?好好好,这个情我领了。”瞿常洛只是一笑。
沈连城道:“淳于掌门的威名,在下也是久闻,当真如雷贯耳。不过你虽取得过飞石寨大捷的战功,但我沈连城此番征西,大战小战十数役,无一败绩。早晚这天下,我沈连城的名头,会超过你淳于掌门。当然这些你已看不见,你马上便是死人。”
淳于明只是冷笑,并不答话,而心里却在想着脱身之策。
沈连城又道:“好了,不要再拖延时间,赶快给个准话。你是想自己体面,还是我们帮你体面?”
淳于明知道拖下去也想不出什么万全的办法,只有一条路,便是逃。但他一人逃走容易,万一激怒他们,对还在嵩山的合一门弟子不利,岂不糟糕?道:“是皇上要杀我?有没有圣旨?”
沈连城好笑道:“一个钦犯,还要什么圣旨?你还以为你是侯爷?赶紧自尽,给你个体面的机会。”
淳于明忽想起一人,不禁长叹一口气。乔三拜最后,也是悬梁自尽,自己体面的死去。看来他也逃不过这条路。登时万念俱灰,心灰意冷。道:“我若一死,你们能保证不牵连他人?”
瞿常洛道:“这个自然。我们好歹也算武林同道,何苦去为难你的门人?”
淳于明道:“那好。你们可记住你们说过的话。给我拿条白绫。”
沈连城、瞿常洛等人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便愿意自尽,当真省去不少麻烦。瞿常洛一摆手,登时有个手下去拿白绫。
上吊虽然死时比较痛苦,需得经过一段漫长的挣扎,慢慢呼吸困难憋死。但这算是比较体面的死法,毕竟浑身没有伤口,比起服毒、拿刀割喉,可谓体面的多,相对来说,也没那么痛苦。
沈连城冷笑道:“淳于掌门放心。等你死后,我定把你风光大葬,决不失一代武林宗师的身份。”
淳于明苦笑道:“那我谢谢你了。”沈连城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说话话间,手下已把白绫拿来。瞿常洛伸手接过,道:“我来送淳于掌门最后一程。”
沈连城忽想起一事,道:“欸!这个就不劳烦瞿寺卿动手,我来给淳于掌门悬梁。”
瞿常洛把白绫往身后一背,道:“岂敢劳烦沈都督?还是我来。”沈连城道:“我来。”说着往他身后伸手去抢。瞿常洛一步退开,手中白绫便被他抢个空。沈连城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道:“瞿寺卿执意不肯让我送送淳于掌门?”
瞿常洛冷笑道:“沈都督,你不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淳于明死在谁的手上,郡主嫁谁。若是你给淳于明悬梁,到时你定借题发挥,说是等于你杀了淳于明,那会便没我没什么事。你沈都督文武双全,家世显赫,何苦跟我争这驸马之位?只要你帮小弟一把,遂了小弟的心意,小弟日后必有重谢。”
沈连城刚才正是出于此,才去抢瞿常洛的手中白绫。听他说完,冷笑道:“瞿寺卿还真爽快。好,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不跟我争这驸马之位,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我都给你找来。再说皇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郡主。等我与昭玉郡主大婚后,定帮你美言几句,让她首肯,给你介绍个皇家金枝。这样岂不两全其美?既不伤咱俩兄弟情义,你依然还是驸马,以后咱俩便是亲舅哥。何乐而不为?”
瞿常洛道:“妙极妙极。当真是个好主意。那不妨请沈都督退一步。等我娶了昭玉郡主,定给你再介绍个皇家公主。一切皆如你所说。你还是驸马,咱俩还是好兄弟。”
沈连城大怒,但怒色一闪而过,温言道:“瞿寺卿执意要跟我争昭玉郡主?”瞿常洛道:“昭玉郡主国色天香,又深得皇上宠爱,齐王掌握军政大权,齐王世子又是讨虏大将军。谁若娶了昭玉郡主,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好事,除了傻子,谁还不争?”
淳于明扑哧一乐,道:“瞿寺卿这番话,岂不是在骂我傻?”瞿常洛道:“你傻不傻你心里清楚。不过我得谢谢你。你若早已娶了郡主,那还有我什么事?既然老天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把握住。你必须得死。而且还得死在我的手上。”
沈连城冷笑道:“瞿寺卿把我置于何处?淳于明的命可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他。”瞿常洛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淳于明哈哈大笑,连拍手掌,道:“想不到我淳于明,现在却成了香饽饽。我这命是不是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让你们这般争来争去。好啊,那你们慢慢争。等你们争个明白,我再来领死。”
沈连城喝道:“你少废话。瞿常洛,快把白绫给我,别逼我动手。”瞿常洛被他一喝,勃然大怒道:“沈连城,这是你先跟我翻脸,可怪不得我。你沈家庄不过偏居江南一隅,而我凌山门向来名震江湖。你想跟我动手,恐怕还得掂量掂量。”
沈连城怒道:“那只不过是我沈家庄,不屑与你们争什么第一列武林名门大派的虚名。要想争,就凭你凌山门,早便被我沈家庄踩在脚下。”
瞿常洛狠声道:“大言不惭。去甘蒙杀了点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居然敢狂犬吠日。我若去攻打甘蒙,战绩定比你辉煌。真不知你有什么好炫耀。你若有本事,便来用你的沈家刀,打败我的凌山剑。倘若不能,你少做些名震天下的春秋大梦。江湖中人,谁也看不上你。”
沈连城怒道:“瞿常洛,你胆敢出言讥讽羞辱于我。这可是你找死,休怪我翻脸无情。”
瞿常洛道:“少跟我来这一套。莫非咱俩同朝为官,我顶看不上你那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样子。你虽有些战功,但在江湖上,武林中,你能排的上号?我凌山大弟子瞿常洛,侠名播于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你最好以后跟我客气点,那我还可以继续让着你。不然我的剑,谁都不认。”
沈连城咬牙道:“好,瞿常洛,闲话少说。今天咱俩不死不休,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得沈家刀法正名。让你亲眼瞧瞧,你们凌山门的剑法,在我沈家刀法面前,多么不堪一击。”
瞿常洛道:“笑话!我若今天不让你弃刀认输,那算我瞿常洛无能。”
沈连城“唰”的一下,拔出腰间绣春刀,提刀握手,一步跃到门外,站在院子里,道:“能耐不是光凭嘴上说。你若今天能胜得我手中沈家刀,我自尽在你面前。”
瞿常洛道:“好,这可是你自取其辱,怪不得我。”“唰”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刺向沈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