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明明很空旷,非要挤着他一起做,刚才还有山风往这边吹着,现在被顾石亭当的结结实实,秦川又挨着篝火近,小脸被火烘的热乎乎,再被顾石亭这么一靠,更觉不自在。
秦川厌恶地抬眼看了看顾石亭,“你自己满手泥污好意思说别人,滚蛋,别坐我旁边。”
“就坐你身边,你身上好香,烤肉的味道。”顾石亭说着凑到了秦川脸上和脖子里闻闻,还想从怀里往下闻,在秦川发火之前撤开。
“想吃自己烤呀。”碍于别人在跟前,秦川不好表现的太抵触,以免被秦小山和辛永军看出来他跟顾石亭之间有什么。
被撵到秦川对面的辛永军也不生气,乖乖地坐在了那里,时不时地翻一下手里的蛇肉,动作娴熟,比秦川更有把握火候的分寸,烤肉的同时偷偷从眼缝里看一眼秦川,要是被顾石亭发现了,他会赶紧把眼神放在蛇肉上。
顾石亭啧了一声,“你这样来来回回,还能把蛇肉烤的香味四溢也是烧烤界高手。”
辛永军全当没听见,只把烤好的肉递给了秦川,“你先吃吧,就当给今天的事赔罪了。”然后在顾石亭要打他之前赶紧把另一串双手拿着递了上去,“哥,您也吃。”说实话,他是被顾石亭打怕了,起初自己装扮成老头的时候,被顾石亭的拳头打在身上,虽然疼,但那都只是头疼,他知道没有伤筋动骨,所以就没在害怕,可是后来当顾石亭知道他是假扮的老头之后,下手就重多了,拳拳都能砸在骨头上,让肉跟骨头来回矬着疼,漫长而折磨人的那种疼法。
秦小山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今天自己哥们儿差点把自己兄弟废了,两头没有落下好,他坐在顾石亭对面想充当个和事老,“辛永军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来干这种事的,也是赶巧了遇到了你们,顾石亭,你吃了这块肉,那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秦川偶然抬头跟辛永军的目光对上,“你烤的比我弄的好吃,真的。”说着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原汁原味,辛永军身上带着胡椒和盐,撒在上面薄薄一层,啧啧,满嘴留香。
顾石亭听秦川当着他的面夸这个辛永军,气哼哼地接过人孝敬上来的蛇肉,施恩似的吃了一口,嗯,确实好吃,砸吧着嘴嚼干净咽下去,撇了撇嘴说:“也就那样,把这些佐料都给你用,肯定你做的更好吃。”
“我这边没有放佐料,你自己撒上去吧。”秦川歉意地丢辛永军笑了笑,把自己烤好的站起来递了过去,顾石亭敢要抢,秦川闪了下,等坐下后指责他:“你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该说声谢谢,就算不说也不能吃饱了就骂厨子,你往旁边坐坐,别挨着我这么近。”怪腻乎人的。
顾石亭毫不在意,秦川往那边挪远了一分,他就往人跟前挪近一分,秦川要是往那边挪远两分,他就往人跟前挪近两分。
几次下来,秦川都快坐在秦小山跟前了,“你们俩是小孩子吗?这是逗呢还是斗呢?”
“谁跟他逗。”秦川没好气地说。
顾石亭吃着手里的蛇肉,乐呵呵地说:“我也舍不得跟你斗啊。”秦川递给辛永军的他没抢过来棍子,却咬住了肉,一口撕下来一半,剩下的掉在了火上,还摇头叹气地说:“你怎么不接住啊,拜拜浪费了秦川的心意。”
说完也不管辛永军辩白,只一手拿着军刀在秦川旁边继续削木棍,弄好一个就跟秦川处理好的蛇肉放在一起,“你用,穿好了,我帮你烤,用完了我再给你削。”
“你可真幼稚。”秦川是用大片的树叶交叠在一起做了垫子放在地面上的,顾石亭只顾着看人,不看下面,垫子被他用棍子戳的都乱开了,蛇肉直接铺在了土地上。
秦川也懒得再生气,“辛永军,你说你是少白头?我怎么记得上次见面你头发没有这样,好像还挺黑的啊。”
三个人都看向了辛永军,“原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事,那时候是没这么严重。”
顾石亭悻悻地说:“坏人多作怪,遭报应了呗。”
“秦川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你头发以前是黑的发亮。”糙爷们儿对兄弟的外貌从来不在意,秦小山接着问:“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出远门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好岔开话题,辛永军还真不想当着顾石亭的面说出没面子的话,尤其是被秦川这么问。
“顾石亭,刚才秦山不是说了吃过这蛇肉,咱们跟辛永军今天的过节就全过去了,你能不能好好跟人说话,别在找茬了。”转头又小声说顾石亭,“你这样老找事,我哥多没面子。”
顾石亭不乐意,但被秦川这么小声交代,总觉得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歪着身子靠在秦川肩头上有声不动嘴地对着秦川的耳朵,“不说就不说,老子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这是腹语?秦川吃惊地看向顾石亭,“你跟辛永军可真有意思,一个会学各种变声,一个可以不张嘴说话。”
辛永军刚好不想回答秦小山的问题,秦川这话算是化解了他的尴尬,赶紧接下秦川的话说:“要不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算是再次赔礼道歉。”
“说过道歉的话了,刚不是说过已经翻篇了嘛,都是哥们儿,快别再提了。”秦川带头鼓掌,“欢迎辛永军同志给大家表演。”
顾石亭被胡椒呛了嗓子,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不咳嗽了,说:“开始吧,同志。”那态度,那气派,就好像辛永军是他叫来唱堂会的似的,秦小山早习惯了顾石亭这种做派,秦川则是认为顾石亭还在找辛永军的不自在,不过这话也不算难听,真追究起来,也没有错处,他就没再说什么维护辛永军。
辛永军壮志满满地去了大城市,酒桌上就被要求过脱光了衣服上台跳舞,他实在不堪受辱,才会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现在又被顾石亭这么说,内心只觉得受到万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