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正焦急等着周茹回信，下一刻却见姜德元派人传话过来说让收拾行装。
在知道这件事情是姜姒的意思后，她心中的不解更甚几分。
她心中虽疑惑异常，但对于这个结果却真是不意外。
尽管她不清楚姜姒为什么主动跟父亲姜德元提起，但有一种感觉却是确定的。
那就是，眼下姜姒跟之前的她确实是不同许多。
尽管细枝末节处的不同她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她确实是不一样了。
难不成，是因为撞了脑子反而把神智撞回来了？
姜绾绾不知道，但她觉得姜姒确实是聪明了不少。
起码，比之之前不一样了。
姜姒院子
姜姒把玩着手上的黑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棋盘。
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此时已成对弈之势，到了终局后的每一步落子都显得至关重要。
姜姒知道，这时候的她必须慎重了。
于是一只手执白子一只手执黑子悄然又是落下两步。
“小姐，阿时有件事不明白。”
姜姒正要捻起一枚棋子再次落下时，边上瞅了半天看不出啥所以然来的阿时突然开口。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主动提出让周茹母女跟着一道？”姜姒说着，眉眼微微一低。
再次看向阿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像是露出一瞬惊诧。
“嗯。阿时觉得，二夫人她们若是一道去了，恐怕一路不得安宁。”
阿时知道周茹边上的几个婆子脾气都是顶不好的。
平日里仗着周茹这个主子二夫人的身份便在府上横行霸道不把人放眼里，眼下出门了怕是更加猖狂。
毕竟在府上便因为老夫人不管事儿的缘故，十分趾高气扬。
可眼下姜姒居然主动跟老爷说要带上她妹妹姜绾绾一道，那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事情。
阿时很害怕，之前那般的情况还会再上演一次。
她害怕，姜姒还会跟之前那般一样继续受到委屈。
好不容易老爷姜德元对于她小姐的印象也算是改观了，这回再带上姜绾绾一道那岂不是白白给了她表现的机会给自个儿使绊子？
“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阿时，你以为即便我不同意父亲就会不让周茹母女回乡祭祖？”
姜姒心里很清楚，即便她反对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即便父亲明面上不同意姜绾绾回去，但有周茹在也会暗地里允许。
她不同意，父亲只会以为小气。
回头姜绾绾再跟父亲说以为自己不顾姐妹亲情，本跟父亲不好的关系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况且主动跟父亲卖个好，也是为了自己。
阿时本来心中对于姜姒的决定是不解的，但当下却是明白了。
到底还是小姐不受宠，不然周茹母女哪有机会上位。
阿时这么想着顿了顿，神色一怔。
“是，阿时明白。”
三日后，江南
连日的阴雨将本就潮湿的江南更是衬托出几分寒冷萧瑟的气氛。
但按照姜家的习俗，确实是每年的烟花三月到江南祭祖。
三年一次，次次如此。
所有人虽心中不解，但因为这一直以来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却也不敢懈怠。
正是起了大风的时候，姜姒在阿时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从轿子上下来。
至于姜绾绾，虽然得到她这个嫡女的首肯被允许一道祭祖却也只能跟着周茹一道。
第一日是拜见先祖，祖母姜王氏站在上首位置。
边上两排为首的，分别是姜德元和江南一带的家长姜家第一代族长的孙子姜德华。
姜德元就辈分上来说并不算是多大，故而位于左侧站立。
身后跟着的是姜家嫡女姜姒。
但因为姜姒身子不好的缘故，边上便围着阿时和几个府上男丁。
阿时搀扶着姜姒的手腕，小心的感知着她身上的不适。
姜姒不太适应这样人多的场所，故而阿时记得她家小姐很小的时候便不参与祭祖了。
算起来，也有好七八年的光景了。
“阿时，你家小姐我似乎有些身子不爽。”姜姒感到一进入祠堂脑袋便跟炸开似的疼痛的厉害。
靠着边上阿时的倚靠，身子这才堪堪站稳。
压低了脑袋，对着阿时低声细语开口道。
“小姐，你怎么了？”
阿时听到姜姒的话，有些紧张。
“无事，你让我倚靠一瞬便好。想来是人多，呼吸不畅。”
姜姒总觉得这里有些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曾经发生过，故而脑袋跟炸开似的难受。
但看着边上的阿时，眼下却委实不想让小丫头担心。
姜姒不怎么见人，不适应当下众多人齐聚一堂的环境倒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借口找的，让阿时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什么。
“小姐，你真没事？”阿时这回却突然间机灵了不少似的赶紧把另一只手便要抬起覆在姜姒脑袋上试试温度。
姜姒可不想骗人，但她清楚自己的身子倒是也没有这么孱弱。
双唇一闭，微微压低脑袋后冲着阿时摇了摇头。
随即，似是不察般顿了顿朝座上老夫人所处方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老夫人似有所感般睁开双眼，二人的视线因而交汇一瞬。
察觉到姜姒异样后，念着祭词的嘴皮子越发的快了几分。
心里只想着，能赶紧利落迅速的结束了这场祭祀好去看看她的囡囡怎样了。
整整过去一个多时辰，这场祭祖仪式才算是在姜德元的宣布下终于结束。
人群稀稀拉拉散场，第一场的仪式也算是落下帷幕。
姜姒本想叫阿时给自己拿把椅子坐坐，但余光见祖母来了便撑着身子硬是一番规矩行礼后这才一副重心不稳向后倒的模样。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堂屋。
床沿边坐着祖母姜王氏和她的丫鬟阿时，看上去一副很是忧心的模样。
不过想来也是，她的晕倒定然是又把二人吓唬坏了。
“囡囡醒了？”
姜姒在阿时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子，遂之便见姜王氏焦急开口道。
“嗯，让祖母担心了。”姜姒说着，小声“咳咳”两声。
“都是你这个当爹的不好，也没好好的看着点。”
姜德元听到姜王氏的话，脸上又是一阵红白交错。
“祖母莫怪，是小姒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