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酒味儿冲天,昏暗的光线,随着荧光屏不断变换的场景,忽明忽暗。
赵嘉铭被两个小青年摁在沙发上,这里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为首的青年上下打量她一眼,口气不善:“你谁啊?”
易竹指着眼眶通红的赵嘉铭,说:“我是他老师。”
那青年眼神瞬间变得猥琐,摸着下巴说:“这小子有福啊,妈的,我上学那会儿老师要长成这样,谁还听她讲什么题啊。”
有人顺着他的话问:“那听什么?”
“听她怎么叫啊。”
赵嘉铭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嘴里骂一句:“刘邵奇,我懆你祖宗。”
青年对赵嘉铭的话充耳不闻,指着他问:“想救他?”
易竹缓缓点头。
赵嘉铭在一旁着急的喊:“小老师,你别被他给阴了,这孙子就他妈是条狗。”
“bb个没完,让他闭嘴。”
有人脱了鞋,掰开赵嘉铭的嘴,把袜子塞他嘴里。
赵嘉铭一边干呕一边淌眼泪。
易竹依旧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
青年笑着问:“多大了?”
“十九。”
“我今天给你个面子,让他跪地上给我弟弟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
易竹掀起眼皮看他,“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可没多少耐心等他考虑,或者,你可以让他变成自己人。”
让赵嘉铭和这些杂碎同流合污?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况且,这种人向来是物以类聚,队伍发展起来根本不需要主动招揽人,会有源源不断的同类相互吸引,互相靠近。
易竹忍着心中不适,对他说:“我可以替赵嘉铭道歉。”
那个和赵嘉铭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儿,站起来还没易竹高,狐假虎威的指着她问:“你算什么东西?我哥给你面子,那是看得起你,他得罪我就是得罪我哥,今天谁来都不管用。”
这一番话说的青年无比受用。
“站门口干什么?来,过来坐。”
青年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眼神示意手底下那几个人去关门。
包厢的门关上,隔绝外界所有关联。
易竹身陷一片混乱的泥泞中,无数双手拖着她往下坠,挣扎无果,越坠越深。
赵嘉铭看准时机,一脚踢在青年的膝盖上。
“襙,你们怎么摁着的?”
“对不起,刘哥。”
青年照着赵嘉铭的肚子,狠狠打了他一拳。
“砰”地一声巨响,啤酒瓶四分五裂。
易竹举着尖锐的瓶口,心脏砰砰砰直跳,眼神防备的看着这一群人。
“别给脸不要脸。”
易竹扬起手中的啤酒瓶口,直接砸到他身上。
尖锐的玻璃划破他眼角,青年勃然大怒:“妈的,给我摁住她。”
几人一拥而上,易竹被青年骑着压在沙发上,死死揪住胸前的校服拉链。
青年面部狰狞,抬手给了易竹一巴掌。
他撕扯她的衣服,头发被顺带揪下来几根,钻心的疼。两只手腕被紧紧摁在头顶,动弹不得,校服拉链一拉到底,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易竹突然红了眼,抬腿就踹。
“刺啦”一声响,她衬衫破破烂烂的被撕成两半。
不停变幻的光线从她脸上掠过,深一道浅一道。
易竹盯着他,戾气骤起。
“你找死。”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青年突然痛叫一声,被来人狠狠甩到茶几上。
陈则年眼球冲血,周身气质瞬间被杀气覆盖,他手臂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青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陈则年迎面打了一拳,直挺挺的躺回去。
他揪着青年的头发,发了狠似的往茶几上磕,一下接着一下,触目惊心的红。
所有人都丧失了反应能力。
“陈则年。”
她抬起头,皮肤白的晃眼。
“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他动作一瞬间停下来,随手扔垃圾似的,把青年扔到地上。
校服脱下来给她套上,皮肤乍一接触到冰凉的布料,激的她打了个寒颤。
陈则年抱起易竹,抬腿往出走。
宋梓东示意赵嘉铭跟上,掏手机打电话报警。
赵嘉铭低着头,不说话。
他比同龄人机灵点,意识到自己这次闯祸了,也知道如果陈则年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事。
陈则年临走前看他那一眼,赵嘉铭这辈子都忘不了。
后悔吗?
当然后悔。
但也没什么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陈则年开车把易竹带回家,他先给易竹翻了件衬衫出来,她傻愣愣的没动,衬衫破破烂烂挂在肩膀上,还有几道被勒出来的淤青。
他眼神沉的吓人,刺目的红。
易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有点担心,那个人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抓住陈则年的手,语气难掩慌乱:“叫救护车,给他叫救护车。”
这事儿宋梓东已经去办了。
陈则年给易竹套上衬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将人裹的密不透风,狠狠摁在自己怀里。
易竹感受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十指相扣,说不出的心酸。
如果她今天被毁了,他为她手上沾满鲜血,一切都无法逆转。
他沉默的让人心疼,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也保护着他最不堪一击的弱点。
陈则年被警方带走了。
他们坐上警车,去客车站附近的派出所,陈远山和陈夫人已经赶到,正站在审讯室的门口。
易竹是初次见陈则年的父母。
但她从没想过,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
陈夫人看着易竹,语气比她想象的要冷静。
“你就是易竹?”
“是。”
陈夫人点头,说:“进去吧。”
她对易竹的态度称不上好,也不算坏,似乎并没有把这样一个女生放在心上。
叫刘邵奇的青年被打的吊着一口气,差点就见了阎王。对方父母咬死了不撒口,要求陈则年赔偿五十万。
陈则年正在受训,与易竹只隔着一堵墙。
刘邵奇的母亲坐在派出所走廊里,又哭又闹。
陈夫人心烦意乱,冷着脸说:“你儿子的命,就只值五十万?”
“你说什么呢你?”
陈夫人突然就觉得自己跟这种愚蠢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可计较的。
“那家KTV有监控,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