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问清楚么这事儿？”王海扭过头看李燕，“这种事儿应该当场问问谁的责任啊？螺丝松了那就得找老板啊，医药费误工费什么的都得要的，当时不说清楚，那个老刘要是被老板给收买了，这事儿一转眼翻了个天，那咱们不是白遭罪了！”
“我……”老妈一怔，“我没想那么多，当时看到满脸血吓都吓死了，就赶紧把人送医院来了……”
“所以说女人能干什么事儿啊。”王海无语的叹气。
“你几个意思啊？”步衡眯了眯眼，“没女人能有你王海什么事儿？”
“操，你谁呀？”王海瞪着他。
“你爸现在还躺着呢，现在说什么赔偿也不合适吧，不管是谁的责任这事儿都得等你爸恢复了再解决，你要真那么着急的话，”步衡说，“去把剩的钱交了吧，我刚交了一万，剩的就劳烦你这个亲儿子了。”
老妈眼睛一瞪，拉了拉他，“你哪来的一万啊？”
“朋友那儿借的，”步衡说，“要不是我妈急吼吼的把人送医院来指不定你还有没有爸呢，我警告你，对我妈客气点儿。”
王海努了努嘴，估计是被步衡恶狠狠的气势给唬住了，愣是没吱出声儿来，转脸看向床上的王伯亮，“爸，你感觉怎样？”
“还行，”王伯亮说，“还差多少钱啊？”
后半句是冲步衡问的，步衡把兜儿里的各项单子掏出来放到王海面前，“都在这儿了，自己看吧。”
“还差这么多？”王海翻着单子皱了皱眉，“我没带这么多钱啊！”
步衡心里骂了句操，强忍着才没操出来，“我先回学校了，妈，你跟我出来一下。”
步衡拉着老妈到门口，老妈估计打击挺大的，要王伯亮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妈肯定得把这事儿怪自己身上。
“我知道您卡里还有点儿钱，那钱不到万不得已咱不能动，”步衡靠着门框往里瞅了一眼，“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儿不地道，但您也看到王海是个什么德性了，这事儿王海必须拿钱出来，甭管拿多拿少，得往外拿，不够的咱添都成，您懂我意思吗？”
“我知道，”李燕吸了吸鼻子，抓着他的手拍了拍，“我儿子长大了，考虑事情也比我周道了，妈妈心里真高兴。”
“行了，别肉麻了，”步衡说，“我先回学校了，明天再过来。”
从医院出来正好快到晚饭饭点儿了，步衡身上钱不多了，现在又出了这茬儿，他更得省着花了。
在公交站牌看了半天才上了车，掏出手机一看，消息还挺多，全是宿舍那个小群里发的，步衡没什么心思看他们都聊了些什么，把手机往兜儿里一揣，干脆靠着椅背打算睡会儿。
公交的椅子太矮了，步衡是被摇醒的，醒的时候看到窗外的街景挺眼熟，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到卫校外面了，还一站就该下车了。
他活动了下脖子，干脆直接在卫校门口下了车，然后一路跑回了学校。
这会儿去食堂估计也没饭了，步衡望了一圈儿，看到了杭祁那天吃面的那家店，想了想走了进去。
吃了一大碗面才感觉肚子里有点儿东西了，步衡没回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反正一会儿就该上晚自习了。
他最近早上都起得挺早的，上午一二节课基本也是在是趴桌上睡过去还是装装样子听听看的纠结里过去的，今天又在医院呆了一天，脑仁儿胀得生疼，鼻间仿佛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把脸埋进书本里，狠狠吸了口气，纸张和墨水的味道从呼吸间钻进肺里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张天成进教室的时候他抱着书睡得正香，被推醒的时候还有点儿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意味。
“你今儿干嘛去了？”张天成瞅着他，“生病了？”
“没。”步衡抹了把脸，又拍了两下才感觉清醒了不少，这一觉睡得还挺实，要不是张天成叫他，差点儿就做上梦了。
“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张天成指指他的脸，又小声问：“你跟杭祁关系挺好吧？”
步衡一怔，“怎么突然这么问？”
“废话，你假他来请的好么，”张天成拍了拍桌子，“正好那节课是敏姐的，他叫敏姐出去说的时候坐门口那李鑫听见了，全班都知道你俩关系特好。”
“靠……”步衡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杭祁走的时候好像是说过帮请假什么的，他也没在意，敢情他是这么给他请的假呀。
“劝你一句哈，跟杭祁别走太近了。”打铃儿了，张天成随便抽了本书出来装样子，手里摆弄着手机说。
“什么意思？”步衡不解。
“还记得陈宏吗？”张天成说，“就那次我们在二食堂碰到的那个，手上缠绷带那货，快出去实习了，最近肯定要搞事儿，杭祁当那么多人前下了他的面儿，他能不在实习前找回来？”
步衡脑袋里闪过红毛的样子，蹙了蹙眉，“关我什么事，手又不是我扎的。”
“可你俩关系好啊，”张天成点着手机，“知不知道什么叫连带？该防的还是要防，陈宏那帮人可跟刘勇吴刚他们不一样，杭祁在咱们学校没什么朋友，基本都是独来独往的，现在都知道你俩关系好了，保不准儿就跟着一块儿……”张天成说着抬手往脖子上的抹，横了横眼。
步衡被他的动作逗乐了，“还能把我给杀了？”
“那倒不至于，”张天成说，“弄暗处揍一顿肯定是没跑了。”
“那咱俩关系怎样？”步衡笑了笑，“揍我你也没跑了。”
“靠。”张天成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说不定！”
步衡白了他一眼，抽出英语书写单词，嘴里骂了句傻逼。
步衡让张天成第二天帮他请半天假，一早去了市场就直接去了医院，到的时候在门口买了一堆早餐。
老妈和王海都在病房里，他没问老妈差的医药费是怎么解决的，把早餐分给他们吃了，王伯亮的精神倒还不错，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定期复查就行。
步衡呆了一会儿就回学校了，反正医院也没他什么事儿，回学校最后一节课刚上了才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