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可不希望自己跟姜德元的父女情分因为这一场晕倒又丢失的烟消云散。
因而听着姜王氏怪罪父亲便赶紧出声辩解道，可不希望父亲背锅。
祖宅本就甚少住人，不过是为了三年一次的祭祖这才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她一直都身子不好，这件事情倒真还怪不到姜德元头上。
姜姒知道自己的身子一向是时好时坏的，当下会晕倒的事情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居然对于祠堂有这般不适应的反应确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这里，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姜姒不知道，但感觉自己跟这里的风水应该是有些不合拍的。
可能对于她而言，或许这里的风水确实不太好。
姜王氏可不这么觉得，只当是姜姒又被父亲姜德元欺负到不敢说什么实话。
于是看向不远处身着一身墨绿色常服的姜德元，再次不客气的开口道。
“德元，素日里也就罢了。”
“这几日是祭祖，我希望你当着祖宗的面不要做什么糊涂事。”
姜王氏这话一出，似乎又是在警告着什么。
姜姒明白祖母想帮她的意思，只是一想到这么一出后她跟姜德元的父女亲情怕是又再次降落回冰点不免又有些头疼。
“是，儿子明白。”
姜德元在府上唯一怕的便是老夫人姜王氏，偏生老夫人的辈分还是高的很。
想了想，只是淡淡的答了这么一句话后便消失了。
姜姒本想叫住父亲，但余光察觉到姜王氏的注视只能是作罢。
好在来日方长，她还有机会。
姜姒这么想着，顺从听边上祖母对着自己谆谆告诫。
姜德元气鼓鼓的出了堂屋，不多想便去了周茹母女休息的小院。
跟堂屋隔了一条道，倒是不远。
不过一到小院，便对着周茹发了一通火。
“周茹！你教的好女儿！”
一想到那日的事情，姜德元便觉得在姜王氏跟前都跟抬不起头来似的。
这无疑是个洗脱不了的耻辱，尽管那些人都被做了却依旧是他心中一个不能对外人道出的难受事。
“老爷这是怎么？气着了？”周茹说着，示意边上的女儿姜绾绾给姜德元捶捶肩膀敲敲背。
“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做出来的荒唐事，现在母亲一逮住什么错处就得暗示我一番。”
“你这好女儿，可真是个祸水。”
姜德元一想起那天的事情，心里就犯恶心。
周茹刚端过来的茶水，一下就被他打翻。
姜绾绾正捶着背，听到姜德元的话手上的动作都不太自然没轻没重的了。
疼得姜德元不爽的“嗷”了一声。
“父亲，绾绾能怎么办呢？”
“女儿心里委屈啊。”
“绾绾只是弱女子，怎能敌得过三名大汉。”
姜绾绾一边说一边哭，心中更是委屈至极。
那样的事情又岂是她想发生的。
可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她除了好好想法子毁了那个幕后黑手外还能做什么呢？
姜绾绾说的话，姜德元心里都明白。
到底女儿还这么小，他也不希望这么小的年纪被背上什么不守规矩的骂名。
他虽然不喜欢染血腥，到底还是把人处理了。
而姜德元也同样知道，姜绾绾必然不是自己想这般引狼入室的。
可是最为遵循礼教的姜王氏，可不会这么想这么觉得。
她只知道，从姜绾绾的屋子里出来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她只知道，姜绾绾怕是与人行了苟且之事。
按照姜家家规，可是要直接逐出家门的。
如今姜王氏的态度，已然是看在自己和姜姒的面子上从轻了。
但这个大把柄，完全能够让姜绾绾彻底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当下的处决，已然是轻拿轻放。
这还是有姜姒说好话的结果，如若不然。
不止姜绾绾，她母亲周茹也得从当家的二夫人降为妾室乃至驱逐出府。
“老爷，阿茹教女有愧。但是绾绾，确实是委屈啊。”
“绾绾还这么小，能懂什么呢。”
“老爷就放过绾绾吧，别再提这件事情了。”
周茹不会让姜绾绾知道她的失身是自己的过失，所以只能把战火引到姜姒身上。
但对付姜姒，还得从长计议。
眼下老夫人姜王氏还在，她不会这么傻的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只是这些老夫人从前乃至于现在对她和她女儿做的，她一定会报复回去。
她，一定要活得比那个老太婆久。
周茹心中暗下决心，随即向边上的姜绾绾示意道。
姜绾绾知道，姜德元还是在乎自己和母亲周茹的。
尽管心里对于姜姒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不闻不问，但有老夫人在场二人的父女情只怕未必能多牢靠。
姜绾绾这么想着，越发懂事的对着姜德元道。
“父亲，绾绾知道自己错了。也明白这回能够到宗祠一趟全是姐姐跟祖母求情。”
“父亲放心，绾绾定会好好跟姐姐赔不是。”
以前的姜绾绾，可没少借着周茹和几个小人的手对着姜姒不客气。
“如此自是最好，你们本就是自家姐妹。”
姜德元往日里对于周茹母女的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下想到姜姒却委实觉得有几分亏欠。
周茹明白，姜德元怕是真转了性子。
不过想到一直以来姜德元对姜姒的冷淡，倒是没太大所谓了。
她总觉得，姜德元这样的愧疚心情怕也不会持续太久。
夫妻十年，她太了解姜德元的性子了。
心底一阵冷笑，且让那个病秧子舒服几天吧。
晚上姜德元歇在了小院，想来是不想回堂屋继续受老夫人的气。
夜半时，姜姒有些睡不着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阿时已然因为白天的疲劳昏睡的如同小懒猪，怕是此时把她沉塘也醒不了。
姜姒慢慢悠悠的披着外衣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台边，竟是月半的一轮圆月高悬。
姜姒看着这轮圆月，脑中有一阵奇怪的记忆突然袭入脑海。
圆月——
“启禀皇上，是圆月。”
“圆月乃不祥之兆。”
“不祥之兆？”
…
“下令，处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