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门众人把慕君等人安排好后,又过一个时辰,便到后山集合。毕竟门户之念根入人心,合一门众人心想慕君等人住在南院,倘若还在中央广场练剑,慕君等人出门便能看到,未免有偷师学艺之嫌。于是避到后山,在青阳的组织下,两两抽签比剑,又过一个时辰,前五十名便已有结果。而淳于明带回的妙神丹,一瓶只有五粒,总共十瓶,也便是五十粒,多了实在没有,只好出此下策。
而之所以不给输的,便因容易打击赢的人积极性。而且输的人即使再服妙神丹,提高恐怕也有限。还不如给赢的,也能达到一种如虎添翼的效果。强者更强,极其适合合一门的现状。毕竟合一门惨死数百人,实力空虚,需大补武功高强之人,守派护山。
见五十位弟子欣喜若狂的服下妙神丹,过不多久,都满面荧光,气色红润,看来妙神丹已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淳于明心里也十分高兴,道:“好了,正虚道长给大家的奖励已发,接下来我们趁热打铁,再学几招剑法。”青阳道:“掌门接剑。”把佩剑扔给淳于明。
淳于明顺手接过,便快速把他从极天两仪剑中看到的,见过木正风使过的剑招试演一遍。青阳叫道:“这不是七星赶月、回马如龙、破展苍柏、出水芙蓉?师父曾教过我,但我……却……却没想过还能这般使。”
淳于明道:“这是合一门的本门剑法?”青阳道:“是啊,只是入门剑法并没这些,但师父教过的却有这些。”淳于明道:“那你能给大家示范一遍柳掌门教过你的剑法吗?”青阳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使得不好,大家别笑话。”抽出长剑,试演开来。
剑法耍的确实还算有模有样,却总有种不连贯之感,看着有些顿挫。青阳大概使了一百多招才停,拱剑道:“献丑。”淳于明道:“还是练得少,不是我说难听话,青阳师兄未必嗜剑如命。倘若你每日都能练上上百遍这套剑法,应该不会便只有这种效果。”
青阳脸一红,道:“掌门批评的是。过去有大师兄他们在头上顶着,我总有种高枕无忧之感,确实练剑不太努力。但从今日起我定发奋练剑,争取早日把这套剑法融会贯通。”
淳于明道:“确实应该如此,眼下我们合一门百废待兴,门内只有掌门,而且弟子还少。我看你们这些上代掌门还有长老的大弟子,应早日把柳掌门还有诸位柳长老教你们的武功,练得炉火纯青。你们若练不会,这些武功将来恐怕难免失传。眼下我们没有时间,但以后我们定要广招门徒,教授徒弟。总不能自己学艺不精,还去教人家。我看你们不必急着学新招,先把你们师父教你们的武功,练好再说。”众弟子齐道:“是。”
淳于明道:“先这样,马上已是十月,你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两月后,我说不定便要去东北,不知需要多久。你们要留下护山镇派,绝不能让合一门出现任何闪失。届时等我回来后,我们便依武功为准,册封门内长老。希望你们都要努力,敢为人先。”众弟子大喜,纷纷喊道:“是。”
淳于明又道:“我会想办法找到合一门的密室,我想合一门的武功应该便藏在那。若我有幸找到,我会因材施教,传给你们最适合你们的一样武功。合一门创派已久,长盛不衰,武学定十分渊博,不会只有剑法。哪门哪派没有入门武功,进阶武功,上乘武功?纵然我们合一门除了剑法,其它武功都不能与各名门大派一争高低,甚至颇有不如,但有总比没有好。毕竟你们其中有些人未必便是练剑之才,学其它武功,甚强于学剑。而据我估计,合一门现在只有剑法供大家修习,恐怕便是因其它武功大家学不会,无奈被深埋地下,从此失传。但我相信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大家一定都能学会。你们若觉合一门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去找找。”
众弟子当然都希望找到合一门藏功的密室,七嘴八舌的乱叫乱吵。连哪天夜里突然在一间房顶听到猫叫,叫的极其惨烈。有次如厕,地面忽震,差点掉进茅坑。有次去厨房端茶,却摔了一跤,打落所有饭菜。等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事都说了出来。淳于明只听得头大如斗,全无一点有帮助的线索。
不过青阳倒给他提个醒,道:“掌门,我猜密室定在北院,那里历来只有掌门才能去。长老和弟子虽也能去,但都碍于门规,有幸去到北院,也不敢久留。我虽在合一门十多年,但北院我去过不足五十次,加起来不到一个时辰。我想掌门还是去北院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淳于明闭目一思,道:“也好,你们就好好练剑,这件事包我身上。我就不信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找不出来。”
青阳道:“掌门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剑,并督促诸位师弟师妹练剑。不让掌门失望,不愧对合一门列祖列宗。”
淳于明道:“好,那你们现在继续练剑。等晚上记得烧菜做饭时给轩月圣教的人也做上一份。”青云道:“是,掌门,那我这便去通知厨房。”转身要走。
淳于明有丝疑虑,喊道:“且慢。”示意青云往旁边走了几步,躲开众弟子,小声道:“咱们厨房的人可靠吗?”
青云也小声道:“咱们的伙夫杂役,大多都是门内弟子的亲戚,一般很少下山。但我会告诫他们,谅他们一定不敢走漏风声,泄密轩月圣教在山上的事。”淳于明道:“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青云重重点了点头,道:“肯定。”淳于明道:“去吧。”青云行个礼,便去厨房交待。
淳于明道:“那你们在后山好好练剑,我去北院好好转转。”众弟子齐声道:“是。”淳于明便离开后山,赶往山下。
北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北的一户大院,是掌门别院。左边右边的中院是长老别院。大概北院总共有二十多户院子,但基本住不满。毕竟不可能有二十多位长老,能有七八位便是好的。不过现在北院只有淳于明一人,他想去哪便去哪,也不会打扰旁人。于是他从西往东,一座一座院子开始排查,搜索的很仔细。哪怕是落在地上的一片树叶,他也要翻开好好瞧瞧下面。不过搜索的仔细,不免耽误时间。等到晚饭饭点,一座大院还没排查完,只是排查几个房间而已。但幸好他并不着急,希望抱的不是很大,于是便去吃饭。吃完饭后,因天色已黑,并未接着排查,而是打坐调息,困了便睡。
日子就这么过着,合一门弟子白日在后山练剑,淳于明白日搜索北院。慕君等人基本天天都会穿着合一门弟子服饰下山,掩人耳目,也不知去忙活什么,但想必绝对跟轩月圣教和春秋逍遥有关。
煕煌山上的人们各自有事,平日很少往来。不知不觉,二十来天竟已过去。好像这个天下彻底安静,没有一点波澜。但许多人都已看出,江湖上的风平浪静,其实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各方都在做着万全的准备。像一条已开始冬眠的蛇,在黑暗中酝酿毒液,空出肠胃。待它冬眠醒来,便要出去捕猎,而且还要一击致命,一劳永逸,吃上一顿大餐,一饱口福。
三日后,淳于明基本已把北院搜索整遍,全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不禁有点心灰意懒,想要放弃。不过他又回到房间,看着之前搜索时,偶然在合一掌门居室卧室,一座西洋落地高柜大钟表,顶部铜环套着墙上钢环之处。本来这个地方很难被发现,就算平日看见,也根本不会留意。因大钟表的铜环与墙上的铁环看起来融为一体,不搬开数百斤重的大钟表,完全不知大钟表的铜环与墙上的铁环是分离的。把大钟表往那一摆,看着就似大钟表顶部的铜环,是个小装饰。但淳于明始终想不通、看不透墙上的这个铁环有什么用。因这个铁环并不是朱漆大门上的那种圆环、扣环,而且镶在墙内的类似剑鞘的环形,好似是要把一把剑归剑入鞘的模样。
淳于明找来一堆合一门佩剑,有的还是以前掌门长老用过的佩剑。发现皆能剑刃没入,却毫无异动。但他不禁心道:既然三尺长的剑都能尽然没入,说不定这墙上的铁环真是一把剑鞘,但是什么剑的剑鞘?
在房里来回踱步,寻思:密室只有历代合一掌门方能进入,而密室又这么隐秘。但合一门就这么大地方,密室不可能建在掌门别院以外之地。那掌门进入密室时,不就被人发现?定是在掌门平日所呆的地方,外人瞧不见,别人不敢进。而且不管何种密室,建造时都会设有机关,只能打开机关才能进入。否则密室入口一旦被人发现便能进入,那还叫什么密室?而密室要么有机关,要么有钥匙。为了确保密室只掌门能进,想必掌门拥有一件世上仅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或者只有掌门知道打开密室的机关所在。不过柳泰丰已故,无从得知机关所在。若此密室需知打开机关所在,自己不把北院彻底翻个底朝天,恐怕极难找到机关所在。为今之计,只能试试墙上的这个铁环,到底是不是密室机关钥匙所在。不过钥匙到底是什么?自己有什么合一门的东西,是世上只自己有,其他任何人都没有?
欸?难道是……淳于明忽想起继任掌门时,传他的一把象征性的合一门掌门佩剑,太正青玄剑。不过此剑基本只在合一门掌门换届大典时才出现,平日都在门内礼仪阁,用药水泡着,以免腐化。但既已有头绪,无论如何都得去试一试。他登时离开居室,来到正位于北院的礼仪阁,却发现大门紧闭,门上上锁。无可奈何,跑到后山,找到正带着众弟子练剑的青阳。青阳听淳于明要去礼仪阁拿太正青玄剑,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太正青玄剑本便是给合一掌门的。但青阳告诉他,太正青玄剑不能离开药水一个时辰,不然极易变成破铜烂铁,就此损坏,还难以修复。
礼仪阁平日都是派细心的女弟子前去打扫,七日一次,现在钥匙正在青和手上。淳于明让青阳留下继续练剑,跟青和一起去西院取钥匙,取到钥匙后,来到礼仪阁。青和用钥匙打开礼仪阁厚重的大铁门,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放着各种礼仪所需的物品,花布、彩带、红蜡烛、红灯笼等等。
太正青玄剑泡在跟棺材似的石缸里,药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甚是难闻。青和用一把大铁锁把太正青玄剑从药水里勾出,说是药水极具腐蚀性,人若赤手伸进去,出来时手只剩骨头,肉都已被腐蚀掉。青和用铁锁勾着太正青玄剑,泡在装满清水的石缸里,又从房内的柜子里,拉开抽屉,取出一瓷瓶,把里面药粉洒在清水里。泡了大概一刻时,才赤手把太正青玄剑从水中捞出。而这时已可用人的皮肤,触碰太正青玄剑,毫无损害。
淳于明暗暗心惊:青和的小心翼翼,全然不是装出来的,想必那药水绝触碰不得。若自己贸然进来,直接把手伸进药水捞出太正青玄剑,恐怕整条胳膊都废了。
二人来到礼仪阁门外,淳于明给青和道了谢,说是一个时辰内,定归还太正青玄剑。青和道,那快一个时辰时,我在这等掌门。淳于明道,好,你先去后山练剑。青和道,弟子告退。说罢便锁上礼仪阁大铁门走了。淳于明也便回到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